第一百五十五章 追杀瑞王一万里 狂魔叶蔺在丞相门口跟少将军打架
玄燕回:“…”
他默默捂住眼睛,他形象的小人又崩坍了一点。
“为何不阻止本相?”
玄影登时跪到地上,“属下不敢。”
别人下场如何,只要主子高兴,与他何干?反正主子手段无人能及,只有主子折腾别人的份,别人又奈何不了主子,他若是跑去阻止主子,那不是自己没事找抽吗?
玄燕回抬了抬眼皮:“还有吗?”
玄影道:“主子将文武百官点住穴道扔进御花园中,用笔墨在各位大人脸上画了一幅‘百鬼夜行’图,还添加了一些小动物。”
“百鬼夜行”?小动物?
那般幼稚的行为,真的是醉酒的他?
玄燕回故作冷静地数了数,先是傅威、然后是暗龙卫、再是文武百官,应该没了吧。
然而,当玄燕回满含希望的眼眸再看到玄影欲语还休的神情时,彻底黯淡了,他默了默,道:“继续说。”
“主子还带着少将军去朔月新皇下榻的驿馆,”玄影越讲越兴奋,眉飞色舞地道:“主子当着少将军的面将朔月新皇打得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
“等等,”玄燕回紧急叫停,不可置信地道:“本相去见了端木蠢材,还跟他打了一架?”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当着少将军的面做这般掉身价的事?他就是看端木蠢材不惯,难道不会暗中来吗?
然而玄影点头道:“不只是打了一架,还比试了琴棋书画。”
玄燕回:“…”
他默默拉起被子捂住脸。
很好,他的形象小人已经彻底坍塌,随风而散了。
他在少将军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少将军会觉得他心思阴暗、残忍、狭隘。
要求娶少将军?还是洗洗睡吧。
玄影看着平日里风轻云淡、指点江山的主子一秒变躺尸,不知道还该不该接着说。
“大人醒了?”小贴心来喜端着热腾腾的馄钝进屋,见玄燕回蒙头躺在床上,奇怪地看了玄影一眼,“咦,大人又睡了吗?”
玄影摇了摇头,来喜将馄钝放到桌上,站到床边小声道:“大人,用些膳食再睡吧。”
玄燕回纹丝不动。
来喜扭头问玄影,“大人这是怎么了?跟少将一起散步时还好好的呀。”
玄燕回耳朵动了动,他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起身靠坐在床头,双眸含光地道:“少将军和本相一起散步?”
这么重要的事,为何没听玄影说?
他淡淡瞥了玄影一眼,玄影脸皮一抖,连忙道:“属下还没来得及禀报,主子就……”
就捂着头,没脸听了呗。
玄燕回转向来喜,“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哦,”来喜连忙道:“下雪了,少将军邀请大人一起步行回府,大人应允了,就撑着伞护着少将军一起散步回来了。”
“一起散步回来?”玄燕回心中希望腾升,双眸闪动着温柔似水的光芒,这么说,少将军没觉得他性格阴暗?没讨厌他?
这般一想,玄燕回登时又恢复成睿智鲜活的丞相大人,他手指在床头敲了敲,道:“本相和少将军在一起,说了什么吗?”
来喜回忆了下,“大人走到石桥上时停住脚步,少将军转身看大人,大人低头似乎与少将军说了什么,可惜隔得太远,属下没有听清。”
什么?这么重要的情景和画面,说的什么话竟然没有听清?
玄燕回看向玄影,急促地道:“玄影,你呢?你会读唇语,可读出来了?”
玄影无语片刻,惭愧地道: “主子,属下当时藏在树上,你手中的油纸伞挡住你和少将军,所以属下没看到大人和少将军的口型。”
玄燕回:“…”
他又扭头看来喜。
来喜连忙摆手,“大人,属下赶车跟在大人身后,因为那个拱桥马车上不去,所以属下绕到街道的另一边,属下只远远看到大人撑着伞和少将军面对面站着,大人低头看少将军,少将军抬眸看着大人,周围雪花纷飞,那画面美极了,但大人和少将军说了什么,属下是一点也没听到呀。”
窗外雪花飞舞,玄燕回似乎看到那座拱形石桥上,披着白色狐裘的他撑着油纸伞,低头凝视着少将军,少将军素净的脸半掩在红色狐裘中,她墨发如瀑,直垂腰际,周围雪花飞舞,这一刻两人深情对视的场景美的不可方物。
玄燕回放下笔,宣纸上赫然是石桥、雪舞、油纸伞、白衣的他和红衣的少将军,场景鲜活而惊艳。
但,醉酒的他和少将军究竟说了什么?
谁能告诉他?
窗外落雪纷飞。
窗内,丞相大人对着画像推演种种可能发生的对话情节,半宿无眠。
雪下了一夜才停,晨起时,房顶、树木、地上都裹上了一层银装,苏玥宁让晴姑姑给她找了条鞭子,在院中练鞭。
内力被银针所封,半丝也提不起来,但一招一式的动作早已随着多年练习融入骨血,如今耍起来,也甚是好看。
晴姑姑站在门口,钦佩地看着苏玥宁,早知瑞王找的王妃不是寻常人,否则瑞王也不会千方百计想要留住王妃了。
她摸了摸腰间荷包,但愿王妃以后不会怪她。
一鞭甩在树上,震得树枝上的雪簌簌而落,苏玥宁气喘吁吁地收了鞭,这副身子被封了穴,到底是弱了些,只走了几十招,就累得不行。
她扶着树干调息,晴姑姑端着热茶走来,柔声道:“王妃,歇一会吧。”
“多谢。”
苏玥宁端起茶水刚喝一口,就见瑞王府侍卫小跑而来,他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跪地禀报道:“王妃,王爷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傅小七回来了?他可带回了叶蔺?
瑞王府门口,千里良驹气绝倒地,将一身是血的傅小七摔进雪中。
“是王爷。”门口的侍卫认出傅小七,慌忙跑上去搀扶。
“这就是瑞王府?”
一道邪气沙哑的声音传来,一身黑衣的男子踏雪而来,他敞开的胸口处横七竖八都是伤痕,提在手中的长刀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盯着瑞王府的牌匾看了几眼,长刀一挥,刀尖指着傅小七,道:“明白了,你是要死在家门口才瞑目,我成全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