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片真心被践踏
大街上静悄悄的,巡城士兵举着火把巡城,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和院子里,从地下不断走出黑衣人。
月色被云遮住,安恒警觉地抬眸看了一眼,许是久站沙场,对危险来临有本能的直觉,他开口道:“来人。”
站在不远处的士兵几步走到跟前,抱拳道:“将军。”
“守好这里,我去去就回。”安恒道。
“是。”
安恒嘱咐完,朝宴会厅走去。途经假山时,他突然听到墙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刀鞘碰到墙壁的响声。
“什么人?”安恒喝道。
墙外,黑衣人贴在墙上,紧张地屏住呼吸。
墙内,安恒正要进一步探查,高子文端着托盘走过来,问:“安大人,出了何事?”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大人准备了宵夜。”高子文从善如流道,将托盘递给安恒。
安恒不接,他盯着高子文的眼睛,道:“墙外是何处?”
“哦,曾听宜城城主提起,那里是下人住的院子。”高子文笑眯眯道。
安恒凝神细听,墙外再无声响,空气中却飘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那是……
“大人,夜里寒凉,吃些热食吧。”
见安恒察觉,高子文将托盘往前送了送,就在安恒脚尖一点,要飞上墙头查看时,高子文从托盘下抽出一把匕首,刺进安恒体内。
“当啷……”
托盘落地,汤盅碎了一地。
安恒脚步一晃,“你……”
“安将军,上路吧。”高子文拔出匕首。
安恒捂住伤口,汩汩而出的血滴落地上,他看见无数穿着朔月国士兵服的士兵从墙外翻进来,正要出声呼救,却见那些人都向高子文行了一礼,道:“郡王。”
“你们是谁人手下?”安恒咬牙怒道。
高子文笑道:“他们都是我流云国的将士。”
什么?安恒后退两步,这才看清这些人手臂上都绑着一条黑布,黑布上绣着流云纹饰。
“狼子野心。”安恒这时若还不明白中计了,就枉做这么多年将军,他只恨自己没能阻止皇上,让皇上陷入危险。
“安大人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兵不厌诈。”高子文好脾气地道,他从慢腾腾从袖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抛向天空。
“嘭。”
信号弹在空中炸响,巡城将领大声道:“出了何事?”
一队巡城将士小跑而来,大声道:“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巡城将领见他手臂上绑着一条黑布,质问道:“这绑的什么?”
他刚抓住这人手臂,却觉背上一痛,不敢置信地扭头,只看到一柄滴血的大刀,“你们不是朔月将士……”
“你们做什么?”有人质问。
这些人却一言不发,拔刀就砍。
“奸细,他们是扮成我们的奸细……”
城中乱成一团,一队又一队流云士兵从地上冒出来,将朔月守城将士斩杀。
“皇上,快走。”
御林军撞开皇上寝室的门,却见屋内床帐之中,舞姬的纱绫缠在皇上脖颈之中,“都别动。”
皇上只着里衣,又是尴尬又是羞愤地瞪着舞姬,道:“你、大胆。”
“皇上过奖了。”舞姬娇笑道:“奴的胆子自然比不过皇上。”
“你、放肆。”皇上怒道,虽受制于人,气势却不减半分,他朝外喊道:“安恒呢?秦相呢?”
说话间,外面一阵兵器相接之声,一身是血的安恒从外面闯进来,大声道:“皇上,快走。”
走?往哪里走?
安恒看到皇上受制于人,登时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气的。
“安将军。”御林军搀扶安恒,手中剑不知该对外还是该对内。
外面,高子文在流云士兵护卫下走来;里面,舞姬推着皇上从屋子里出来,两侧御林军举着刀剑,不敢进攻,也不能后退。
色字误人。
“高子文,你就不怕朕灭你九族?”皇上又气又怒。
高子文理了理衣袖,嘲弄道:“这里是流云国土,我是流云子民,而皇上很快就是流云国的阶下囚了,如何灭人九族?”
皇上不甘心道:“怎么会?朕的大军早已控制全城,流云军队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在将十城献给朔月时,流云已将云中郡等五城城下挖空,藏了三万士兵。”玄燕回头戴明珠,身披绣着飞鹤的披风、脚蹬云靴,犹如漫步夜中的贵公子般缓步而来。
“大人。”高子文等俱恭敬行礼,给玄燕回让出一条通道。
“玄燕回,你骗了朕?”皇上指责道。
玄燕回摇了摇头,儒雅地道:“非也,我已将十城奉上,只是能不能拿走,到底要看个人本事的。”
“…”
一股怒气直窜皇上头顶,他道:“你设兵埋伏,诱朕中计,用心险恶,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玄燕回也不恼,他和气地问:“请问皇上,是我逼你前来云中郡吗?”
皇上:“…”
“还是说,是我逼皇上将这名舞姬抱上床?”
“…”
玄燕回叹了一声:“苏栎真是辛苦。”
皇上一噎,怒道:“玄燕回你此话何意?”
“有主如此,苏栎真是辛苦。”玄燕回认真道。
皇上恨极,冲口而出,“若不是苏栎打赢了流云国,若不是流云国因苏栎献上十城,朕又如何会来这边境犯险?”
话落,满院静寂。
玄燕回眼眸危险地眯了眯,杀意顿现。
难怪秦相敢插手援军,让援军迟了一日,原来那只老狐狸,早就看出皇上忌惮苏家军。
看玄燕回走近,朔月皇不由后退,他冲着玄燕回喊:“朕知道了,苏栎早就与你们勾结在一起了,你们故意设局陷害朕,是不是?”
苏栎呀苏栎,这便是你效忠的主?
你盗玉玺,不顾生死,不惜与流云全国为敌,就为了救这种人?
玄燕回脸上笑意越来越深,眸中杀意却越来越浓;这种人活着,纯粹是污染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