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后来(二)
信吗?
李秀宁信,也不信!
李秀宁相信窦家表姐的死,应该确实是有人动了手。
好好的一个人,无病无灾的突然没了,总得有个原因,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没了。
虽然说并没有查出死因,李秀宁却也知道有些毒药,本来就是查不出死因。
更何况,就算太医真的看出死因了,要是有人提前嘱咐过,难不成太医还会傻傻的把真相说出来?
也是窦家表姐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就算在死因上有几分蹊跷,也没有人出头计较!
要是换做一个有父母、兄弟的小娘子,事情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决!
只是要说是大哥李建成下的手,李秀宁却也不相信。
跟二哥李世民当初留在了阿耶身边,没有一起回到河东,不知道大哥和窦家表姐之间的相处情况不同。
她那个时候,也是跟着回了河东,和大哥、窦家表姐在河东也相处了三年。
看着大哥和窦家表姐的相处,她其实还很羡慕,想着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与夫君能不能这么相处融洽?
虽然两人相处起来淡淡的,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深情在里面,她却能看出大哥对着窦家表姐的时候,眼睛里面的纵容。
纵容!有一个无论自己做什么事,都会选择支持自己的人,不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尽管也觉得窦家表姐的死有点奇怪,让李秀宁相信是大哥李建成动的手,李秀宁却还是不敢相信。
“二哥,就算窦家表姐的死,真的有人做了手脚,也不一定就是大哥干的,郑家一直有意嫁女给大哥,要是想动手除掉窦家表姐也不奇怪!”
听了李秀宁为李建成辩解,李世民依旧不为所动,说出了这件事情中,最关键的事一点。
“究竟是不是李建成动的手重要吗?李建成不也默认了,窦家表妹的死并没有问题!”
李秀宁不由得哑然!
是啊!就算不是大哥亲自动的手,大哥却不替窦家表姐查清死因、报仇雪恨,终究还是太过于凉薄了。
要是大哥真的在乎的话,又怎么会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要是大哥不在乎的话,又怎么能够保证一定不是大哥动的手?
其实就跟二哥说的一样,以大哥现在的这个态度,还真不能说在窦家表姐的事情上,大哥一点责任都没有。
看到妹妹也无话可说了,李世民才继续说道:“三娘,不是我一定要和大哥争,可是我不能把身家性命、妻妾儿女,全部都用来赌大哥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良心。”
皇家兄弟的争夺,向来都是带着无数的腥风血雨,很多时候都是步步惊心,稍不注意就没了性命。
既然李世民决定要争,不想日后过的好、过的坏,只能看李建成有几分兄弟之情。
那随着太子之位的定下来,关于储位之争的事情,并不会就这么停下来,反而还越来越激烈。
才有人向李渊告发李建成暗通庆州都督杨文干,一直在筹集军械,准备谋反。
因为人证、物证齐全,让李建成被关押起来,几乎马上就要被废,李世民也得到了李渊要改封他为太子的许诺。
不久之后就因为李元吉在外面活动,给李渊的宠妃尹德妃和张婕妤,以及朝中重臣都送了重礼。
靠着枕头风的作用,重臣的求情,让形势发生了逆转。
太子李建成被放出,依旧还是太子。
李世民反而受到了李渊的猜忌,不少下属都被贬了!
可是又没有多久,在李建成宴请李世民的宴会上,李世民却中毒了。
让李世民重新得到了李渊的宠爱,李建成却被李渊敲打了。
………………
这一类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最后弄得朝堂上越来越乱。
有时候是秦王说了算,有时候是太子在做主,普通官员都不知道应该听谁的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总不能让朝堂一直乱下去,李渊终于下定决心,李世民的兵权收了回去,手下也全部调离。
与此同时,知道了李渊决定的李世民,也开始了背水一战。
玄武门之中,李世民居高临下,看着一步步走进来的李建成和李元吉,一时间也有点儿感慨。
终究是兄弟,哪怕从小就不算亲近,却也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要是李家没有走上争霸天下这一条路,就算兄弟感情再差,也不至于要对方性命。
大概是感受到了气氛不一样,已经骑马进入了玄武门的李建成和李元吉也停了下来,想要重新退出去。
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原本是打开的玄武门,突然间被关上了,又涌现出了无数的士兵,围住了两人。
看到这个情况,李元吉一下子就慌乱起来,骑着马四处乱闯,想要突围,离开这个地方。
反倒是李建成,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要更加稳重一些。
他知道这既然是李世民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只凭自己和四弟元吉两人,想要冲出去几乎不可能。
于是李建成并没有像没头苍蝇一样胡乱动作,而是直接对着城墙开口了。
“二弟,我知道你在这里,何不出来一见,我们兄弟有什么话也好说清楚。”
听了李建成这话以后,李世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下去。
“大哥,我们兄弟都走到这一步了,也再无可以回旋的余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世民这话一出,李建成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李元吉就“呸”了一口。
“李二,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你狼子野心,一直对大哥不服气,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说完这话以后,李元吉怒从心起,直接拿起挂在马上的弓箭朝着李世民就是一箭。
这一箭并没有射中李世民,却彻底让李世民明白了,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和大哥、四弟讲兄弟之情。
最后玄武门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曾经一母同胞的兄弟,变成了只能有一方活下来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