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承诺
重新开局的卫卿并没有走他上一次走的那条路，而是选择另一条路走。
史书记载仪诚和亲后就是鎏金球被盗，然后则是红霜被灭，最后才是诸蓦然和贺阑珊之死，所以这么看来需要他去完成的就是最后兵变身亡这里。
他刚路过一个湖边时这里的天色再度如上次般变为白天，远远的看见贺锦书和小怡站在湖边神色伤感的交谈着什么，不一会儿又看到贺锦书将两枚手镯丢入湖中，然后朝他这边离开。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很警惕的握紧长剑，可眼前的贺锦书只是一抹记忆，根本构不成伤害。
“噗通！”
待他反应过来时那头的小怡已是一头扎入湖里，他正想上去察看诸蓦然就突然自他身后冒出，然后也是奋身一跃进湖底。
看着两人从水里出来，卫卿的目光只全部放在诸蓦然身上，相比上次这次他可以更近距离的看到诸蓦然的脸，那当真是和他一般无二的脸，不过此时对方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
眼前这个人在担忧，他担心救不回小怡，说到底真正把小怡推入火坑的是他，他也在害怕，他害怕若小怡死了他爱的那个人会不会伤心。
小怡醒后他们说了什么卫卿并不太在意，只那句‘我一开始打算这样做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不该奢求这些东西的’他好似受到感触般，意外感到胸口有些堵，还有她丢手镯时那死灰般的神情，他竟和诸蓦然共情的感到一阵心慌。
诸蓦然起身往湖中走去他想捞起手镯，可他的身体却在下一秒消失不见，卫卿知道这是在告诉他让他去完成诸蓦然的事。
毫不迟疑，‘噗通’一声跳入湖中，可当他整个身躯都浸泡到水中时却猛地有一些本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中
四百年前，诸怡服毒自尽的次日早晨。
诸蓦然刚踏步走进院子就恰巧被从房里走出的贺锦书撞见，她看见他反手就是将房门紧紧关上，然后堵在门前。
她看见他也不行礼，语气冲人的开口就问：“你来做什么？”
诸蓦然也懒得跟她多说，“让开，朕要见她。”
“不让。”贺锦书硬是不给他进，任他怎么拉拽都没用。
这时他才发现，他原以为贺锦书只是比较衷心护主而已，如今再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只怕不单单是衷心护主那么简单。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屋里传来贺阑珊的声音，“锦书，你让他进来吧。”
贺锦书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开门放他进来，她还刻意将门开到最大，好让跟着他来的奴婢在门外看得清楚。
现在这种时候她更不能让她和诸蓦然独处。
“不知陛下来所谓何事？”贺阑珊端坐在那头也不抬一下，要不是她双眼疲倦嘴唇发白还真看不出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你这几天还好吧？”诸蓦然犹豫着开口。
贺阑珊还未说话贺锦书就先讽刺道：“好不好你心里没数吗？你出兵剿了红霜现在又跑来这，是想来看看公主有没有”
“闭嘴！”诸蓦然怒吼一声将她的话打断，“狗奴才，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分，滚出去！”
“嘭！”
贺阑珊怒拍桌子，这才抬眼看向前者，她双眼泛红好似还擒有泪花，此时的她像极一只被人拔完羽毛的孔雀，已是伤痕累累还要假装无事保持高贵模样。
“锦书是我的侍女，可她亦是我的家人，陛下骂她是狗奴才那我又是什么？我虽已是亡国公主，但士可杀不可辱，还请陛下嘴上留情。”她端端正正的对着他叩首行礼。
这已是她最后的荣光和倔强，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一旁看着的贺锦书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可她终是没有出声，因为她知道此时什么话都不说对公主而言才是好的。
诸蓦然看着她对自己行大礼一时手足无措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气急，我没想到会伤害到你”
听到这贺阑珊急急出声将他的话打断，“陛下若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吧。”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同情她，她有锦书陪着就够了。
“小怡服毒自尽了。”他道。
贺阑珊暗暗抿唇，其实她们早已知晓，“我听到丧钟声了。”
“明天她就会被送去王陵，你真的不打算再见见她吗？”他追问。
贺锦书听见贺阑珊了无生机回，“我父王死时我也未能见上最后一面，我甚至连知情都做不到，红霜的灭亡和我父王的死皆因你们，如今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话已是最大极限，陛下还是请回吧，我是不可能见她的。”
诸蓦然苦恼的咬牙闭眼大口吸气，他有很多的不得已很多的必须为想跟她说明讲清，但终是什么也说不出起身离开。
贺锦书一见他离开立马跟上去将房门再度紧紧关上，再转身走回时就看见贺阑珊正无声的流着眼泪，豆大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夺眶而出。
“公主你怎么了？”
吓得贺锦书三步做两步快步来到她跟前半跪下，手忙脚乱的为她擦起眼泪。
贺阑珊什么也没说只突的倾身紧紧抱住她，这一举动惹得前者愣了好半晌，这样靠得近了贺锦书才可以听到她的抽咽声。
“锦书，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有事，纵使有一天我不在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此时的贺阑珊那样的软弱无助，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只要给个臂弯就能大哭一场的小姑娘而已。
贺锦书将语气温软下来道：“公主别怕，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就这么一句随口的承诺，没想到贺锦书竟真记了四百年之久。
回忆至此全部印刻在卫卿脑海中，他不明白这些记忆为何会跟他这么契合，契合得就像不是上辈子发生的而是很久之前经历过的。
他不再多想继续朝湖底游去，没寻多久他便发现三枚手镯的踪影，正要去捞起时却猛地发现周身的湖水竟在很不对劲的流动着。
“兴！”卫卿半分没有迟疑，直接拔剑朝某一处划喇去。
果不其然，卫卿这一剑直接逼得前者现出原形，那是一个全身由液体组成半人半鱼的鲶鱼妖，其实力根本远远不及卫卿。
而卫卿这一剑也彻底激怒了他，他鱼尾一甩一个漩涡袭向卫卿，可卫卿又岂在怕的，同是利剑一个旋花轻松化解他的进攻。
那鲶鱼妖继而吐出许多泡泡，那泡泡虽看似毫无杀伤力但明眼人都知道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卫卿掌心一动，那些泡泡当即十分听话的往回飘去，那鲶鱼妖躲闪不及反倒自食恶果中了毒，浑身隆起一个个脓包。
这个鲶鱼妖相比卫卿实在是太弱了，不仅弱还十分没有眼力见，看他那样子也修炼挺久了却连人话都不会说，难怪到现在都只能待在这湖中。
看着对方暴躁的窜来窜去，那速度快若闪电却终归只是假把式没一点实用。
卫卿他向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物上，体内灵力外涌周身的湖水在他的操纵下由慢到快幡然旋转着，不一会儿就形成一个巨大漩涡，而那鲶鱼妖也早已被滚入漩涡中。
“哗！”
卫卿稍用灵力一震，整个湖水立刻排山倒海而起，鲶鱼妖被震飞出湖面，鱼嘴大张口水四溅狼藉不堪。
“哗啦啦！”
他凌空飞出水面，趁着鲶鱼妖掉落的一瞬间，一脚重踩在其腹部上。
随着鲶鱼妖掉回那浪花溅起数米之高，水面久久不得平静，而始作俑者卫卿则一脸事不关己的站在湖边，法术一运通身便又是干干爽爽的模样，一点水珠都不沾。
他对着那湖中说道：“看在你是个小妖又无害过人，我且留你一命，日后好好修炼别乱动歪脑筋。湖底那三枚手镯你替我捡来，我就当刚刚的事没发生过。”
话刚说完湖面立即冒出一个鱼脑袋，有些畏惧的向他缓慢游来，看那样子是被打得不轻。
卫卿看着他颤颤巍巍伸出拿着手镯的手，那手镯上被沾满了粘液，他不由皱眉嫌弃道：“放地上，你可以回去了。”
三枚手镯还没等他去拿就先化为泡影消失了，看样子这个事件算是还原吧。
（关于诸怡的抱负那个还是解释下吧，因为她是从小跟在诸蓦然身边长大的，所以思想受到他的熏陶也立志要实现大一统和平的世界，另外四百年后这个诸怡是没有记忆的，因为她要是有记忆就知道自己早死了，也就没有跟男女主碰面的必要了。
还有诸蓦然也不算是逼诸怡去和亲的，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妹妹她什么想法他是最清楚的，诸怡一生都在追求世界和平他知道她一定会去所以才要求她去和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