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果
“这是四百年前的故事，久经争战的红霜国难得迎来短暂和平的日子。”
容清璃直直看着贺锦书，随着她的讲述整个思维都被带入到那个故事中。
“万优公主名唤贺阑珊，是红霜十六部最尊贵也是红霜王最痛爱且唯一的公主。小公主心地善良性格坚韧，容貌气度更是不必说的绝一。”
“每天里进进出出身边更是不缺人陪，按理说她根本不会感到孤独才对，可她却常常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就连她自幼的玩伴她也不敢同她讲太多心里话，因为小公主知道那人不光是她的玩伴也是眼线更是宫女，而她是公主，公主是不允许和宫女太过亲近的，她必须时时紧记自己公主的身份，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才艺品德都必须得有红霜第一公主的样子。”
“这种如提线木偶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小公主十一岁那年，那年她的玩伴不知是意外还是巧合，总之是病逝了。”
容清璃听到这里不禁唏嘘出声打断道：“啊？小公主这么可怜？以前我还觉得能像公主一样住在王宫里，身边都是宫女伺候着肯定很幸福呢，现在听你一讲这王宫简直就是个黄金牢笼，我还不如穷点呢，至少自由自在还可以跟婆婆说说心里话。”
“那后来呢？后来小公主怎么样了？”她又切声问。
“后来…”说着贺锦书的目光就开始飘忽了起来，就好像又能看见那个活生生的小公主。
“后来在小公主十二岁那年冬，她在外面无意间从狼群口中救下一个小女孩并带回了宫，她给小女孩取名叫小书。从那以后小书就成为了小公主的新玩伴，也是从那时起小书就在心里暗暗起誓，不管岁月更迭亦或天涯海角，她都会永远陪在小公主身边以报答她的恩情。”
听着的容清璃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好，继续听她陈长的说起。
“或许小公主是不想小书变得同宫里的人一样吧，所以她教小书的宫规礼仪也不全，时间久了小书也就发现小公主只是表面上看着开心，但实际上却是活在‘公主衣衫’下一点也不开心。”
“为此小书用尽各种方法来逗小公主开心，不久小公主果真被小书逗得开心起来，而她们之间的感情也由此一天比一天亲厚，情比孪生姐妹。”
容清璃听见她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在小公主十三岁那年她遇到了毕生对她启发最大的人，红霜的战神宁坤。”
“起初小公主也只是想偷试下他的功夫如何，可谁知宁坤功夫了得小公主起了私心硬要他教她习武。就这样小公主在他身边受教两年之久，在他那里不光功夫增涨眼界更是得到开阔，是他告诉小公主她们外面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广，虽为女儿身但也可以不只有相夫教子人比花娇，女子也可以心怀大义追逐天地之广更可以为这世间的不公出一份力。”
“那时宁坤的一席话在小公主她们听来简直令人热血沸腾心生向往，连同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崇敬之意，那时小公主更是纠结过自己对他到底是像师长的崇敬之意还是男女间的心喜之意。”
“难道小公主真的喜欢宁坤？”绯闻八卦谁又能拒绝得了，容清璃不免有些小兴奋。
对此贺锦书只没好气回道：“初初年纪的少女难免都对有见识且长相不错的男子心动，往往也有许多女子将这种崇敬当做喜欢，但只有时间久了才知这并不是喜欢，只是天生对强者的心喜罢了。”
容清璃有些失望，“小公主对宁坤真的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吗？哎，若是我我也会喜欢长得好看又有本事的男子的，真是可惜了宁坤那么好小公主都不喜欢。”
“你觉得宁坤好吗？”贺锦书微怒反问。
“可在小书看来她们遇见宁坤就是一个错误，是宁坤的出现改变了她们的命运，也许没有宁坤的出现她们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些苦痛。”
“后面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宁坤造反了？”容清璃迫切想知道后情。
“没有，两年后红霜与东原争端再起，宁坤意外战死沙场。”
贺锦书毫无感情的接着说道：“死于沙场他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不然凭他当时的兵权还有与朝廷重臣亲近一事，他就足以被红霜王猜疑死于自己人之手。”
“宁坤就…这么死了？”容清璃不解，“那为什么说他遇到小公主她们是一个错？”
贺锦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又说起，“红霜战败后作为战胜国的东原不光提出割地赔款，更是要求与红霜唯一的公主和亲。”
“小公主怎么也想不到她坚信不移的父王竟真的会同意她去和亲，本来小书是打算带着小公主逃婚的，可是那时的小公主已深深受宁坤的舍己为人大义所影响，她没有逃同意了和亲。”
贺锦书还清楚的记得她要带贺阑珊走时她所说的话，“我贵为红霜十六部唯一的公主，生来便受到红霜子民的尊敬爱戴，衣食住行更是取之百姓的辛劳成果，如今红霜有难正是需要我的时候，若我的和亲能换来百姓的安乐那我愿意。”
后来贺锦书才知道贺阑珊所说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红霜王曾对贺阑珊说过若敢逃婚那她就会死，她作为宫女对公主的逾矩早该杀了只是红霜王一直在无视罢了。
看啊，这人不光是父亲更是高高在上的大王。
想到这里贺锦书只含恨的小声呓语道：“红霜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配当王更不配当一个父亲！”
她原以为当初红霜王她逼迫公主妥协已是下限，万万没有想到还有更令她们心寒的事情在后面…
旁边的容清璃并没有注意到她说的，只接着说道：“可是如果没有宁坤的话小公主也还是得去和亲，不是吗？”
“反倒是因为宁坤让小公主觉得她是带着使命感去和亲的，而不是为了和亲而去和亲，人有意志在哪都会活得容易些。”这些话是婆婆告诉过她的。
“或许和亲真是天下身为公主的都逃不掉的命吧。”贺锦书对宁坤终只是埋怨而已，她真正恨极的是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容清璃又好奇的追问着，“锦书姐再后来呢？小公主和亲之后呢？她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贺锦书只无声将眼珠瞥向一边，那之后就是痛苦与死亡的开始了。
“我下次再告诉你吧。”她还无法将结局轻易说出。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已早点睡吧，你要是不介意就在这睡吧。”
说完她就起身到一边的榻上坐着将床留给容清璃，她只习惯与贺阑珊同床而眠。
容清璃正听得起兴，她这突然不讲了倒叫她心痒痒，但看前者这样子指定是撬不出话了，只得作罢。
她换个话题又说道：“锦书姐我想请你教我修炼，我虽然不懂但那天看你和‘大正经’交手时就觉得还是你教我比较合适，所以…”
“没问题。”没想到贺锦书竟就这么爽快答应了，一点都没意识到她说漏嘴将卫卿叫成‘大正经’。
“不过我可说好，我可是很严格的。”
容清璃欣然答应，“严点好，严师出高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