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不管是满含歉意的不知悔改，还是充满恶意的大声咒骂，都留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小宫女虽然一直说不后悔，也真的从未对审讯的人说出过她背后还有些谁，但直到行刑前一天。
上完武课后其他人忙着回去换衣裳，只有辛羽照例跟在程尚身后。
程尚看着她，神情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和辛羽说小宫女想见她最后一面。
辛羽当时皱了皱眉，在程尚的陪同下再次去了趟地牢，这次去辛羽并未看见惠嫔的身影，只有小宫女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牢房中，听见脚步声的小宫女抬起头，嘶哑的声音在地牢里响起：
“情之一字最为苦，公主……小心情。”
说完这句话，小宫女就重新埋起头，直至死亡也没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那句话乍一听起，有些像尝过爱情苦楚的过来人给出的警告，也要小宫女和侍卫的事件有些关联。
但，会是这么简单吗？就这样一句话值得小宫女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说给她听吗？
辛羽在程尚满含担心的目光中弯了弯眼睛表示自己状态还不错，让他不要太担心。然后回到闻风宫静静的想了很久，晚上又去找温孤朝说了下自己的猜测。
“她说让我小心情。”辛羽垂眸盯着杯中上下飘忽的茶叶，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辛羽泡茶的手艺更加熟练，泡出来的茶水贤妃娘娘都会真心夸赞几句。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呀？让我以后不要碰情爱之事吗？”
温孤朝低头轻啄一口杯中茶，听到辛羽疑惑的嗓音，轻声道，“或许不是让你小心这个字呢？”
“那是小心什么？”辛羽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答案，但她又觉得小宫女应该不会这样告诉她，“小心人？”
温孤朝看着辛羽脸上不断变化的神色，先是轻咳了几声，才开口道，“排除其他的可能，那公主心中留下的，就是最大的可能。”
情，又可听做‘琴’，两个字读起来只有微弱的不同，所以——小宫女是让她小心琴妃！
辛羽摸了摸温热的茶杯，悦怡宫有问题这件事她心里清楚，可是，小宫女会主动告诉她的原因是什么呢？她不是宁死不屈吗？
“人性很复杂。”从年纪上来看，温孤朝也还是孩子，但所经历的事情让他对人性比旁人看得通透，“每个人都有许多面，不一定全是恶，也不一定全是善。”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辛羽撇撇嘴，难得显露出几分不开心，“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想为别人牺牲自己，这我没法评价，但是连累到其他人就不应该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牺牲。”
或许是出于对侍卫的愧疚，小宫女才会在最后选择对她说出这番话。
“你会为了自己重要的人或事选择利用无辜的人吗？”辛羽突然抬头问起温孤朝。
系统说小师父是大反派，反派很坏，而且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她现在也不希望温孤朝最后沦落到国破家亡的地步。
温孤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不会。”
因为他也是这样的牺牲，所以不会；更因为那是弱者才做出的选择，他以后只会成为强者。
不会成为被牺牲的人，也不会让人被牺牲。
风吹散了未出口的话。
辛羽弯了弯眼，举起茶杯，”来，为了我们的共识庆祝一下。“
++++++++++
贤妃事件之后，宫里迎来了难得的安宁日子，辛羽的后宫妃子观察日记也多了厚厚一本，放在隐秘的木箱中。
那些在背后无时无刻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进入了疲倦期，安分得很。辛羽每天按时上课，回宫后浇花种树，不止花果蔬菜都茂盛了几分，辛羽觉得自己好像都长高了几分。
辛羽背靠着有些破损的门扉，腰板挺直，表情十分严肃地对系统说，【茶茶，你跳上去看看。】
系统爬上去的过程中，辛羽维持原地不动的姿态，脖子丝毫未动，只有清亮透彻的眼里透露出一丝丝的小期待，【过了吗？茶茶。】
【等等。】系统伸出唯一的两片叶子，十分谨慎地比划片刻后回答，【过了。】
辛羽语调上扬，【真的？】
系统万分肯定，【真的。】
辛羽眼睛瞬间一亮，抬眼看了看那条之前留下的横线，然后拿出小匕首在系统叶片按住的地方划上一道。
【真好。】辛羽嘴角弯弯翘起，浓郁的笑意从眼里蔓延开，【慢慢长大的感觉真好。】
能看到自己慢慢长大的模样是她以前没有的体验，从五岁幼儿的形态一下转变成十八岁少女，说实话，变扭得很，哪怕同样是自己的身体，仍然需要时间去适应骤变的结果。
她也曾运用各种手段企图模拟自己成长的过程，但结果往往不尽人意，也得不到现在这样的小惊喜。
“每次长高一点，我就划一道。”辛羽乐滋滋的说出来声。
【本统还可以给宿主提供高清□□的童年成长视频。】系统小叶子骄傲的挥舞，一得瑟就不知不觉换回了原来的自称。
辛羽闻言更开心了几分，甚至到了在路上碰到一株小草一颗小树都要停下脚步闻声好，说上一句，“你们都长高了呀，这次我也长高了哦。”
听得系统都忍不住想去找主系统换一套最高级的拍摄程序，用来记录宿主的幼崽时期。
“小七。”辛宸抱着一颗树从殿外晃晃悠悠走进来，“你长高了？”
他放下手中看不出肉眼识别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树苗，拍拍手上的尘屑，弯腰凑到辛羽面前用手比划上下比划一番，看着可以板起脸想显得自己成熟一点，但嘴角控制不住往上翘了翘的小团子，辛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本殿下怎么觉得没有诶。”
他直起腰，手平放在自己胸前，挑眉故意道：“好像还矮了一点点呢。”
随着两人关系日渐密切，辛宸在辛羽面前少了些关爱易碎物品般的小心翼翼，多了亲人的熟稔与自在。
尤其是特意逗辛羽的时候，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愈发熟练。
“三皇兄，你不要骗小孩！”辛羽委屈的皱起眉头，“明明就是你也长高了，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我没长高。”
她可是好不容易长高这么点呢！
辛羽越想越气，伸手拽住辛宸的衣角，“你随我来。”
她把他拉进大殿，然后指着刚刚那道新鲜出炉的痕迹哼来声，“你看！我就是长高了！”
辛羽抬起下巴，小手比出一个手势，满脸骄傲的说道：“足足三公分呢！”
新扎的小辫子随着辛羽的动作划过一丝自信的弧度，像只第一次抓到猎物的小奶猫，奶声奶气的炫耀自己获得的成就。
“哇哦！”辛宸十分配合，“小七好厉害～”
他看到辛羽健康成长，辛宸也是十分欣慰，之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团子虽然也很可爱，但也十分让人心疼。
但经过各方人员这几个月的精心投喂，辛羽气色越来越好，脸上也多了点小软肉，精致圆润的小脸蛋越发可爱了几分。
“本殿下正好新拿到一颗树和你差不多高，等会给你种到后面那块空地上。”辛宸说道：“到时候比比，看你们谁长得快些。”
辛羽的理智从自己终于长高的喜悦里面□□一点，视线越过辛宸落在那颗光秃秃的树上，疑惑道：“这是什么树？”
“栗子树。”辛宸终于伸出罪恶的手往辛羽软乎乎肉嘟嘟的脸上戳了戳，“你不是爱吃栗子糕还有糖炒栗子嘛，本殿下就让人弄了一颗进宫来。”
难怪老四那家伙那么喜欢动手动脚，手感还真不错。
“喜欢。可是……”辛羽目光幽幽的看向越戳越起劲的辛宸，“三皇兄你能把手拿开来了吗？”
再不拿走，她就要拿剑了！
“咳。”辛宸心虚的收回手，“本、本殿下给你种树去。”
这几个月的时间也不单单只有辛羽生理上的变化，辛宸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子殿下也发生了点变化，比如说拿锄头种树的姿势越发熟练了。
“等种完树和本殿下回长明宫吗？”辛宸把树端端正正放好问道，“母妃说想见见你。”
辛羽神情一怔，这么长时间来，她确实好像还未正式见过云贵妃娘娘。
“好。”
让她开展新地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