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东坡书院(三)
载酒堂,是海南儋州的东坡书院的前身。如今的海南儋州的东坡书院,就是围绕载酒堂而扩建的一处面积很大的旅游景区。
宋哲宗绍圣五年(1098年),琼州别驾苏轼在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昌化军使张中等儋州文人雅客的帮助下,配制书桌凳子、教学用具等,等一切准备就绪后,琼州别驾苏轼开始在儋州的载酒堂内讲学,传授儒家诗书礼义之道,但是前来聆听的人,仅仅是自己的好朋友。
琼州别驾苏轼贬谪儋州三年多,在载酒堂设馆办学期间,他最得意的两个学生有两个:第一个是海南第一位举人姜唐佐,第二个是海南第一进士符确。
东坡书院:海南第一位举人姜唐佐与琼州别驾苏轼的故事。
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八月,正当琼州别驾苏轼等人踌躇满志时,在载酒堂设馆办学,想招收一些年轻的读书人时,但是自设馆以来的近一个月里,竟一个学生也未招到。
琼州别驾苏轼很是纳闷地询问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我们儋州昌化城周围没有读书人吗?都一个月了,我们的载酒堂竟然一个学生都没有招到!”
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如实地回答:“苏大人,我们儋州远离中原,又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地区,自古以来,当地人对于读书并不看重,所以读书人就非常少!”
琼州别驾苏轼继续询问:“那我们整个海南呢?我们整个海南也没有读书人吗?”
“离这里一百多里的琼山县,有个青年人,名叫姜唐佐,很喜欢读书。”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想了想,终于想到了这个名字叫姜唐佐的读书人。
“姜唐佐?琼山人!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拜访这个年青人!”琼州别驾苏轼下定决心地说。
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笑着对琼州别驾苏轼说:“自古以来,都是学生求着老师来教的,那像苏大人现在这样,去求着找着学生来教啊!”
琼州别驾苏轼坚定地回答:“没事,万事开头难,我苏某就打破古代惯例,我苏某亲自去寻找学生来教!”
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九月的一天,琼州别驾苏轼在苏轼第三任夫人王朝云的陪伴下,两人骑着毛驴,爬山涉水地前往一百多里外的琼山县,决定寻找青年人姜唐佐。
琼州别驾苏轼在苏轼第三任夫人王朝云找到了姜唐佐家。苏轼第三任夫人王朝云搀扶着琼州别驾苏轼下了毛驴。琼州别驾苏轼看到姜唐佐家里有一个老年的妇人,于是就询问:“请问老人家,这是姜唐佐家吗?”
“我是姜唐佐的母亲,既然您是我儿子姜唐佐的朋友,那么请进家里坐坐。”这个老年的妇人原来是姜唐佐的母亲。
琼州别驾苏轼跟苏轼第三任夫人王朝云进入姜唐佐家的院子里坐下,然后继续询问:“您原来是姜唐佐的母亲啊!请问您儿子在家吗?”
姜唐佐的母亲告诉琼州别驾苏轼:“我儿子姜唐佐出门打短工去了,不知何时归来。”
“老人家,您儿子姜唐佐今天能回家吗?”琼州别驾苏轼着急地询问着。
姜唐佐的母亲摇了摇头,不肯定地说:“我不清楚哦,也许会今天回来,也许明天才能回来哦!”
“这样子啊!那我也不打扰老人家您了!我改天再来拜访!”琼州别驾苏轼站起身,向姜唐佐的母亲告辞。
姜唐佐的母亲也不好留人,但是询问着琼州别驾苏轼:“您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找我儿子姜唐佐有什么事?您告诉我,等我儿子姜唐佐回来后,我帮您转告给我儿子姜唐佐!”
琼州别驾苏轼并没有回答姜唐佐的母亲,只是在摇摇头。
突然琼州别驾苏轼心生一计,想考一考这个年青人姜唐佐。于是琼州别驾苏轼他将屋子注视一番,发现墙上挂着一幅姜唐佐自画的山水,想了想,拿起笔在天际烟云深处添了一轮初升的太阳,在一个小土堆上:写了个”皮”字;在画的空白处画上一根竹根子,一个农民正用刀将它劈成两半。
琼州别驾苏轼画完了,把笔扔到桌上,然后出门跟苏轼第三任夫人王朝云一起骑上小毛驴,离开了年青人姜唐佐的家。
离开后不久,苏轼第三任夫人王朝云询问自己丈夫琼州别驾苏轼:“老爷,您为什么只是画画,而不把自己的名字和前来的事由告诉姜唐佐的母亲呢?”
骑在小毛驴上的琼州别驾苏轼笑了笑:“这个年青人姜唐佐,深得儋州黎进士等文人的称赞,所以他肯定有过人之处,这是我对他的考验!如果他真的能明白我所画的意思,那么这个年青人值得我去教!”
“原来如此啊!老爷您真聪明!”苏轼第三任夫人王朝云称赞着自己的丈夫。
琼州别驾苏轼走后没几天,姜唐佐打短工回来。母子一见面,姜母便将琼州别驾苏轼一连串古怪的举动告诉了他,并将墙上的画儿指给他看。姜唐佐对着画儿左看右看,告诉母亲说:“阿妈,我猜出画上的:‘土’、与‘皮’合成一个字,不就是一个‘坡’字吗阿妈,你看,来的那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呀!”
姜母惊得舌头一伸,忙问琼州别驾苏轼来做什么姜唐佐说:“你不见画上有一个农夫用刀在劈竹管吗将竹管劈开,合起来不就是。开管’(开馆)吗把这四个字加在一起念,就是‘东坡开馆’。阿妈,苏东坡在办学,上门招学生呀!”姜母一听,高兴得直念佛。
第二天,姜唐佐背着行囊,到儋州找琼州别驾苏轼求学来了。琼州别驾苏轼的仆人把他拦在门口,问他叫什么名字,找先生什么事儿。姜唐佐想了想,便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庚作没帅”。他把纸条递给仆人手里,说:“请告诉苏先生,在每个字上加笔,就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是来干什么的。”
仆人转身进屋,如此这般地向琼州别驾苏轼说了,并把字条递给他。琼州别驾苏轼展开一看,马上明白,提笔在每个字上各加一笔,变“唐佐投师”四字。苏东坡把笔一掷,大声对仆人说:“有请姜秀才!”
仆人把姜唐佐带进来了。琼州别驾苏轼见他生得斯斯文文,非常喜欢,便想试试他机灵不机灵。姜唐佐一见琼州别驾苏轼就口称“学生”,正要跪下磕头,却被琼州别驾苏轼一把拉住了。琼州别驾苏轼笑着对唐佐说:“姜秀才,求学要靠心诚,你今日要拜我为师,要是一个头能磕得我从椅子上站起,便见你的心是诚的。”
姜唐佐一听,面有难色,说:“学生愚顽,无甚见识,有什么办法能叫先生站起来呢若是先生站起来,学生的诚心感动,也许一个头能磕得先生坐下去。”
琼州别驾苏轼想:我就站起来,看你有什么能耐叫我坐下去。便说:“好,那我就站起来,试一试你的心诚不诚。”
姜唐佐见琼州别驾苏轼真的站起来了,便立即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琼州别驾苏轼说:“姜秀才,我还没有坐下去呢。”
姜唐佐笑着说:“先生,你已经站起来啦!”
琼州别驾苏轼猛然醒悟,哈哈大笑。这是多机灵的学生啊!
琼州别驾苏轼得到这样聪明的学生后,不仅仅尽心尽力地教授着姜唐佐知识学问,而且在生活起居上也经常照顾着这个学生。
琼州别驾苏轼邀请学生姜唐佐一起喝茶,一起吃饭,甚至跟学生姜唐秉烛夜谈。
半年时间过去了,学生姜唐佐因母病要返回家。临行前,学生姜唐佐请琼州别驾苏轼题诗留念。
琼州别驾苏轼心想:“琼州、儋州都是南荒僻壤,自古来读书人,至今还没有一个登科及第之士,所以我要写两句鼓励他的话。”
为了鼓励学生姜唐佐,琼州别驾苏轼便在学生姜唐佐的纸扇上题了两句诗:“沧海何曾断地脉,白袍端合破天荒。”
学生姜唐佐感到很遗憾,就恳求琼州别驾苏轼说:“先生,能不能赠送我一首完整的诗?”
琼州别驾苏轼笑了笑,然后对学生姜唐佐说:“不急不急,为师我等你今后中了进士,我再帮你续写后两句。”
学生姜唐佐后来考取了举人,成为海南第一个举人,但琼州别驾苏轼已经去逝了。琼州别驾苏轼的弟弟苏辙听说这事后,便续写了后半首:“沧海何曾断地脉,白袍端合破天荒。锦衣他日千人看,始信东坡眼力长。”
琼州别驾苏轼另外一个最得意的学生是海南第一进士符确。
有一次,琼州别驾苏轼和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在河边垂钓,琼州别驾苏轼发现一对燕子飞过,于是便随口说了一句:“春暖燕知归。”
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想了好久,却没有对出下联。
这时候,年青的海南第一进士符确路过,于是就脱口而出一句:“道明人觉晓。”
琼州别驾苏轼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年青人,于是对身边的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大为称赞这个年青人:“黎进士,这个年青人底子不错,是读书的好料子!如果让这个年青人到我的载酒堂学习,接受我的指导,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麻烦黎进士帮我去了解了解这个年青人!”
“放心吧,事情交给我!苏大人看中的学生,黎某肯定全力去帮忙!”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打了包票地答应了。
后来,在儋州第一文士黎子云的努力下,年青人符确进入琼州别驾苏轼的载酒堂学习,并常常虚心向琼州别驾苏轼请教。
在琼州别驾苏轼的悉心指导以及学生符确的刻苦努力下,学生符确的学业有了很大长进,最终在于宋朝大观二年(1108年)“发镇州解元”,并于次年(1109年)考中进士,并成为了海南第一个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