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嘭……”
一块砖头突然从远处落到男人的身边。
卢西恩冷着神情迈上了楼梯，就看到路遥背对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而那个男人的手刚好悬在半空中，试图对他做些什么。
这一刻，卢西恩面色一沉，眼底顿时升起一股凛冽的杀意。
“你谁啊？”男人语气不善，“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别……”
卢西恩没有跟他浪费时间，而是快步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人从路遥的身边拎了起来。
“我是来送你离开的。”
卢西恩狠狠地捏住男人的脖颈，一把扯下了他的帽子和口罩。
在看清楚男人的长相之后，卢西恩手上的力度下意识地加重了几分，那嗜血般的表情下，露出一声嗤笑，显得格外违和：“伊鲁是吧？”
“你不是……”
熟悉的窒息感，让伊鲁在死命挣扎中，认出了这个狠戾的男人。
他突然狞笑起来，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你原来是他的姘头，怪不得……”
话还没说完，空气中就传来清脆的“咔嚓”一声。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伊鲁的左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垂向地面。
“你是用这只手碰的他吧？”卢西恩的语气凉得刺骨，“上次断了你一只手，看来你还没长记性。”
这是伊鲁第二次见识到这个男人的手段，所以他就算是再傻，也该放软态度了。
“我长记性了……长记性了……”
“是吗？”卢西恩突然用力捏了一把伊鲁的残手。
这让伊鲁整个人都在发颤，就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但他还是强挤出一句：“真的长记性了……”
“长记性就好。”
伊鲁听到这句回答，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会结束的时候，又一声清脆从自己的身上传出。
这一次，伊鲁脸色发白地顺着墙角滑下，无力地垂着两只手腕，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帮你加深一下印象。”
卢西恩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着路遥走去，直到蹲在路遥的面前，他眼底的寒意才逐渐淡去。
“路……”
卢西恩伸出手碰到路遥的肩膀，但仅仅就在瞬间，路遥就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似的，猛地躲开。
“滚开，不要碰我。”路遥的身体一直在发抖，不管不顾地低声嘶吼了一句。
这时候，卢西恩抬起的手怔在了半空中，久久无法落下，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心痛得不能呼吸是什么样的感觉。
眼前的人，明明是他最珍惜，最想小心翼翼护着的人。
“路，我是卢西恩。”
路遥对于“卢西恩”这个名字格外的敏感，他先是僵硬了一下身体，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的声音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我来了，抬头看看我，好吗？”
路遥在卢西恩的轻哄声中抬起了头。
只需要一眼，路遥的眼眶就开始变得湿润，忽然间，他感觉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委屈和伤心翻涌而出。
“你怎么才来……”路遥努力的咬紧牙关，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卢西恩的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我这就帮你解开。”
路遥在重获自由之后，一秒钟都不愿耽搁地扑进了卢西恩的怀里。
在此刻，这个男人给予他的温暖，让他不想再放开。
“卢西恩，谢谢你，谢谢……我真的好怕，怕你不会来，怕我……谢谢你……”
路遥语无伦次间，已经不知道对着卢西恩说过多少次的“谢谢”。
但当他每说一次“谢谢”，就好像是在用刀剜了一下卢西恩的心脏。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卢西恩没有放开路遥的拥抱，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横抱起他，转身下楼。
路遥因为迷药的原因，没过多久就在车上昏睡了过去。
卢西恩看着路遥苍白的嘴唇，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想要得更多。
他想要的是路遥需要他，依赖他，甚至是离不开他。
“好好睡一觉。”
卢西恩把路遥抱回到房间，刚准备离开，就发现自己的衣角一直被路遥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这无疑是一种寻求安全感的做法。
所以卢西恩犹豫片刻，还是坐回到床边，静静地守着路遥。
十多分钟后，路遥可能是因为梦到了什么，在睡梦中皱紧眉头的同时，也不由得用力拽了一把卢西恩的衣服。
“滚开！”
路遥无意识地叫喊出声，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做噩梦了？”卢西恩拢了下他额角的碎发。
路遥愣了愣神，完全没想到自己在睁开眼睛后，会看到卢西恩。
“你怎么在这？”路遥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是你不让我走。”
“怎么可能？”
路遥说完，顺着卢西恩的目光向下，看到了那被自己攥得发皱的衣角。
“抱歉……我不知道……”
路遥还没来得及松开手，就被卢西恩紧紧握住，几秒钟后，他眼看着卢西恩动了动手指，他们两人之间，就转变成了一种十指紧握的状态。
此时路遥很明确地感觉到，有一股暖意已经顺着手心涌上了他的心头。
“答应我，下一次一定不要再无缘无故的消失，好吗？”
卢西恩的声音明明是那么的轻，但又充满着压迫感，让人不容反驳。
“好，我答应你。”
这一次，路遥没有再纠结，而是直接应了下来。
因为他觉得在自己已经开窍的情况下，直面自己的内心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随后，他们两人却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沉默之中。
路遥张了张嘴，有些好奇卢西恩是怎么找到的自己，可是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因为他知道，卢西恩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神秘得多。
与其问出口，不如等他主动告诉自己。
然而路遥不知道的是，卢西恩也同他想的一样，都在等待着对方敞开心扉的那天。
-
深夜，哗哗的水流声，从浴室里传出。
路遥一遍又一遍地用沐浴露涂满自己的全身，再冲掉，直到把皮肤搓得发红才肯停下。
他原本已经睡了过去，但梦境中的画面，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惊醒。
浑身强烈的不适感，仿佛像是被毒虫腐蚀过一般。
路遥无力地蹲在地上，任由水流从自己的身上划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敲响：“路，你还好吗？”
路遥顿时心里一惊，赶紧关掉水龙头，应了一句：“我没事，这就出来。”
凌晨三点，夜深人静，没有了万家灯火，整片楼群，只剩零星一点，亮着暖黄的灯光。
路遥不明所以的被卢西恩拉着在沙发上坐下。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路遥有些歉疚，“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想洗个澡。”
卢西恩丝毫没有责怪路遥的意思，只是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抬起了他的手腕。
手腕处的皮肤，已经泛起了紫红色的印记，与路遥白皙的皮肤一对比就显得格外的刺目。
“疼吗？”卢西恩拿出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他的手腕处。
“不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路遥见卢西恩看着自己，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里比平时多出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越是这样，我就越会依赖你……
就在路遥沉迷于这种柔情之中的时候，卢西恩已经帮他的两个手腕涂好了药膏。
“小心不要沾到水，还有你的脚。”
“脚……”路遥骤然醒过神来，慌乱地抢过卢西恩手中的药膏，“我自己来！”
他敷衍性地在自己的脚腕处蹭了几下，完全没有卢西恩刚才的那般仔细。
突然，卢西恩开口道：“对于那个人，你想怎么办？”
路遥下意识的心里一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后他真的有在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比起伊鲁对他的那般侮辱，他其实更想要……
“我想要他生不如死。”
路遥一字一句说得缓慢。
“你确定？”
路遥迟疑了两秒，才道：“当然是开玩笑的！”
说着，他生怕卢西恩不信，又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催促着：“走吧走吧，该睡觉了。”
卢西恩没有动，他很确定自己在路遥的眼神中看到了认真一词。
想要他生不如死，是吗？
我帮你。
卢西恩在路遥睡下后，开车又重新回到伊鲁绑架路遥的那个烂尾楼。
是该给他一些惩罚了。
伊鲁原本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但就在他醒来准备逃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四周居然还有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死盯着自己。
他这才意识到，路遥身边的那个男人真的不是善类。
那个男人能轻易的卸下自己的两个手腕，能轻易的找到这里，但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卢西恩才刚走上楼梯，伊鲁就讨好似的扑过去，声音颤抖着：“我说，我都说，是路远，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路远？
卢西恩从来没有听到路遥提起过这个名字。
“他是谁？”卢西恩凉凉的问。
“他是路遥的哥哥，一切都是因为他。从路遥进学校开始，一直都是他在指使着我去找路遥的麻烦。”
伊鲁已经快吓傻了，主动交代着：“还有这个dv，也是路远说的，要我拍下来毁掉路遥。”
卢西恩出于尊重，一直都没有利用过自己的办法去调查路遥，但在现在看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好好地了解一下，这个所谓的，路遥的哥哥。
“该说的，我都说了，放过我，好吗？”
伊鲁几乎是瘫在地上哀求着卢西恩，全然没了在面对路遥时，那副丧心病狂的模样。
卢西恩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伊鲁，压低声音问他：“喜欢录像吗？”
“录像？”
伊鲁摸不准卢西恩的用意，他只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顺着卢西恩的意思，点点头：“喜……喜欢……”
“既然喜欢的话，就好好享受吧。”
卢西恩平静的声音中又带着一股凉意。
他先是拷出dv里之前拍下路遥的那段视频，再点击删除，最后重新按下开始的按钮。
红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
伊鲁顿时意识到什么，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慌张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祝你玩得开心。”
卢西恩动动手指，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一直等待在附近的三个男人，在得到指令的瞬间，开始向伊鲁步步逼近，将他包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
伊鲁一遍又一遍地哀嚎着，由于双手失去了反驳的能力，他几乎是躺在地上，任由人宰割。
“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付双倍，我爸有钱，很有钱，唔……”
终于，不知道是谁的短裤，被塞进伊鲁的嘴里，没了他痛苦的嚎叫声，似乎更能让人专注。
这三个男人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带给伊鲁无穷无尽的折磨。
四周到处残留着犯罪的证据，当然也包括伊鲁全身上下的痕迹。
事情结束过后，卢西恩还算是体贴，并没有任由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而是把一条匿名视频，投放到了伊鲁父亲公司的晨会大屏上面。
不堪入目的场景和半人半鬼的伊鲁，在那一刻，给他老人家带来了双重的打击。
这一切，几乎快要了他的半条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