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我结婚了,妈妈
楚西洲蓦然抬起眼,迅速接过他递来的纸张:
失去螳螂消息已一个月有余,若见其踪影,立即上报。
楚西洲紧拧着眉头,纸张一角,清晰可见被捏出如网一般的褶皱。
他抬起步子转身就想走,被刘建业叫住:“楚西洲,你要去哪儿?”
楚西洲顿住脚步,回头:“去基地。”
刘建业长叹一口气:“我跟你一起去。”
“刘局,我带上知意,让知意见一下她妈妈。”
刘建业思量了一会儿,答道:“嗯,是该见一下了。”
楚西洲敲响了陆知意的房门。
听到敲门声,陆知意连头都没抬,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楚西洲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只听里面悠然传来一句:“门没锁,自己进来。”
楚西洲走进,只见陆知意正埋头边翻着书边干论文。
陆知意稍稍撇了个头,又将视线落回电脑屏幕上,手上依旧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
灵感这种东西,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可不能放过。
“知意,爸失踪了。”
闻言,陆知意蓦地一下停住了手,脑中所有源源而来的灵感思绪因为这句话,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知意侧过头去,木着一张脸,问道:“什么意思?”
楚西洲深吸一口气,抿抿唇,缓缓开口:“螳螂失踪了。”
得到楚西洲肯定的回应,陆知意有些无措,慌忙站起了身,眸间满是张皇失措。
“不可能,他说过还会来看我的,他不可能突然无故的失踪。”
楚西洲急忙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安抚。
她本就担心陆建宇到医院看她会暴露踪迹,更因为上次绑架案,目的就是冲着陆建宇去的,他的突然失踪,不得不让她多想。
“别慌,咱爸不会有事。”
闻言,眼中的所有张皇失措,全部化作了泪滴,倏然落下。
“我被绑架,他到底还是一个人来救我了,对不对?”陆知意哭着问道,“所以他失踪,肯定跟那些犯罪分子有关,对不对?”
楚西洲替她擦去了眼泪,“知意,不要激动,我不能告诉你肯定的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带你去爸的基地,以爸的谨慎,他肯定会留下线索。”
陆知意胡乱抹干净脸上的泪痕,点头如捣蒜:“好。”
车上,陆知意坐在了后座。
刘建业换了便服,坐进了楚西洲的副驾驶,看着自己面前贴着的小仙女专用座,莫名扯了一下嘴角。
随即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向了坐在后座的陆知意。
陆知意恰好抬眸,目光与刘建业在后视镜中相遇。
刘建业动了动唇,开口道:“知意,别担心,你爸那人精得很,绝对不会落入他们的手里。”刘建业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过这么突然的没有消息,估计是遇到了更大的问题。”
陆知意吸了吸鼻子,鼻尖微微泛起了红,凑到了正副驾驶的中间,哑着声音问道:“什么问题?”
刘建业摇头回应。
陆知意的泪,又一次控制不住落下:“既然你们有这个基地,为什么我爸还要在外逃那么多年?连我都不能要。”
刘建业又是一阵叹息:“起初这个基地设立在静安郊外的林中深处,螳螂有一次负伤回来,血迹暴露了行踪,他们顺藤摸瓜,突袭了我们的基地。”
“那场战,我们打了两天,最后我们勉强守住基地,但,死了很多人。从那以后,螳螂除了时不时送一封信回来,即使是身受重伤,也再没回过基地。”
刘建业朝着陆知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按时间来算,那会儿,你应该是六岁。”
陆知意低下了头,想必,那次的伤应该就是陆建宇现身叮嘱厉南之保护她,彻底暴露了踪迹,所以才负的伤。
思及此,陆知意思绪万千,只祈求父亲能再次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
车子,行驶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密林深处停下。
林间的简竹房,一下子就吸引了陆知意的视线,牵着楚西洲的手突然变得有些僵硬,胸口也像是被大石块压着。
楚西洲察觉到了她的僵硬,松开了她的手,将她圈进了怀里。
“知意,你妈妈在这。”
陆知意脚步沉重的怎么也提不起来。
“当年,妈妈生你时难产,转了剖腹,刚打入麻药就昏迷了,后来检查,是因为麻药过敏,变成植物人,已经躺了二十二年。”
陆知意从他怀中抽身,无暇探究这所谓的真相,她径直走过去,推开了那扇门。
心电设备的声音在这竹屋的房间里回荡,落入耳朵尤为清晰。
女人的眼睛紧闭,睫毛细长,虽然苍白,但脸庞尤其精致。
岁月好像没有并给她带去痕迹,她的脸还是如照片上一般,青涩娇嫩,只是额前长了几根白发,略显突兀。
实际上,眼前的女人,于她而言是陌生的。
也许是血缘关系的作祟,陆知意只觉得即使没有跟她生活在一起过,许清在她心里,还是有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
陆知意在想,如果许清没有成为植物人,她有没有可能,绝对不会同意陆建宇让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拉过了一张凳子坐在了许清的床前。
伸出手将许清微凉的手握在了手里,滚烫的泪水,落在许清的手背。
“他们怎么不给您多加一床被子,看您手凉的。”
“这个竹屋,天气恶劣的时候,能替您挡住风雨吗?”
“躺了这么久您累不累呀?我一般在床上窝十几个小时就有些累了,您这怎么还是木床?”
“实在不行,我给您弄一张席梦思?”
“要不,您起来走走吧?”
“我结婚了。”
“妈妈。”
木床的一侧放着两张桌子,一张上面放着很多医疗设备,而另一张桌子
厚厚一叠,全部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翻开一本相册,陆知意每一次站在台上领奖的照片,还有打比赛时地每一招每一式,都被清楚记录。
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标上了日期。
翻到其中一张,陆知意顿住了手指。
视角是陆建宇的自拍。
那是陆知意赛后接受记者的采访,和陆建宇之间,仅仅只相隔了几厘米。
而她却从未发觉。
自己的父亲,原来就在自己身旁,还离自己这么近。
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
陆知意翻照片翻的忘我,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女人的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