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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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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逝,转眼又过了两月。

    自从上次听福山海说正天宗“推选大会”即将开启后,叶枫了解到,所谓的“推选大会”,是指玄荒大陆每一百年举行的一次大会。届时,各大势力会推选出一方势力,接管玄荒大陆除去各大势力地盘之外的矿脉开采权。

    玄荒大陆,五大势力。

    正天宗为首,青云宗次之,后面还有蝉黄教、蕴华殿,最末尾的就是皇月宗了。

    正天宗、青云宗和皇月宗雄踞南方,三足鼎立。

    蝉黄教和蕴华殿割据北方,虎视眈眈。

    当然,五大势力之下,大小门派、帮派、家族数不胜数。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很难真正理清。

    而矿脉开采权自一千年前,便一直牢牢掌握在正天宗手中。

    至于原因嘛,当然是正天宗势力范围实在是太大,加之又获得矿脉开采权,资产已无法评估。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正天宗利用开采来的矿脉培养人才,再由这些人才去争夺矿脉开采权。久而久之,正天宗实力已到达顶峰,独占玄荒大陆南部地区三分之二的地盘,剩下的三分之一由青云宗和皇月宗瓜分。

    而皇月宗实力又在青云宗之下,所以,皇月宗所占的地盘,其实非常小。

    由于叶枫不能修行,福山海也没给他作过多详细的介绍,但足够他了解各大势力的分布情况以及实力了。

    “推选大会”各大宗门并不会直接开战,老一辈大人物也不参加。

    由各大势力选出三个百岁以下的新生代修行者,参加比试,点到为止。

    这种交流一方面可以提升新生代修行者的修为,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矿脉归属问题了。

    可以说每一方势力都想得到矿脉开采权权利,但都知道正天宗的强势,虽有心余但力不足。其它四大势力也只是随意符合而已,能赢下当然最好,赢不了那也不丢人,就当给新生代修行者的一次历练机会。

    不过,第一虽不能争取,但第二名却是四大势力主要争夺的目标,因为第二名也有好处,那便是各个板块之间“传送通道”的使用权。

    “传送通道”的收益虽然不及开采矿脉来得快,但整个玄荒大陆偌大无比,比如正天宗与青云宗,两大势力虽同处南部地区,但其实两方之间的距离相距甚远,若是单靠飞行,恐怕十天半月也无法到达,当然,仙台境强者除外。

    这也导致想要远行,就必须借助传送通道,传送通道按距离收费,一次一枚灵石至十枚灵石不等,虽然不多,但整个玄荒大陆传送通道不计其数,能得到传送通道的执掌权,那也是极其不菲的一笔收入。

    所以,此次推选大会其实四大势力目标不是第一,而是第二。

    而目前传送通道权掌握在青云宗手中,想要从青云宗手里夺过来,却也是极其困难。要知道,青云宗可是除了正天宗之外,实力最为强横的一大势力了。

    推选大会还有半年举行,所有事宜皆在准备。

    这也是正天宗,提出延迟大会,没有人敢反驳,若是其它势力提出,余下的势力断不会同意。

    这一夜,叶枫照常来到他打坐之地,对于什么推选大会,他全然没放在心上,再怎么轮,也不会轮到他这个修行废材。

    盘膝而坐,闭目凝神,重复着毫无意义的修行体验。

    这样的动作他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原先凹凸不平的石台,现在己经被他屁股磨得光滑噌亮。

    正当他闭目静坐之际,夜空中的圆月渐渐变换颜色,最后竟化为血红色。

    顷刻间,月华如血,自苍穹倾泻而来。

    霎时!大地如浸泡在血的汪洋中,猩红一片。参天古树的树叶上,反射出骇人的红光,让人既心悸又惶恐。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这样一副灭世场景,竟无一人发觉,包括五大势力,竟无一人出来查看。

    突然,红幕像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拉拢,仅仅一眨眼,红光聚集,形成一股如手臂般粗细的一条通天红线,将叶枫与血月连接在一起。

    叶枫眉头紧锁,似是感受到异样,但想睁眼时,发现已无法做到,浑身如陷入泥沼,动弹不得。

    突然,大地开裂,短短几秒钟,便自叶枫下方分裂,形成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渊。

    叶枫失去重心,伴随着泥石沙土,直直坠了下去。

    而天空中的血月此时越来越大,不对,它在往下坠,那道手臂般粗细的红光,此时就像牵引绳,拉着血月不断坠落人间。

    血月越来越来大,汇聚了亿万赤辉,似穿越了万古岁月,带着荒古沧桑,猩红星辉,垂落而下。

    轰隆声不绝而已,大地塌陷,群山轰然崩毁,江河倒流,好似末日审判一般,万里山河一片混乱,鬼哭神嚎。

    轰!

    两颗星体即将碰撞之际,血月仅在一个呼吸间轰然聚集,化作一颗玉石,细看之下,形状竟和太初红果一模一样。

    它缓缓从天空降落,顺着那道红光,不偏不倚,直接落到叶枫头顶,悬浮在空中,一上一下晃荡着。

    此时,叶枫眉心慢慢裂开,一株火苗窜出,眉心的裂口瞬间修复,额头已状若平常。

    地火与太初红果在叶枫头顶相互环绕。

    片刻,两个物体相互融合,一道炽盛金光闪过后,天地归于平静。

    明月还悬挂天空,大地也没有破裂,叶枫也没有坠入万丈深渊,一切都是那么淡然,宁静与祥和。

    叶枫头顶已没了地火与太初红果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株紫色光苗。

    紫色火苗飘飘荡荡,悬浮在叶枫面前,摇摇晃晃,仿佛在和叶枫打招呼。

    叶枫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漂浮的紫色火苗,当即一愣。

    “这是什么?”

    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缓缓朝紫色火苗伸出手掌。

    小火苗似有灵性,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最后安然落在他的掌心,像是一个孩子投入了父母的臂弯。

    叶枫缓缓站起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紫色火苗,眸中满是惊奇。

    他伸出手指,朝着火苗抚摸过去。

    小火苗的火焰偏向一边,就像一个孩童偏着头,惬意地享受着叶枫的轻抚。

    突然,火苗自叶枫掌心窜出,快速变化成一个人形,和叶枫一般大小,并且直直朝叶枫冲来。

    速度太快,叶枫来不及躲闪,那由紫色火苗变换的透明人形已和他重合在一起,准确的说是他被那人形包裹住了。

    “这……”叶枫抬起双手观看。

    此时他的身体上闪烁着紫色光辉,整个人像在燃烧。

    愣神之际,突感全身一紧,痛感自浑身传来,紫色人影竟要与他融合。

    短短一瞬间,滴滴血液便从他的毛孔中溢出。

    叶枫感觉身体欲要炸裂,口中鲜血入柱,就像关不上的水阀,哗啦啦往外冲,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疼!

    巨疼!

    哪儿都疼!

    头痛欲裂,身体被挤压得变了形,皮肤龟裂,一点点脱落。

    顷刻间,皮肤全部蜕去,露出血腥恐怖的血肉,脸上的肌腱清晰可见。

    他抱头闷哼,终于无法承受剧烈的痛苦,栽倒在地。

    不过,发生在他身上的怪异现象仍在继续,只见他的血肉逐渐腐化,最后黏黏糊糊,蠕动着慢慢从骨头上流淌下来。

    夜色已深,一堆白骨躺在一堆粘稠中,月光洒落,白骨颜色渐变,最后竟化为金色。

    金色骷髅上,一条条经脉如一条条细蛇,在骨头上快速来回窜动,不多时,骨头上已如包裹着一层红色蛛网。

    异象还在持续,血肉越发厚重,已经初具人形。

    良久后,人形显现,皮肤滋生,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天色渐亮,叶枫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强撑着坐起来,看着周围粘稠的糊状,他一惊,当即跳了起来,远离浆糊般的血肉。

    他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昨夜之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越想头越疼,最后,直觉有人在脑中打鼓般,烈痛难当。

    他抱头痛喊,终于,再次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迎面而来的是一张苍老面庞。

    “醒了?”

    叶枫被吓一跳,惊坐起来。

    “师,师尊。”

    福山海抚摸着叶枫脑袋,眼含泪光,颤声道:“孩子,不能修行咱就不修了,做一个平凡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福山海的这句话,就像打开了叶枫泪腺的开关,不知怎的,他如鲠在喉,伤心不已,颤颤喊了一句。

    “师尊……”

    看着福山海,叶枫哽咽,快一年了,纵然其他九位师尊当初如何对他好,但知道他终究无缘修行后,或多或少都对他疏离了不少。

    只有福山海,对他一如既往,关怀备至,视如己出。望着眼前担忧的福山海,叶枫感觉有种看着自己父亲的感觉,鼻尖一酸,两行热泪滚滚落下,一激动,投入到了福山海的怀中。

    久违的温暖传来,叶枫思绪飘荡。

    自成年后,他再也没感受过父母温热的怀抱。此刻,他泪若泉涌,思绪回到了小时候在妈妈怀里撒娇,在爸爸背上开怀大笑的场景。

    时光催人老,不知不觉父母已经佝偻了身体,花白了头发。

    成长过程中,悄然无息地和父母产生了代沟,甚至隔阂。找不出原因,总之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许久过后,叶枫调整一下心情,但他仍不舍离开师尊的怀抱,问道:“师尊,你想回皇月宗吗?”

    福山海推开叶枫,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怔怔望着他。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问过福山海这句话,连同门师兄弟都没有问过。

    福山海知道,几位师兄弟不问,一方面是保护他的自尊心,一方面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只会徒留伤悲罢了。

    但如今叶枫问出了一句话,即便是心思沉稳的福山海都止不住内心波动了一下。

    他望着眼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既感动又觉得好笑。

    “傻小子,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现在只需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说完后,他从旁边的椅子上端起一碗他熬了又熬的药,用药勺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又用嘴皮试了试温度,这才送到叶枫的嘴边,说:“把药吃了吧。”

    叶枫张嘴,一口药水入口,顿时口中芳香四溢,沁人心脾。药水如一股暖流,流进肚中,腹中顿时温热舒适,温暖之感从腹中蔓延,流遍全身。

    “师尊,这是什么药?”叶枫止不住发问,凭直觉,这碗药绝对不凡。

    “没什么,普通草药而已。”福山海随意答着,又递过来一勺药。

    叶枫没有张嘴,直直盯着福山海,目中传递出一个讯息,你看我信吗?

    福山海眼看瞒不住,尴尬一笑,说:“这是我用子母莲的莲根和九叶素草为主药熬制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叶枫一怔,子母莲?九叶素草?这两样东西是福山海药田中最为珍贵的东西了。

    曾经他和流晨打闹,不小心碰了一下九叶素草,福山海大怒,罚两人跪了一天一夜,可见九叶素草在福山海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至于子母莲,对于叶枫来说,那简直就是传说,因为子母莲生长的地方,一直被列为禁止,不要说他了,就连福山海都不会轻易踏足那里。

    如今这两种被福山海视为至宝的东西,竟被他熬成了药,喂到了叶枫的肚子里。

    叶枫越想越感动,含泪喝了两大碗,打了一个饱嗝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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