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他像爸爸爱你一样爱我
同样都是叫妈，怎么从他嘴里喊出来，就格外的好听？
陆知意一双媚眼散出来的光，炙热又滚烫，燃起来的火苗差点将她最自己都焚了个干净。
而楚西洲却站的笔直如松，丝毫不为所动，只目光深沉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许清。
几秒后，楚西洲突然皱起了眉，蹲下身子，又一次轻声喊道：“妈。”
陆知意有些不解，他这是叫上瘾了？
当即将烫人的目光收回，视线重新投到许清那张脸上，可那张脸依旧苍白消瘦，毫无生气。
“妈”楚西洲又一次喊道。
一语落下，待陆知意看道眼前一幕，身形直接僵住。
入眼是许清的手指，就这么在楚西洲的一声妈之下动了一下。
楚西洲视线不移，抬起手就攥过了陆知意的手腕，她被他的力气带着也蹲下了身去，俯在床沿边。
楚西洲语气急切，触碰到的指腹皮肤竟略微带着冰凉，只听他焦急道：“知意，你来叫。”
陆知意看了他一眼，眼中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回过神来，才小心翼翼的将许清的手拿起，握在手心里，声线轻柔带着些试探：“妈妈”
许清的食指又一次在两个人的眼皮子下，动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一紧，楚西洲率先回过神，喜道：“知意，这么多年，这好像是咱妈第一次有意识的有反应，你再多喊几声，我去叫医生。”
陆知意有些不知所措，张皇的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脑中混乱一片，眼中视线，甚至比自己失明时还要混沌，她思来想去，只开口说了句：“妈妈，您能再动动给我看吗？”
语毕，许清的食指又一次轻轻的动了一下。
陆知意眼中的泪一下子如喷泉一般几乎是喷涌而来，边握着许清的手，边哭着道：“妈妈，您可太给我面子了。”
等楚西洲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身着迷彩作战服，作战服外套着白大褂的的一男一女。
男医生先是看了看心电设备，一切正常，心率甚至比往常还要高上一点，露出欣喜的笑意。
陆知意给女医生让了个位置，泪眼汪汪的看着女医生掀开了许清的眼皮，又戴上听诊器对着她做了个简单的身体检查。
检查完毕，她侧着头对着陆知意开口道：“知意，再来叫几声，让我看看。”
陆知意先是一愣，随即哦了一声，又俯在了床沿，喊道：“妈妈”
不出意外的，许清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男医生紧盯着心电监护设备的屏幕，曲线图在许清动的同时，升高了一些，他又接着道：“再喊一次。”
陆知意牵上了许清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妈”
“奇迹，真是奇迹”
两个医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
女医生神色晦暗，忽的敛下了秀眉，叹了口气：“以前也有反应，我们一直以为许医生是无意识的肌肉抽动，但是按今天来看”
陆知意抬眼看她：“什么意思？”
男医生神色复杂的启齿搭腔：“我们不好说，需要时间确定。”
楚西洲挪动步子，将陆知意拉起了身，用不太确定的口吻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许医生从始至终都有意识，只是身体动不了？”
男医生动了动唇，有深意的侧目看了许清一眼，又将视线落在楚西洲的身上，道：“我们一直都有这个猜测，也做过脑电波，每次陆少校来看许医生时，许医生的脑波起伏很大，不过对我们来说，试验的机会太少，无法给予我们更加准确的试验数据，所以我们无法确定。”
陆知意胸中一紧。
这话中的意思她不是不懂。
如果真是这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许清的灵魂和所有意识被这副肉体困了整整二十二年。
她能感受到外界，她能听到所有声音。
她能感受到春天的微风鸟叫，能感受到夏天的灼热和蝉鸣，能听到秋天枯叶落地的声音，也能感受到冬天的雪落无痕。
思及此，陆知意又一次没有绷住，泪水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落成瀑布，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喉间苦涩一拥而上，连牙齿都在打颤。
一想到许清是为了生她，才落得如此下场，她几乎是扑到床前，哭声愈发声嘶力竭，嘶哑着的嗓子，令人心疼。
“妈妈，对不起”
“都是我害了你。”
楚西洲闻言，也湿了眼眶
他将她扶起，“妈妈知道你能健康平安的长大，肯定是开心的，别责怪自己。”
陆知意抬起手用手背将眼泪抹去，又吸了吸鼻子，“可是，妈妈是为了生我”
女医生沉默地叹息一阵，轻启双唇，道：“知意，没有人会比许医生更期待你的出生，以后要常常来看她，在刺激之下，她极有可能会苏醒，虽然可能性有点低。”
毕竟躺了二十二年，虽然天天都有按摩，做一些必要的仪器刺激，但是许清肌肉退化萎缩的还是很厉害。
陆知意点头，哭了一会儿，在他们的安抚下，强制自己收拾好，几近崩溃的情绪。
哭过的声音，更显沙哑，她突然开口问道：“你刚刚说刺激？”
女医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们有没有试过用中医的手法，来医治我妈妈？”
女医生皱着眉，在她自我认知里，西医对她来说才是目前最直接最准确最科学的医学手段。
倒也不是否认中医，毕竟是中国五千年的传承，她没资格否认。
“没有。”她回答的言简意赅。
陆知意了然，没做回应，心下却做好了思量。
楚西洲自然是懂她的言外之意，她失明时，林小悠给她施过两次针。
正是那两次之后，她眼中才突现一丝光亮，不过按照刘至的说法，她突然的短暂性失明，是因为血块压迫视神经。
突然复明，极有可能是因为楚西洲受重伤，带给她的刺激太大，甚至还开玩笑，陆知意这次失明等于给大脑重启了一遍。
跟两个医生道了谢，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陆知意握着许清的手，讲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获过哪些奖，讲她在重案组如何大显身手，屡屡破案，就是不提当年受过的苦痛折磨。
女儿的身份她进入的很自然，为了不让许清心疼，她只报喜不报忧。
“妈妈，我硕研的时候勤工俭学，每天都吃方便面，吃的我现在看到方便面就想吐，现在好了，我现在可是个有上亿身家的人的老婆”
讲到深处，陆知意不自觉地抬起眸子看向了一旁静坐的楚西洲，眸光清澈，对着许清轻声道：“妈妈，他像爸爸爱你一样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