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4

    杨晴云一踏进房间，就看到钱婆婆在透过光脑看着什么。

    那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她停下脚步踌躇不前，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钱婆婆。

    想了想还是先出去吧，伤心的时候应该不希望有人打扰。

    正当她转身踏出门时，钱婆婆声音从身后传来；‘‘小云啊，是有什么事吗？’’，声音不复往日的温和，反倒有些清冷沙哑。

    杨晴云一听到声音就停下了脚步，转了过来。

    看到钱婆婆满脸哀伤的看着自己，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她不了解钱婆婆的过去，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就像她不了解这副皮囊下的自己。

    假装看不到吧。

    ‘‘哎~奶奶，我刚刚做了南瓜饼，刚做好就想拿过来给您吃，您要不要吃啊’’，说完还挤眉弄眼的故意搞怪。

    钱婆婆；‘‘小云你不用故意逗我开心，今天是我儿子的忌日，刚刚有点伤心而已’’。

    ‘‘那您不要那么悲伤了，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会很伤心的’’。

    钱婆婆；‘‘小云你是傻了吗？人死了就没了，哪还会伤心啊，你不用这样安慰我，这十几年我都这么过来了’’。

    钱婆婆看向门外的一片荒芜，眼神空洞，不知道思绪游离到哪里去了。

    杨晴云看她这个样子有点不放心，伤心久了也伤身体，于是就决定撒个谎。

    她拉着钱婆婆的手，把她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奶奶，我小时候听妈妈讲过一个故事，您要不要听’’。（至于哪个妈妈，就不用细说了）

    钱婆婆被打断思绪也不生气，‘‘什么故事’’。

    心想无非就是哄小孩的故事，有这份心就行了，她乐意听听她怎么哄自己。

    杨晴云；‘‘那我说了啊，大概在我三岁的时候，邻居家一个经常给我糖吃的阿婆去世了，那时我不懂大人们说的去世是什么意思。

    听到别人谈论阿婆，就想去跟她玩，阿婆很有耐心很温柔，我的所有问题她都会回答，从不像妈妈一样，说不知道，或者说别烦我忙着呢。

    但是妈妈那几天不许我去阿婆家，说阿婆跟着她儿子去大城市住了，不回来了。

    后来的时间里，我老是问老是问阿婆什么时候回来，妈妈被问烦了。

    她蹲下来认真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邻居阿婆去世了，去世的意思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就像是前几天回老家，奶奶把一直陪着你的破娃娃烧火了一样。

    你再也找不到娃娃了，一点都不剩了是不是，不像之前你乱丢还会找到，就算你翻遍床脚也没有了，它消失了。

    妈妈再给你买一样的，你也不要，去世的意思就是消失。

    那时候的我听妈妈说完就一直哭，还傻傻说，阿婆不是娃娃。

    后来大概六七岁时想起这个片段，又一次问妈妈，消失真的就找不到了吗？那娃娃会孤单吗？妈妈说我们找不到，但是它不孤单，有阿婆陪着它。

    消失的东西都会在另一个世界出现’’。

    ‘‘一直到我长大，我都牢牢记得最后一句话，消失的东西都会在另一个世界出现，奶奶，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杨晴云说得口干舌燥，从来这里就没说过这么多话，她连忙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钱婆婆听故事没有被安慰到，因为杨晴云讲故事能力太差，但是看到她喝水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小姑娘虽然讲故事烂，但是心里着急她是真的。

    ‘‘好，奶奶不伤心了，刚刚你过来时端了什么啊，是想给我吃的吗？’’

    ‘‘啊，在这里，我做了南瓜饼，想给奶奶你吃，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拿起一块南瓜饼就递到了钱婆婆嘴边，钱婆婆没有直接吃，而是接了过去看了两眼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