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遗憾
不知走了多久后，扶墨溪和容清璃跟着小怡来到一扇与其他宫门都很不一样的大门前，那大门紧闭其两侧各有一只石兽守护。
小怡静站在了门前一会儿，过后她转头看向容清璃，道：“我可以麻烦你帮我照顾小鹦吗？”
容清璃接过后回：“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它的。”
扶墨溪看见小怡很是不舍的摸了摸肉肉的头，肉肉则撒娇似的回蹭着她的手心。
“吱~”
小怡终是将那扇大门打开，入眼的却不是容清璃他们两以为的险象丛生，里头十分宽广光线昏暗，顶部还挂有密密麻麻打着结的红绸缎，虽看似平静但他们明白这只是假象。
前者刚踏进一只脚容清璃便急忙叫住了她，“小怡！”前者闻声停下脚步朝她看去，等待下文。
容清璃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扶墨溪然后才又道：“我们陪你一起！”
扶墨溪点头赞同，“三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你一个人胜算大。”
“嗯。”小怡有些感动的点头，四百年前她只身一人去和亲，抱着愧疚和必死的决心去面对，四百年前后她有人陪同，如此便可以坦然无畏去面对。
容清璃上前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互看一眼相互鼓舞，随后三人一同朝里走去。
“嘭！”
身后的大门在他们进来后应声关闭，对于突然关门这件事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容清璃注意到在最里头的位置放有一把椅子，其上还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人一动不动的坐着好似早已没了生命。
“墨溪我们是不是只要把那个人杀了就可以了？”
扶墨溪思索着回，“如今毕竟不是四百年前，不可能完全复制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只要重要历史事件得到还原就算过关，我想应该是杀了他就算还原事件之一。”
“那我们还等什么，趁现在什么危险都没有赶紧杀了他通关。”容清璃说着就要上前去，可却被小怡伸手拦住。
“我们真的要杀了他吗？”她犹豫着问，“他是红霜王，阑珊的父王，我我真的下不去手。”
前者一听愣住，她只以为仪诚和亲从始至终只有当细作而已，没想到竟还有杀红霜王这件事，难怪贺锦书提起她时是那样无法原谅的神情。
见她一时无言，扶墨溪接道：“我听说红霜王虽不似别的暴君那般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但也算是一个暴君，这世界终归只有大一统才是最好的归宿，除掉一个红霜王可以使千千万万的百姓免于苦海，我想以贺阑珊那般的大义心怀她终是能谅解你的。”
“你说得对，阑珊能自愿来和亲我想她也是希望天下和平的，她会谅解我的，我苦心学习准备这么久，就是盼着有一天能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力，纵使如今和亲于我最初设想的不同，但只要结果是一样的都值得一试。”
这一刻的小怡不管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更像四百年前真实的她，而不是像在贺阑珊她们面前或伪装或放纵的她。
就在她说完话之后，不知从哪挂起一阵凉风，头顶那片绸缎海随风发出摩擦声，早已习惯事出异常必有妖的容清璃很自觉的拉住小怡，扶墨溪则拔剑将她们护于身后。
“刷！”
一个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猛然自他们头顶上那片红绸缎海里窜出，嘴里还发出瘆人的尖叫，那手上的指甲更是锋利至极。
“闪开！”扶墨溪沉喝一声，挥剑与那飞落下的新娘纠斗在一起，可那漫天飞下的新娘实在太多，他挡得了其一却挡不了其二。
紧急时刻容清璃一把将小怡拽回护于身后，然后迅速变出利剑硬着头皮拼上去，好在那些新娘只是指甲长点会点功夫而已，不然她和扶墨溪闯进来就是在送死。
对于容清璃这个半吊子来说，扶墨溪他们教的那些招式在她这永远不会有被正确使出的那天，她左乱挥挥右乱挥挥，时不时还补上一脚，再不济就直接上嘴咬，这样打法倒也没人伤得了她。
可是她倒是打痛快了，身旁的小怡也被她隔开了。
“啊！”
小怡被从后猛的一抓，整个肩胛处立时浮现出五道爪痕鲜血直流，对方一击得势还欲再来一击，好在扶墨溪反应快，一道剑气横扫将她救下。
“小怡你感觉怎么样？”他走过来问。
小怡只摇头，“我没事，你快去帮清璃。”
这一会儿的功夫容清璃已是被围得个水泄不通，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不过想来她体内有魔族公主应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光就说话的这点时间，他们身边又是涌上无数新娘，扶墨溪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的出剑反抗，对方攻击力薄弱且行动稍显机械，凭他的能力保护小怡不成问题。
“小怡我帮你开路，你去将红霜王杀了。”他迅速变出一把匕首交于她，然后气沉丹田一震，开出一条血路。
届时的小怡倒是也不迟疑，一手抱着肉肉一手拿着匕首就朝红霜王疾冲去。
“咚！”在小怡跑出一小段距离时果不意外又有一个新娘朝她扑去，扶墨溪自是飞掠来一脚将此踹飞。
恰巧这时眼角余光瞥见容清璃被好几个新娘按倒在地反抗不得，他赶忙马不停蹄的飞身而来，一道剑光闪过那几个新娘应势被放倒，同时容清璃已被扶起。
“你怎么过来了，小怡呢？”她正说着，那头的小怡果不奇然被挡住去路。
不过小怡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坚强，她握紧手中的匕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朝那些新娘挥杀去。
可单凭她一个凡人的力量终是敌不过这么多人，在某一刻她怀中的肉肉就因打斗‘喵呜’一声掉落在地。
眼看着肉肉就要被新娘逮到，容清璃不免心惊道：“墨溪我们快点去救肉肉。”闻声扶墨溪二话不说破开重围揽起她的腰肢飞身到肉肉跟前。
且不等他们有所行动脚下的肉肉就先炸毛怒吼一声，紧接着以他们反应不及的速度飞扑到一个新娘头上，锋利的五指一抓对方吃痛的惊声尖叫，随后如见鬼似的倒地化为一抹黑烟消失不见。
容清璃看着这一切先是呆愣一下，然后马上喜笑颜开道：“肉肉，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早知道一开始就让你上了，费那么多事干嘛。”
只见肉肉又是很灵性的朝她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就跃身跑去小怡那边，根本不理再度满头黑线的某人。
有了‘天敌’的加入很快那帮新娘就害怕得连连后退根本不敢上前，此时的容清璃自是不必说又是一顿犯贱的得瑟样。
“小怡接下来红霜王得你亲手动手，我们无法再陪你一起了，你可以吗？”扶墨溪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
“放心，我一个人也可以，这本就是我和亲的使命，不完成使命我死不甘心。”说着她缓步走上台阶。
最后立身在红霜王跟前时她还是有些犹豫，这个人是她结拜姐妹的父王，杀了他就代表着她们的友谊也就此结束了，她们本说过永不欺瞒永不背叛，可惜她终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们。
手上的匕首迎风直直朝前者眉心刺去，可就在匕首离其额头仅有一厘米之时前者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牢牢擒住她的手腕。
三人见此具是一惊，刚刚见他一直没有动作他不应该早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我可是贺阑珊的父王，你结拜好姐妹贺阑珊的生身父王，你真的能下手杀我吗？”红霜王睁开眼看向她。
小怡直视着他的全部审视，耳边传来他说的话，一时间不由心里真泛怵，她已经能够想象贺阑珊她们会怎样质问她。
扶墨溪看到她已手抖得拿不稳匕首，及时出声道：“小怡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说好要为两国的百姓杀掉他嘛，他本就不是什么明君，红霜的百姓在他的统治下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只有除掉他对两国对后世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要相信贺阑珊她们总能够谅解你的。”
扶墨溪说出的这翻话连他都不全信，因为他清楚知道历史上红霜王是因亡国自刎而死并非死在小怡手中。
所以现在想要说服她杀掉红霜王怕是不太可能，不过以现在完成历史事件来看怕是只有让她杀掉红霜王才算完成任务。
这时红霜王又道：“珊儿是我万般宠爱护在手心中长大的，她就是要那天上的月亮我也定想办法摘下，对于她来说我这个父王就是她最敬爱最在乎的人，你杀了我她是绝不可能原谅你的！”
“你早在送贺阑珊去和亲那一刻起就有让她死在东原王宫的打算，只怕你没少在她随身物品上或吃食上□□吧？
“她做为你女儿时你是百般疼爱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都给她，可当她成为你的一颗棋子时，你想的只有利用她的死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也要保全你的王位！你以为你是为了红霜的百姓吗？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已！”
扶墨溪所说的这些都是他根据历史痕迹猜测出来的，以往这种将和亲公主弄死在他国以挑起战乱的事不是没有先例。
“不！朕没有！”在其暴怒间，头顶上的绸缎骤然变长朝扶墨溪他们袭来。
容清璃一惊将扶墨溪推开然后侧翻躲过，不凑巧的是她侧翻时怀里的三枚手镯失重掉出，万幸没有摔碎，那是从鼎尊殿的密室里拿来的三枚手镯。
“你是阑珊最敬爱的父王，你怎么下得去手将她置于死地？”那头的小怡质问起红霜王，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朕下毒了，啊？她死在你们东原国就是你们下的手！”他改用双手反抗，其下半身却依旧一动不动。
“你知不知道你在阑珊心里有多重要，她常常会跟我说起她幼时你是如何如何的疼爱她，她曾以为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她以为你对她的疼爱永远都不会变。
“可为什么？在你疼爱她的这十几年中难道就真的比不上王位重要吗？她若知道疼爱她的父王会有一天巴不得她死，她该是怎样的心情？”
此时小怡的眼中满是悲愤，她真的不敢想象当贺阑珊知道最宠爱自己的父王将刀对准她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对面的红霜王神情为之动容，紧握住匕首的手也随之松开。
“渍！”
匕首瞬间整根没入他额间，紧接着面上的面具碎裂开，一分为二。
面具下是一张沧桑孤苦的脸，两行泪无声自其眼角滑落，眨眼后红霜王化为灰烬飞逝。
看着他消失的扶墨溪和容清璃只觉得心情沉闷，原来历史上的红霜王竟真的为了王位对贺阑珊下杀手。
眼前的红霜王虽是悔恨自己的做法，可却不知四百年前真正的红霜王有没有悔恨过，那时的贺阑珊又有没有得到过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