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幻觉
听他这样说，我倒是真不敢再乱说话了！
默默地窝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臭老头的好消息。
小舟里，一片静默，除了冥河里时不时传来的声声低泣以外，听不到别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稳的小舟忽然变得颠簸起来。
我心里一紧，不会又有怪物找上我们了吧？
冥河里面的鬼怪邪祟，应有尽有，只有我想象不到的。
我调动着灵力，做出防御的准备，说不定等下就会跳出来一只比巨型鱼怪还要恐怖的生物。
“怕吗？”邪月突然问我。
他的声音冷如寒冰，不带一丝温度，从他的声音，完全感知不到他的情绪。
而且从他出现开始，直至现在，他始终没有瞧过我一眼。
我倒不是因为他不看我而失落，只是觉得奇怪，他这两天的态度，就是奇奇怪怪的。
我也学着他的态度，冷冷地说了句：“不怕。”
邪月便也没再出声。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邪月，但又怕自己没资格问，或者问了也毫无意义。
或许是此刻无极舟颠簸得厉害，情绪很是紧张，就想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邪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明显看到邪月的眸色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一早便知道，悠悠会喜欢你，也会因为你，走上一条不归路，你会……”
后面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因为有些答案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
“会怎样？”邪月追问道。
“你会为了她，动一点点的恻隐之心，而接纳她吗？”
“不会。”
不出所料，邪月毫不犹豫的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这个答案，让人无奈，让人遗憾。
邪月又突然反问了我一个问题：“假如有一个人，你不爱他，他却为了得到你，要死要活的，你会离开江云衍，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随即一愣，我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我，只得羞愧地低下头笑了笑，笑得满眸苦涩。
这么简单的换位思考，我都没有想过，还好意思去问他。
“你是因为许悠悠的事，在怪我吗？”邪月问道
没有吧！
在我的印象中，我没有因为悠悠的事怪过邪月，只是遗憾过，惋惜过。
但我还是想了想，才回答道：“说完全不怪你，是假的。但我思前想后，好像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怪你，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人嘛，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当然也有权利拒绝。所以，我能怪你什么呢？”
我只是怪我自己，说起来，悠悠的死有一半是我的责任。
邪月眸光微闪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沉下了眼睑。
他浑身上下，似乎都透露着不想搭理我的气息。
我看不是我怪他，而是他在怪我吧？
至于他为什么怪我，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难道是因为我来九幽，没有叫他一起？
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到了！”臭老头突然喊了一句。
“到了？”我惊喜的重复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找到冥河之心了？”
想来也不是那么难嘛？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这时邪月也跟着我站了起来，与我一起，随着臭老头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臭老头指着不远处的冥河面上，只见原本风平浪静的河面，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放眼望去，那个漩涡，就像一只远古巨兽，冲我们张开了嘴，漆黑幽深，似要将整个冥河都吞噬进去。
冥河之心不会就在那漩涡里吧？
事实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臭老头回过头来扫了我们一眼，语气不是特别好：“谁告诉你找到冥河之心了？我只是告诉你，冥河之心就在这附近。至于能不能拿到，要看你们的运气。能不能带走冥河之心，更要看你们的造化。”
他说话真的和玄幽一样欠扁。
忽然，臭老头阴森森的勾了勾他裂开的唇，笑容诡异渗人，对我说了句：“你俩下去吧！”
言语间，只见他双手迅速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蓬勃的力量，猝不及防的震碎了我布下的结界，随后将我和邪月一同推进了那个巨大的漩涡。
我都来不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看臭老头的表情，只是听到他站在无极舟上，发出“嘿嘿”的笑声。
从掉进漩涡的那一刻开始，我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就连身上的灵力也被封印了一般，完全不受我控制。
冥河水渐渐灌入我的鼻腔，让我无法呼吸。
大脑极度缺氧，逐渐陷入昏厥，意识也开始变得薄弱起来，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模糊。
臭老头太坑了！
别人去寻冥河之心，至少看到了冥河之心的样子，可我呢？
连冥河之心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要被淹死在这漩涡里了。
如果我就这样死了，那江云衍，他该怎么办呢？
“年年……年年……”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温润清冽的嗓音，声音里交织着无限的担忧。
这声音，模模糊糊像是江云衍！
是江云衍来了吗？他不是被我施了沉睡咒，托付给冥涂了吗？
怎么会来九幽的？
我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是不是江云衍的脸。
我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才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一张惊为天人，勾魂夺魄的脸，渐渐清晰。
真的是江云衍来了！
但我心底深处很是清楚，此时江云也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这或许就是我濒死前的幻觉吧。
“年年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说话的语气，跟我印象中的江云衍一模一样。
老天还真是待我不薄，让我死前还能再见到他，哪怕只是幻觉？
实在是熬不住了，我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年年别睡，快醒醒，我们就快要找到冥河之心了！”
冥河之心？
对，我是来找冥河之心的，我是来找冥河之心救江云衍的，我要救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心里这样的念想越发强烈，唇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酥痒陌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