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土地庙
“你怎么还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我走我自己的路，干你什么事？”
当小叫花把馒头交给凤仙儿，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凤仙儿一直跟在他后面，便问她跟过来做什么。
凤仙儿很干脆地答道：“虽然你是个小毛贼，但是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算是欠你一个人情，帮你做件事”。听到这里，小叫花冷冷的说了句“不用了”，于是，便有了上述对话。
……
土地庙
洛阳南郊有一破落的土地庙，如今已经很少有人造访了。
庙里瓦片零落，顶上破了个大窟窿，一束阳光斜斜照射下来。小叫花前脚刚踏进去，凤仙儿后脚便跟上了。
“大哥回来了！”庙里躺着三个乞丐，一个糟老头，一个半大小子，一个小毛孩，这一声正是小毛孩喊的。
听到声音，另一个半大小子也醒了过来。就在这时，他们的目光移向了后脚进来的凤仙儿，便一齐走到小叫花跟前，悄悄地问道：“大哥，这是谁？”
“不认识。”说完便不再理会，自顾自地走到一处墙角坐下，闭目养神。
两人摸不着头脑，只有小毛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高兴地走到凤仙儿身前。
凤仙儿狐疑地盯着他，问：“做什么？”
小毛孩整了整破烂的衣服，想是要树立威严，用他那还有些孩子气的声音说：“咳咳咳，你就是老大新收的小弟吧，以后叫我三哥就好了，我会罩着你的。”
凤仙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给了他一脑勺。
“哎哟，痛！你干什么！”
“就你这小毛孩还想让我叫你三哥？这一下给你长长记性。”凤仙儿得意地说完便不再理会，拍拍手找到一处墙角坐下。
“你…我…我要找大哥告状去！”刚说完就被拉开了。
未有几刻，小毛孩又悄悄地挪到了凤仙儿旁边。
这时凤仙儿才自己打量着他，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普普通通的，眉心有一颗痣，她皱了皱眉，问：“又怎么了？”
“嘻嘻，虽然你打了我，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你了，不过来我们小丐帮还是要懂点规矩的。”
凤仙儿盯着这个装成大人的小毛孩，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
“噢，什么规矩？”
“给点好处我就告诉你。”“咣”他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说不说？”
“我说！我说就是了！把…把你的手拿开点……”
于是小毛孩正色道：“咳咳，这第一——就是要听大哥的话。”
“嗯，第二呢？”
“听二哥的。”
小毛孩刚想说出下一句，却发现凤仙儿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还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于是未说出口的话就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这第三，不会是要我听你的吧？”凤仙儿已经做好了架势。
“没……这第三我还没想好……”
“噢，你想的啊，那这第三就是听我的话，怎么样”凤仙儿戏谑的问道。
“你，你不能这样……”最后，似乎是迫于凤仙儿的淫威，他默默接受了这个规矩。
“算了，你……有吃的没有？”
凤仙儿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一软，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白馒头。
“哇，是王婶做的白面馒头，大哥带你去过了？”
“算是吧。”
“真好，现在大哥都不让我们去那。”
“嗯，为什么？”
“我们每次去的时候，王婶都不收我们的钱，大哥说我们不能老是白吃人家的东西。嗯……我吃完了，还有没有？”
凤仙儿看他那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又拿出了最后一个馒头。
“慢点吃，最后一个了。”
这时，凤仙儿悄悄地问道：“你们大哥是个怎样的人？”
小毛孩似乎十分得意，说：“大哥是个好人！每天给我们带吃的，别人找事的时候替我们出头，带我们上树摘果子，下河里抓鱼，嘿嘿……还带着我们去抓别人家的鸡，那鸡肉味道可香了。”
凤仙儿神色复杂地看了那边的小叫花一眼，不服气似的说：“哼，偷东西的小毛贼算什么好人。”
“你！”小毛孩张口欲辩，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急得满脸通红。
“我不管，大哥就是好人！不理你了！”说完便气冲冲的走回去了。
……
黄昏
“大哥，我们今晚吃什么？”
“怎么，两个白面馒头还没吃够吗？”
小毛孩悻悻地吐了吐舌头，说：“我……我又饿了。”
刚说完，他手里便被塞了两个黄馍馍。
“嘻嘻，二哥，吃馍馍了！”
……
凤仙儿瞧着那边，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把腿往里缩了缩，似乎这样便感觉没那么饿了。她不禁想：已经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娘……我想你了。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扔了到了凤仙儿面前。
她扭头望向小叫花，却见他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走到不省人事的糟老头身旁，塞了一个黄馍馍到他手里。
吃着手里的馍馍，不知何时，凤仙儿的眼角里渐渐有了泪花。
次日
府衙告示牌前聚集了一众百姓议论纷纷，只见这牌上新张贴了一张告示。小叫花与凤仙儿也混在人群之中。
小叫花不识字，自然是看不明白的，他只能从别人口中打听上面写了些什么。忽然，他发现凤仙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告示牌，同时口中还念叨着“武林大会……”。
小叫花不由得诧异道：“你识字？”
听到这话，凤仙儿扭过头来，笑了笑，说：“嗯，认得。”
“那这上面说了些什么？”
“当今皇上要在中秋时分召开武林大会，邀请天下英雄豪杰共赴长安，以比武决出优胜者十三名，受朝廷管制，处理各州郡江湖纷争，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小叫花若有所思，却是觉得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便不再多想。
“嗯……那个……凤仙儿？”小叫花犹豫着开口道。
凤仙儿狐疑地盯着他，问：“什么？”
小叫花像是鼓起很大勇气：“你……能不能教我识字？”
“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去偷别人东西了。”
小叫花张口欲言，却忽然看见凤仙儿那气愤的眼神，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随即低下头大步地走了。
凤仙儿有些错愕，却也不知道小叫花逃跑的原因，于是喊道：“喂，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