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暗料理
岚州首府，历城。
清晨时分。
阵阵寒风扫过，卷起了路边的落叶，这也使得一名正卖力打扫的环卫大叔不禁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破天气！”感叹了一句后，环卫大叔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橙色工服，然后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老张他跑哪去了，到现在也不过来上班，怕不是昨个又喝大了？”
此时，李沐正从这环卫大叔身后经过，他视线扫过对方的背影，暗自在心中道了一句“辛苦”。
环卫工人在这段时间里确实是极为辛苦的。
不知道为何，这两年的冬天是越来越冷了。
即便李沐所在的历城位于人族九州域的南方，近期的气温也已然趋于零度。
再加上为时七天的新年假期也才刚刚结束不久，清理那些烟花爆竹燃放后的残渣可是个大工程。
“呼！”
又是一阵寒风扫过，哪怕李沐他有修为傍身，却还是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他不禁回想起了上一世经常会看到的一句沙雕文案。
“冬天来了，我的手是冰冰的，我的脚是冰冰的，我的心也是冰冰的。”
李沐嘴角轻翘，勾起一抹弧度。
而在这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下，他那张本就帅的如梦似幻的俊脸，此时就显得更加有韵味了。
他绝对是一个让读者老爷们一看就非常有代入感的俊后生！
“呼！”
寒风好似要阻止李沐继续发散魅力，它竟开始围着李沐打起了转。
李沐见状赶紧将校服的拉链向上一提，接着便迈开大长腿，快步而去了。
十分钟后。
“包子！皮薄馅大的包子！”
“煎饼！个大顶饱的煎饼！”
“糖！葫芦儿！”
“老八秘制小汉堡！”
阵阵吆喝声在一处热闹的街角响起，漫步在此的李沐，双眼四下打量着那一个个冒着热气的早餐摊。
他父母昨天好像是因为自家店里的事情忙到了后半夜才回家，而心知父母不易的李沐，今天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然后在留下了字条后就悄悄出门了。
他没选择搭乘公交，反而是选择了步行腿着去学校。
毕竟他得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可惜的是，家里的饭吃惯了之后，他选择困难症犯了。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玩着“点兵点将”的游戏，却一直也没个结果。
而当他准备放弃抵抗，直接找个人最多的摊位对付一口的时候，一旁却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老板！你这汉堡味不对啊！”
“怎么就味儿不对了？你会不会吃！”
“你当我没吃过正宗的老八秘制小汉堡吗？你这汉堡的臭味明显不对啊！”
在李沐的视线中，一个略微秃顶的中年男子双目瞪圆，可能是因为气愤的关系，脸上通红通红的。
他的手里此时正拿着一个已经被咬了好几口的汉堡。
嗯，姑且就称之为汉堡吧。
在李沐看来，那玩意更像是两片面包夹着什么不可名状的黑色东西。
“你在开什么玩笑！”汉堡摊的老板怒喝了一声，这也使得李沐下意识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
就见那小摊老板身穿灰袍，肤色略黑，头上包裹着头巾。
他此时也是瞪圆了眼睛，怒目而视。
“我可是在咱们历城的老八旗舰店学了三个月手艺！”
说完他又挺起了胸膛：“更别说我还在里边添加了我家祖传的秘方！你到底会不会吃？！”
听闻此话，秃顶顾客惊疑不定，就听他试探开口：“你加了什么？”
小摊老板一拍胸脯，横打鼻梁，一个大拇指比的是堂堂正正。
“牛粪！我在里边加了牛粪！”
“牛，牛粪？！”秃顶顾客眼中先是闪过迷茫，紧接着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里“食物”上的牙印，只觉一阵恶寒。
关键他刚才为了确定那股怪味，可是还仔细品味了一番的。
他甚至还吧唧嘴了！
顷刻间，他的脸绿了！
而此时，小摊老板见这秃顶顾客半天没有回应，还以为对方是自觉理亏了。
这一错觉也使得他下意识换上了一副骄傲中带着挑衅的表情。
“我说你，赶紧走！自己不会吃就别赖在这耽误我做生意！”
他说完还不忘抬高下巴，呲着一口大白牙！
而眼前的这一幕，看得秃顶顾客是目眦欲裂，血压飙升！
浑身颤抖的他，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在轰击着他的大脑！
紧接着，在他的视线中，他只觉那小摊老板的挑衅脸正在迅速放大，很快便将他的视野完全填满了。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句非常魔性的话。
“食屎啦你！~”
当是时，秃顶顾客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就见他一个前冲将面前的摊子直接掀了，然后疾步冲向躲闪不及的小摊老板，将其按在地上的同时，顺势使出了一招久负盛名的绝技——骑乘式！
“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他甚至不忘补上一个破胆怒吼，然后才是密如雨下的经典套路——王八拳！
只见他拳拳到肉，打的那小摊老板是哭喊个不停。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
“你听我说！牛粪可是我家祖传的秘方，包治百病的！”
“谁帮我打个电话给城卫司！这里有人要杀人啊！”
“别，别打那里！嗷！”
然而，那凄惨的叫声并没有让周边围成一圈的乐子人们感到不妥，甚至有个别人还在那里连声叫好。
而自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后，就找了个最佳观赏位的李沐，这时候已经慢慢退出了人群。
他一边走一边抽搐着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表现他内心中的五味杂陈。
然而，甭管他有多少老槽想吐却吐不出来，反正有一点是肯定能确认了的。
那就是，此时的他，那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吃个屁，这谁还能吃得下去？
他在心里逼逼赖赖，一双大长腿却非常干脆地加大了步伐，他准备直接赶去学校了。
可是，还没等他走上几步，他的裤兜里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之感，紧接着便是几声“滴滴”的响声。
“坏了！”
李沐惊呼出声，接着下意识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已经7点40分了。
“遭了遭了！要迟到了！”
“烦死了！到头来饭也没吃成，还被恶心到了！”
他嘴里一阵嘀咕，脚下顺势完成了由走到跑的切换，那俊逸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就这样，他穿街走巷，按照记忆中最快的路线一路疾行。
而在狂奔了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在百米开外的小巷口那里，隔着马路看到了他们三中的后门！
“吸！呼！吸！呼！”
沉重的呼吸声连成一片，稍感疲惫的李沐用双手撑着膝盖，并按照自身所学功法调整着呼吸频率。
“该死的！”
他出口成脏，接着一边摇头一边嘀咕了起来。
“李沐啊李沐！当年你选什么法修？直接选武修不就得了！整得现在法术又放不出来，身体还没有武修那般强壮，高不成低不就的，真是夭寿！”
他话虽如此，但是如果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可能还是会走上法修这条道路的。
毕竟有施法天赋的人，在修道者的群体中可谓是百里挑一！
遥记得当年，当他12岁时测试出自身拥有施法天赋的时候，可是高兴的成宿睡不着！
也自那时候起，他开始了无休止的法道基础训练。
他白天锻炼真言手印，晚上则是观想法术的属性和基础法阵。
他一心想着今后能够以法证道，术压天下。
可谁能知道，最后却出现了那般糟糕的状况！
立志当个法爷的他，竟然发现自身在施法方面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真该死！”
想到了自身的处境，李沐又是骂了一声。
而可能是为了应和他一般，他右手边的一条昏暗小巷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啪啪”的响声。
那声音极为沉闷，时不时还伴随着一种好似咀嚼一般的古怪声响。
这一情况也引起了李沐的注意，他皱眉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他那疑惑的眼神瞬间化为了惊恐！
只见，在李沐的视线中，一只血迹斑斑的、属于人类的青黑色大脚，竟横在那小巷之中！
那脚掌表面满是被啃食的痕迹，坑坑洼洼的皮肉下，隐隐透着骨骼的冷白。
那脚掌之上还连着半截满是血污的小腿，小腿外包着极为显眼的橙色碎布。
那碎布的印花还有色泽，让李沐只觉得是熟悉至极！
这断腿的主人，怕不是刚才那环卫大叔嘴里念叨的老张吧？
李沐脑中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
凶杀？分尸？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紧接着，他快速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强装镇定地将手伸入裤兜，在摸到那硬邦邦的手机后，心中的冰冷这才有了一些缓解。
就见他径直将手机掏出，在解锁后就准备拨打城卫司的电话。
这个电话号码他非常熟悉，之前还拨打过几回。
“嘟~嘟~”
“您好，这里是城卫司，请讲。”
手机听筒里传出了沉稳的声音。
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的李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他便对着手机小声说道：“您好，我这里可能发生了命案，就在三中”
“吱！”
一声刺耳的叫声打断了李沐后边的话。
紧接着，他眼前出现的情景，惊得他那如墨的眸子急剧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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