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话
“有什么打算？”
李沐重复了一遍钱立本的问话，接着下意识问了一句：“校长，今天遇到的那些荒兽，等阶不是很高吧？”
钱立本眼睛微眯，不急不缓地道：“是的，一只二阶八重，两只二阶巅峰，一只三阶一重。”
“呵！”李沐自嘲一笑，接着小声嘀咕道：“按理来说，哪怕是炼气境二重的修道者，那都能够轻松应对这些老鼠了吧？最起码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是像我这般的炼气巅峰”
他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逐渐化为空洞。
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一旁，钱立本看着李沐那茫然的样子，摇头叹息：“哎！”
紧接着，他又重新调整心态，开口说道：
“李沐啊，要不你干脆就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放弃法道转修武道吧？
“这样你还能有些自保能力。
“毕竟你今天也看到了，虽说人域诸城表面上来说还算稳定，但是隐藏的危险依然存在。
“而当你追赶上同龄武修的进度后，未来还可以选择去参军或是当个佣兵，这也算是有了个收入不菲的出路啊。”
弃法从武？
心中转着这个念头，李沐眼中闪过纠结。
“可是太迟了啊！”他低声嘀咕着。
虽说自人联将功法优化统一，并面向全民普及之后，如今修道者的区别也只体现在是选择武道还是法道了。
而因为二者共通的关系，这武技运使所需的奇经八脉、周身大穴，我也早已背的是滚瓜烂熟。
但是寻常武修在12岁确认了修道方向之后，便开始主动锻炼体魄和修炼技法了。
到我这般岁数的时候，大部分武修的基础技法早化为了身体本能。
而只要同龄的武修在筑基境苦熬一段时间，他们那主动修炼得来的肉身，在强度方面，估计也就和我现在这靠修为被动淬炼的相差无几了！
如果我这时候选择转修，最起码也得耗费近十年的光阴，方才能勉强赶得上同龄武修的进度！
这时间可就太长了啊！
脑中闪过各种念头后，心中有了决断的李沐缓缓摇了摇头。
“校长，我还想再试试，指不定就能找出我的问题所在了呢？毕竟当年那位尊者大人说的也是我‘大概率’是神魂有缺，‘大概率’这个词不也说明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么？”
说完他又自嘲道：“更别说如果我无法找到改变自身状况的办法，坐实了这神魂有缺的定论，那我这辈子就只能待在炼气境巅峰了，那就算转修武道之后，和现在又能有什么不一样呢？菜鸡依然是菜鸡！”
其实，李沐一直有一种预感，他的情况可能并不是那所谓的“神魂有缺”！
再加上他过去的一年多里，看了无数和神魂损伤方面有关的书籍，他发现他并没有任何一个书中描写过的后遗症！
他甚至除了不能正常施法外，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吃嘛嘛不剩，一睡到天亮，说的就是他了！
而这也让李沐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哎！”一旁的钱立本叹息了一声，接着以安慰的语气开口道：“你施法的问题一定会解决的，那位尊者不是说还在帮你想办法呢么？”
听闻此话，李沐眼睛一眯，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回想起了那道火红色的身影。
紧接着，他表情化为柔和，眼中闪过追忆。
遥想当年，他自进入高中开始正式修炼后，便凭借着无意间发掘出的金手指，一鸣惊人！
是的，金手指。
作为穿越者的标配，这已经不新鲜了。
而他的金手指，就是前世院长老爹送给他的那个先天八卦吊坠！
可能是由于李沐在前世临死前，将那八卦吊坠缠在了自己左手上的原因。
这一世的他，左手食、中、无名三指竟然衍化出了一个神奇的先天八卦盘！
现如今，每当他修炼纳气的时候，原本正常的左手掌面指节处，就会按照先天八卦方位，出现乾、兑、离、震、巽、坎、艮、坤这八个神异符号！
接着在先天八卦上方，便会出现一个高速旋转着的无形漩涡，疯狂吞噬天地灵气，并通过先天八卦进行提纯，进而输入体内。
而只要李沐按照功法完成运纳，这股精纯的灵气便会直接收为己用。
至于其所带来的益处，便是能够让他拥有较于普通人8倍的修炼速度增幅！
要知道，关于此方世界的修炼天赋，除开普通人的无品级外，共分为了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又分上中下三品。
而号称百年难得一见的最强天赋——天级上品的修炼速度，也只是4倍增幅罢了。
也正因为此，凭借着他的金手指，开始修炼的李沐仅仅耗时四个月便完成淬体进入了筑基境，接着更是用了两个月就直达炼气境。
那恐怖的修炼速度再加上他又有着成为法修的天赋，直接就惊动了在不老山隐居的法修大能。
那大佬更是直接放话，说要收李沐为徒，谁也不许抢！
然而可悲的是，还没等李沐抱上对方的大腿，他自身糟糕的状况就直接在那段时间里暴露了出来！
他竟然无法通过律言和手印沟通天地法则，以此改变灵气性质，进而无法成功施展出二阶以上的法术！
紧接着，便是尊者亲临历城并发现了李沐的问题。
就这样，在经过一系列仔细的研究后，那位尊者最终做出了一个令李沐差点崩溃的诊断。
他这大概率是先天神魂有缺，才使得他无法通过神魂与法则建立联系，最终导致他无法施展出二阶以上的法术！
而更可怕的是，听那位尊者的意思，因为神魂的问题，也许他终其一生，也只能做个炼气境的菜鸡了。
哪怕他咬牙尝试突破炼神境，也会有极大概率发生神魂动荡，轻则神魂受损，重则身死道消！
也自那以后，李沐便颓废了起来，再也不是以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后来，伴随着一段时间的相处过后，李沐更是拒绝了那位尊者的收徒意愿，并明说不想辱没了对方的师门。
然而，那位尊者却拒绝了李沐的拒绝。
“我柳清瑶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来过的！
“我说了收你为徒，就收你为徒！
“相信为师，一定会帮你解决这问题的！”
这就是那位被人们尊称为清瑶尊者的大能，在当年因要事离去时和李沐说过的话。
“李沐，李沐？”
阵阵呼唤声将李沐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晃了晃脑袋，然后歉意地看向了钱立本：“不好意思校长，走神了。”
而钱立本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眼中闪过惋惜之色。
他以为李沐又陷入了落寞之中。
他非常干脆地坐在那里，保持安静，准备给李沐充足的时间缓和自身情绪。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
半天没等到后续问话的李沐眼中闪过疑惑，心道怎么校长喊了他两声后就不说话了？
而他也是干脆，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了出来：“校长，刚才是有什么事情吗？”
钱立本见李沐神情正常，便开口答道：“我想问关于统考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统考吗？”李沐皱眉。
历城统考，在李沐的印象中已经举办了有十几届了。
考试开始的时间则是在每年的二月初。
参考人员全都是历城各个高中的高三道考生，而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参考的道考生在修为方面必须达到二阶筑基境以上的层次。
在统考期间，参考人员需要孤身进入荒墟，直面里边的凶残荒兽，并完成相对应的任务，以此获取积分。
至于个人排名靠前的考生以及总成绩靠前的学校，都会得到一批由历城教育司发放的修道资源。
而这些资源，主要是为了让历城应届的高三道考生可以在之后的百天冲刺中取得更优秀的成绩，以及让各个高校完成人才培养的任务。
李沐还听说过一些消息，因为历城统考这边搞得风生水起，岚州其他的三十五城，这几年陆续也学起了这一套。
而且收效不错的样子。
“校长。”李沐唤了一声，接着语气无奈道：“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再看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就只能退考了。”
钱立本听了这话，理解般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有什么想法就及时通知我。”
说完他还不忘补充道：“如果你想学一门上手容易的武技用以应付统考，我也可以教你。”
“谢谢校长好意，不过临渴掘井终究是晚了。”李沐勉强一笑。
李沐他说的并没有错，确实是晚了。
如今的他既不会闪避的步法，又不会基础的技击，光凭炼气境巅峰的灵气储备瞎羁儿放技能的话，早晚有出事的时候。
毕竟那可是荒墟啊！
哪怕每年参考的考生身边都有护卫跟随，却还是会有伤亡出现的！
“行吧。”钱立本也想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后脸上挂起了微笑。
“对了李沐，今个反正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天了，一会儿等城卫司的人了解完情况之后，你就直接回家休息吧，我会和你们班主任说明情况的。”
“那谢谢校长了。”李沐面带笑容，真诚回道。
然后，校长室又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当日中午。
三中校园的林荫路上，李沐那略显落寞的身影正在那里独行。
他刚刚才与校长还有那城卫司前来做笔录的工作人员告别，这时候正准备回家。
毕竟他们校长之前可是说了，他今个可以提前半天走的！
此时，早已是身心俱疲且饥肠辘辘的他，现在只想回家美美地吃上一顿老妈做的家常美食！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就在他准备加快脚下步伐的时候，一道满是挑衅意味的话语声从一侧传了过来。
“李沐，你这是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