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最后的尊严

    弗拉基米尔站在了望台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深深叹了口气，他只是不太甘心。这个出身克格勃的熊一般的男人，曾在祖国最艰难的时刻将担子扛起，到现在已经执政40余年。

    弗拉基米尔一手撑起了俄国的强大，如今也将亲手葬送这个国家。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弗拉基米尔每想起这句话，都有种落泪的冲动。

    “没想到啊，还是败给你了。”弗拉基米尔自嘲的笑，“就连为国殉职都比你慢了一步。”

    他小心翼翼的翻动书页，看着那跃入眼中的文字，老泪纵横。

    弗拉基米尔轻轻开口：“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阿刻戎踏着雪走向面前的基地，他的步伐比山猫更加轻盈，足尖只是微微的磨平雪花的棱角，甚至都没能往下沉那么一丝。

    这是阿克戎最后的任务，只需要毁灭这里，他便能重新得到自由，他在地狱里被关的太久，心中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阿克戎还没发起攻势，基地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他微微讶异，在他的印象里，其他所有基地都是拼死抵抗，这种敞开大门欢迎的行为，简直是前所未闻。

    “朋友，进来吧。我想见见你。”

    阿克戎微微皱眉，他之前听说过有其他神祇死在人类手中，尽管他不认为自己也会受伤，但还是有些犹豫。

    嗒—嗒—嗒。是皮鞋接触地面的声音。

    男人嘴里叼着雪茄，手里拿着一本书，大步流星的从基地里走了出来。

    “我来找你了。”他说。

    弗拉基米尔站在阿克戎面前，爽朗的笑了起来，道：“也没比我高多少啊，哈哈。”

    阿克戎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他感觉眼前的男人与他见过的大多数人类都不一样。尽管是普通人，却能在神的面前从容不迫，这是王者的气质。

    “你好，我是俄国总领，人类领袖之一，”弗拉基米尔满面春风，“非常感谢你到现在还没杀我。”

    “但是，我更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向你对话。”

    “记住我今天这句话，这是代表全体人类送给你们的礼物，我说——”

    “nдn ha xyn！”

    弗拉基米尔的左臂仅剩下连着筋的骨头，肉被一片一片削了下来，滚烫的热血洒在地上，融化了积雪。

    他的膝盖被敲的粉碎，双腿不自然的扭曲着，但他的脸上却毫无痛苦的神色。他靠着仅剩的右臂撑起了自己的身躯，奋力靠在墙边。

    “我会站着死。”弗拉基米尔笑道。

    阿克戎一脸戏谑的等着他站起身又把他放倒，然后上前捏碎了他的右腕。

    弗拉基米尔趴在地上，眼神无比坚毅，他仅靠着腰腹的力量向前拱着，一口咬住了一根电线。

    牙齿从根部折断，他满口鲜血，一点一点向上挪蹭，仍然把自己支撑了起来。

    “我会站着死。”他说。

    阿克戎内心中突然涌上来暴戾，他觉得自己在被眼前的人类狠狠的打脸，那人类嘴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在他的自尊心上狠狠的捅上一刀。上前一脚踩断了他的脊椎。

    弗拉基米尔再也不能活动任何肌肉了，肋骨刺穿了他的心脏，血液喷薄而出，他只觉得生命即将离开自己这残破的躯壳。

    阿克戎啐了一口，一脚踢开了他，不屑道：“你还要站着死？阴影中一只手探了出来，狠狠的扼住阿克戎的脖子。男人盯着阿克戎涨的通红的脸，冷冷开口。

    “他会站着死，你会跪着！”小九并没有直接离开，他们让他晚一天再离开，以防止特殊情况。

    2039年二月九日，弗拉基米尔于莫斯科红场基地逝世，地狱河神阿克戎，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