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肉汤
“喂，王舜钦起来吃饭了。”一名狱卒敲了敲牢门，角落里的王舜钦蜷缩着身子像是睡着了，他忍不住吐了口唾沫。
“老子看了你一夜还不能睡个好觉，你倒是睡得舒服。”
“小王，把门开开，老子今天给他松松皮。”
被叫小王的狱卒有些犯难，“要是王爷发现了该怎么办，他可没说能用私刑。”
“小王，王爷只是说不能让他死了。”“我只不过是检查他有没有自尽，再说了要是问起来就说是他想自杀被我们拦住了，混乱中打了几拳。”
“你看看他睡得倒是潇洒，老子都快困得睁不开眼了。”
“我们不打脸不就成了。”那名狱卒不以为意，示意他快开门。
小王被他说的有些意动，他确实这几日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小王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将门上的锁打开。
王舜钦还在睡梦中，浑然不知有两道人影正在接近自己。
王舜钦感觉被一股巨力拍醒，整个人还有些呆滞，就看到下一巴掌上来，眼前一黑。
“睡什么，快给我起来。”一声暴喝在耳畔响起。
一阵拳打脚踢，王舜钦蜷缩着身子出于本能护住了头部。
“醒了吧，醒了就把这些东西给我吃干净咯。”像是有些累了，那名狱卒活动了下筋骨。
狱卒反手将碗里的肉倒扣在地上，“王大人，快用膳吧。”
“用完了，一会王爷派人来接你。”
这些话听上去有些讨好，但狱卒脸上的表情和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落在王舜钦的耳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就不怕王爷怪罪下来？”王舜钦强忍着怒意，几乎是一字一句说道。
“老李算了吧，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小王有些胆怯扯了扯他的衣袖。
“怕什么，这碗肉他今天必须吃完。”
狱卒看着王舜钦还未动，只是呆坐在地上，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名叫老李的狱卒捡起地上的肉就往他嘴里塞，“快吃。”
眼前的一幕正落在牢房外的刘向眼中，狱长像是有些为难。
“王爷，这”
“看来，他们这不是对他不满，是对本王不满呐。”
“不用管，这肉他吃下去就行。”
刘向只是看了一眼，示意狱长去把椅子搬过来。
“老李，会不会出事。”小王看着跪在地上呕吐不止的王舜钦，满是后怕。
“怕什么，打都打了，王爷交代的事情做完了就行。”
“走吧，先出去，一会王爷要派人来提他。”
两人刚转头就撞上刘向那双意味不明的眸子，小王吓得跪倒在地，“王爷。”
老李慢了一拍，但还是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对我很有怨言？”
“不敢。”两人低着头，不敢与刘向对视。
“你们两个，去后厨一人领一碗肉汤。记住一滴都不能剩。”
老李和小王相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王爷，你不怪罪我们？”
“嗯。”刘向只是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
狱长躬着身子，样子十分恭敬的站在刘向身旁，袖袍下的手渗出一些冷汗。
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肉，他还能不知道吗？他只希望不会连累到自己。
人走茶凉，这是王舜钦现在最大的感触。
王舜钦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走吧，送我们王大人更衣。”
王舜钦换上了素衣，他看着大牢外的青天白日，一阵恍惚。身后跟着老李和小王，两人迈着大步走在王舜钦后面心情十分愉悦。
两人起先还认为刘向说的肉汤里面被下了药，可在喝完之后他们觉得堂堂誉王应该不会和他们这种小角色计较。
“小王，那肉汤滋味可真不错。”
“我觉得也是，就是不知道什么肉，真鲜呢。我觉得就后厨那点手艺都变好了。”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跟在一旁的费杨嘴角微抽，你管这叫好喝？
街上还有不少流民，大多是老弱妇孺，在看到王舜钦的时候，眼中都闪过怨毒之色。
一名幼童走到王舜钦面前，将一粒石子丢在他身上，声音有些软糯，“坏人，你还我阿哥。”
一时间咒骂声不绝于耳，王舜钦站在那神色平静仿佛引起这场闹剧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费杨给几人使了个眼色，几名护卫将王舜钦围在中心。
费杨对着那些暴动的流民大吼一声，“大家听我说，这次的事情丞相大人已经查出背后另有主使，他王舜钦已经画押招供。”
“小姐，那不是费将军吗？”锦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西北方望去。
“怎么百姓都往那边聚集了。”
燕时离眉头紧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放下手中的碗，“走，去看看。”
刘向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暗中和王舜钦有联系的人。
燕时离躲在人群后听着费杨说的话，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难道王舜钦就是萧远埋在洵州的暗手？费杨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已经查到他了吗？
“会不会打草惊蛇。”言念摸了摸瓦片，有些不解的看着刘向。
刘向轻咳了一声，“不会，引不出联系的人，但是我也能让他萧远届时无话可说。”
“那为什么，我们要在房顶看？”言念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口。
屋檐下，一众侍卫都紧张兮兮的看着房顶上的两人，一位是当朝誉王，一位是新晋丞相。哪个出了事，自己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额，这样不容易被发现，看的还清楚。”刘向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道。
这还是费杨给他出的馊主意，说是能够增添一些情趣，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费杨表示他表姑家的弟弟的三姨夫就是这么追到媳妇的。
刘向也是病急乱投医，眼见着苏晚台和言念每日形影不离，他都有种两人之间还瞒着自己点什么的错觉。
刘向时刻注意着下方的动静，余光却一直停留在言念身上。
若是他细看，还能看到言念唇边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