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有丰富的医学知识
张与生白了陆知意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楚西洲站在陆知意的身后,朝着欧阳克使了个眼神。
欧阳克会意,抬起一只手,锢住他的头顶,将张与生扭过去的头,又扭了回来,强制他面对着陆知意。
张与生啧了一声,抬起手就将欧阳克的手打开,不耐烦道:“那里有人自杀过,不过都是传闻,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具体说说。”
陆知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眼神变得犀利。
楚西洲察觉到陆知意已经找回了一些状态,跟郑周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虽然很相信李彬伟的实力,但是队里来了一批新兵蛋子,还大多是00后,个性的不得了,李彬伟脾气好,还真有点担心他训不服。
陆知意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四处张望,没有看见楚西洲,心中还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不过很快,这份失落就被郑组长压了回去。
郑周将她的警察证递还给她,一脸的无奈,陆知意真是他见过最难搞的手下,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主动给他交还警察证,也是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对着记录仪在审讯室打人。
“别看了,再看你都成望夫石了,你家楚队长回队操练新兵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安慰你这受伤的幼小心灵。”
陆知意立即将警察证收了起来,宝贝的放在嘴边啄了一口。
实际上她也就是装装样子,她怎么舍得真把警察证还回去。
“算他有良心。”陆知意撇了撇嘴。
郑周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陆知意将警察证收回了口袋里,跟上了郑周的步伐:“周法医报告出来了吗?”
“哪儿那么快啊?张与生交代了?”
陆知意点了点头。
那栋新教学楼始建于四年前,今年一月份才刚装修完,就剩最后一间厕所还待装修。
据张与生所说,大概从二月初开始,也不知道从何传出,新教学楼三楼厕所有人自杀,学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各种传言四起,每个学生茶余饭后基本都在讨论这事儿。
不过具体自杀的是谁,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是学校出面否认,说都是谣言,这场传言风波才被暂时平息。
但学生们闲暇之余还是偶尔会谈起一句两句。
郑周:“你怎么看?”
陆知意低头思索一瞬,传言这种东西,说得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现在是网络信息时代,一个学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知晓呢?
而且学生们,谈论归谈论,连自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去他们学校论坛混一混吧,吃点瓜回来。”陆知意笑了笑。
张与生口中的话,陆知意不敢全信,但也不敢不信。
凶手冒着会留下线索的风险,多此一举把头扔三楼垃圾桶里,那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而这个自杀事件,虽然只是传言,但在她的直觉里,总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毕竟传言,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白千鹤从门外带进来了两个人。
女人身着白色真丝衬衫,黑色半身裙,露出白皙的小腿,年纪跟李云杉差不多,脸上的皱纹也对她很留情。
男人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外搭了一件黑色运动外衣,一件笔直的直筒裤,脚踏一双小白鞋。
白千鹤对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郑周道:“这位是邹念,是死者的前妻,这位是叶修远,是死者的儿子。”
郑周走近他们,一一跟她们握了个手,“你们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重案组组长,我叫郑周。”
“这位是我的同事,陆知意。”郑周朝后摆了摆手。
陆知意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叶修远撩了一下头发,挑眉打趣道:“认识,楚队长家的小娇妻。”
陆知意轻轻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陆知意和楚西洲领证的那天,她不让楚西洲将结婚证发到朋友圈,楚西洲只好退而求其次,发了一张两个人的合照,并配文:是我家的小娇妻。
没想到,叶修远居然能记得。
陆知意抬眼看叶修远,一脸的青春气息。
叶鹏死了,好像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阴霾。
“你们好。”陆知意笑道。
“现在暂时还不能认尸,我们的法医正在进行尸检,希望你们理解。”
邹念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们理解。”
坐进问询室,两人神色都很平静,平静到仿佛死去的人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周刚坐下,叶修远就先行开口道:“郑组长,叶鹏死了,你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用问我们的意见。”
郑周有些惊讶,转头和陆知意对视了一眼,开口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叶修远抿了抿唇,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楚西洲说了,叶修远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离婚的原因,他也不清楚,所以父子感情淡薄也正常。
只是淡薄到如此地步,还是稍稍超出了陆知意心里的预期。
陆知意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邹女士,我能问问,您跟他为什么要离婚吗?”
邹念抬起眼眸,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叶修远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将邹念搭在桌上的手捏在了手里,眼中满是怜惜。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们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们什么,叶鹏和我妈结婚,是为了应付他的家里人,我的出生也只是为了应付他的家里人。”
叶修远停顿着垂首,额前的碎发随之也垂落在眼前,再抬起眼睛时,眼中怒意呼之欲出:“他喜欢的是男人,让我妈做了同妻。”
陆知意:“”
停尸房里,无影灯的灯光洒下一片白,将本就苍白泛着青的尸体,照的更加阴森。
周泽一将头归原处,抬手掀开了他头部的眼皮,嘴唇,在牙边舌头分别取样。
又拿起了他的手,在手指脚趾处,细细观察。
拿起明晃晃的手术刀,沿着胸前的y字虚线,缓缓切下。
将冰凉的器官一个一个摘下,清洗,放入托盘。
“心脏血管有撕裂。”
赖音顿了顿:“这能说明什么?”
周泽一撇头睨了她一眼:“瞳孔过大,心脏血管撕裂,生前极有可能受到过惊吓。”
“血管有轻度阻塞,心律失常。”
周泽一停了一会儿,暗暗思索着什么。
“他在死前就已经晕厥休克了。”
周泽一缓缓向下移去,所有的器官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被浸泡在血液里。
查完一切,又将他的头颅拿起,细细观察着切口,和被砍掉的骨头。
“切口整齐,颈骨三刀,每一刀都下手极其利落,他绝对拥有丰富的医学知识。”
几小时后
周泽一将所有的器官归置原位,又再次对尸体表面进行最后的检查,脱下手套,“赖音,缝合。”
赖音愣了一下:“我我缝?”
周泽一:“不用紧张,你专业课成绩很好,只是缺少实质经验,我看着你缝。”
有了周泽一最后的一句话,她顿时信心十足,开始实操。
缝合扎结完毕。
周泽一不可察的扬起笑意:“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