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哄你用。
“啊?师父是个很好的人,平日里挺照顾我的。”青隐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浮笙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也还是乖乖回答了问题。“娘亲问这个干什么呀?”
青隐打量着浮笙脸上的表情变化,看了半天也没有别的异样。又问了一句:“师父和娘亲,笙笙更喜欢谁?不对,如果你师父跟我同时掉进了水里你先救谁?”
浮笙看上去很是苦恼,青隐心想完了完了完了,坐了一趟牢出来孩子给丢了。青隐已经不想知道浮笙的答案了,老母亲的内心非常的复杂。一开始浮笙把她当娘亲她还觉得有些戏谑,后来渐渐真的对浮笙的事上心起来。“好了,别纠结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
“那娘亲明天一定要帮我将花送到师父手上呀。”
“知道了知道了。”青隐留浮笙一人在外面往屋里去,镜允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你不是在睡觉,怎么又起来了?是我跟浮笙吵到你了吗?”
“床榻太硬,睡着不舒服。”镜允在青隐身边坐下又拿了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因为浮笙的事情很伤神?”
青隐撇了撇嘴,“没有,就是有些感慨。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总不能管她一辈子。以后她有自己的天地,我总归是她人生中的过客。”
镜允轻笑出声,这小草还挺伤春悲秋。道理一套一套的,“说得挺难过,像是历经了人世沧桑一样。小姑娘家家怎的如此老成?”
青隐心想可不是经历过了一生吗?而且结局还是个be。“没有没有,我纯粹就是话本子看多了,给你挑的话本子我可是每本都看过了。”
“话本子还有这种作用呢?”镜允觉得月见情感太充沛了,看个话本也能共情成这样。“你以后少看些内容沉重的话本,看点开心的。你不是说了要开心的过?”
“你说的对,要开心的过。”
“浮笙的事,你是怎么想的?”镜允知道她对浮笙的事情很上心便又问了一遍。
青隐趴在桌子上支着自己的脑袋,无奈叹气。“能怎么想,我们两个终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到时候她是跟着我们离开还是留在这里,全凭她自己选择。而且宫师兄也是个不错的人,她以后要是要留在这里,宫师兄也能照顾好她。”
青隐话说得轻松,但是镜允怎么觉得她还是有点不开心呢?后来镜允想了想,还是因为月见太年轻经历得不够多,这种事情多经历几次就会习惯了。镜允没有安慰人的习惯,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月见。分别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本座要回项链里面歇息了,桂花糕我拿走了。你早点歇息,明日本座可不会叫你起床。”
青隐摆了摆手示意他随便,“拿走吧拿走吧。”
翌日青隐早早地就醒了,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拿上浮笙做的那捧花就往玄书堂去。因为诸萃峰距离玄书堂比较远就召唤了白苍鱼出来。白苍鱼对青隐手上的捧花非常感兴趣,闻了几下就张嘴要吃掉。青隐察觉了它的意图,眼疾手快将花护在了自己怀里。
“别别别,不可以!这是要送人的,你要是把它吃了我就要生气了。”可能是因为起床气,青隐现在心情不佳,对白苍鱼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白苍鱼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之后,嘤嘤了两声表示自己的委屈。青隐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好了,我早上起来心情真的不是很好,刚刚说话重了。我给你道歉。”
接受了道歉的白苍鱼欢快地驮着青隐出发去玄书堂了,路上青隐遇到了其他诸萃峰的弟子。跟在飘云峰的时候不同,诸萃峰的弟子大多数对她还是很友好的。
到达玄书堂的时候,宫哲熙已经在做早功了。青隐没有打扰他先进了玄书堂。
“师妹,今日来得挺早。”宫哲熙早功结束,进了玄书堂之后跟月见打招呼。以往月见多数时候都是踩着点到,看来在释金水牢那五日她有了新的感悟。
“这个给你。”青隐拿出那捧花交给宫哲熙,“浮笙昨日在药谷附近的花丛里摘的,说是要送给你。昨天我还专门数了数,这里面的花有好多种类呢。这么好看的花束,要是太早蔫掉就可惜了是不是?宫师兄可要好好照看这束花啊。”
“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宫哲熙总觉得月见跟他说话的时候怪怪的,而且今天浮笙也不在。“浮笙没有跟着你一起过来啊?”
“玄书堂是个是非之地,她这些日子戾气重了许多对她修炼不益,所以白天我就让她在药谷帮我看看那些灵草。等玄书堂的课结束之后直接在道场等我们过去。”
宫哲熙点点头,浮笙最近确实戾气越来越重了,在药谷待着比在这里听人议论要好。
没有一会儿季凌夜跟赵婧华也到了,青隐看到赵婧华的时候默默翻了个白眼儿。一大清早就看见晦气的人可真是太影响心情了。
与她不同,赵婧华心情是出奇的好。尤其是看到青隐袖口露出的疤痕的时候。“师妹到释金水牢走了一遭回来后果然是跟之前不一样了。师妹是不是加长弟子服的袖口啦?”
“”青隐都懒得搭理她,这袖口是宣容叫人给她加长的,她根本就没当回事。赵婧华拿这件事来膈应她就有点无语了。
“师妹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难为情呀?没关系,我们都不会嘲笑你的。”
“呵,我难为情什么?我又不是因为犯错才去释金水牢的,我有啥好难为情?”青隐直接撸起袖子将狰狞丑陋的疤痕露给赵婧华看。“我觉得师姐应该是比我更难为情才对,我是因为什么去的释金水牢你心里清楚。我以为师姐看到我好歹也会有点羞愧,可惜我想错了,师姐本就是不知羞耻之人,又怎么会懂这些?”
“月见,你敢骂我?”赵婧华涨红了脸,面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你是还没吃够教训呢?”
赵婧华越是激动,青隐就越是淡定。“师姐怎么料定我会因为这些疤痕而难堪呢?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实在愚蠢,而师姐你想拿这些疤痕羞辱我更是愚蠢至极。”
气极的赵婧华胸口闷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好一会儿缓不过来。“行,你给我等着!”
“终于走了,一大早上影响我的心情,真是晦气。”青隐做作地拿出一块手帕扇了扇空气,“晦气全都走开,走开!”
宫哲熙被她逗笑了,原本还以为月见回来之后要伤神好一阵子。现在看来她是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早上来的时候,我看师妹的衣袖要比原来的弟子服要长一些,还以为师妹是介意这件事情。看来是我想错了。”
“师尊怕我介意这些疤痕,所以叫人给我改的。我其实一点都不在意,我其实觉得这长袖子有点碍事儿。”反正这些伤疤她也能治好,现在放着不管不过是在等铭易星君来罢了。
青隐转着手中的毛笔,手法十分的绚丽。宫哲熙在旁边都看呆了眼。“师妹,你这样转,笔墨甩到别人身上就不好了。”
“没事儿,我这笔还没有蘸墨呢,不会甩到别人身上。”玩了一会儿青隐想到了镜允说好吃的那盘桂花糕,“师兄,你昨天给我的桂花糕是在哪里买的呀?”
“那桂花糕是莫雪做的,我想着你应该挺喜欢吃这些就给你了。”
“哦,那我之后找莫雪,看她能不能教教我好了。”青隐有些无聊了,平日里她都是去找镜允说话聊天。现在她搬到木屋去了之后,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镜允都在外面待着。
青隐想着镜允现在应该在木屋外的台阶上坐着看话本,也许是在晃着秋千,青隐有些想他了。说着凝聚一丝神识到眉心的花印中,“镜允你在做什么呀?”
镜允那边迟迟不传来消息,青隐有些失望。她现在就想回去找镜允了,去质问他为什么不理她。然后她要威胁他,如果不搭理她就不给桂花糕吃。
青隐这么恨恨地想着,将自己此刻的情绪传递给镜允。没有一会儿脑海里就传来了镜允的声音。“好好上课,本座可不想成为你学习路上的绊脚石。”
“可是你不搭理我,我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就没有办法专心学习。不想成为绊脚石的魔尊大人还是理理我吧。”
“”镜允被青隐这一大串话说得没脾气,“你想跟本座说些什么?”
“不是说了吗?我在问你,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呀?你都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青隐又提醒了镜允一遍,其实她就是想听听镜允的声音。
“看话本子,睡觉。你觉得本座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镜允是真的不想聊天,完全不给青隐留话茬子。青隐沉默了一瞬心里有些失落,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青隐收拾好心情,对着镜允说:“那你好好看话本子,我不打扰你,我好好上课就是了。”
之后很久镜允都没有说话,青隐便不再等了。夫子来玄书堂上课的时候看到青隐眼睛笑眯眯的,“月见,这次没有在弟子比试上看见你真可惜啊。今年的灵草学考得都不是很理想。五长老判卷子的时候还在念叨着,要是你在的话肯定能考满分。”
不等青隐回话,赵婧华又开始插话,“夫子,月见师妹犯了错。所以没有资格参加弟子比试。夫子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惹月见师妹伤心了。”
“”青隐被赵婧华弄得烦不胜烦,只要是跟她有关,赵婧华总要插一脚。赵婧华就像是个苍蝇,对她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总要过来在她面前秀一下。真的是烦得很。
“噢,是我的错。弟子比试已经过去了,我确实不该再提。月见,夫子给你道歉。”
“夫子不必道歉,月见没有怪您。咱们快开始上课吧。”青隐想着不能一出来就又惹事,她深呼吸好几次,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生气会变丑。为了赵婧华变丑太不值得。
“好,那现在开始上课吧。我们今天讲各修真门派的发展史。”这位夫子专职讲各种历史,从最开始的东妄魔尊跟开源仙尊大战开始,然后是六界各族历史,最后是仙族各种大大小小的发展史,然后再宣扬一些仙族所谓的大义。
青隐听得昏昏欲睡,修真界的发展史真的特别的无聊。好不容易等到课程结束送走夫子,青隐没有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师兄,这历史课你是不是以前就听过了?”
“嗯,刚来宗门的那年就已经听过了。夫子其实讲得挺好了。”宫哲熙来瑞宸宗这么多年这些历史都不知道已经听了几遍了。“历史这门课都是常听常新,每次都有新的感悟。”
历史这门课说是让凡修们了解这个世界的局势,但是青隐心里清楚,历史这门课更要紧的是稳固凡修的道心。凡修修炼成仙不知道要多少年,过程漫长且孤独,道心的稳固很重要。
修真界历史上不乏不把历史当一回事儿最后道心不稳堕入魔道的凡修,所以修真界很重视历史这门课,来讲历史课的夫子必定是通过四重天考核的修士,他们长居四重天尘归殿修心,要讲课的时候才会下二重天,地位极高。比如瑞宸宗的这位夫子,宗内地位甚至比掌门都高。虽然地位高,但是这些夫子被四重天下了死命令不许插手修真界各宗门的事务。
“上了夫子这么久的课,我都还不知道夫子的名讳。”
“不光你不知道,掌门长老他们也不知道。可能只有四重天上面的那些大人物知道了”宫哲熙说起四重天的时候眼里是无尽的向往。
“行吧,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说不定师兄你哪一天真的修炼成仙了还能在四重天跟咱们这位教历史的夫子把酒言欢呢。”
“哈哈哈,师妹那就借你吉言了。有朝一日我定会登上那四重天。”
一整天课程结束之后,青隐陪着浮笙在道场练剑。青隐坐在一棵树下想事情出了神,今日历史课说到修真界历史上第一位堕魔的修士,他是成仙之后才堕魔的,那位修士名叫枫靖。
晚上回到药谷,远远就看到木屋那亮着光。屋子旁的树上挂着好多花灯,整个木屋看起来温馨又亮堂。青隐看呆了眼,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笙笙,这些是你弄的吗?”
“不是我呀,我出门去道场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么多的花灯呀。好漂亮呀。”
不是浮笙弄的那可能就是镜允弄的,青隐飞快往木屋的方向跑去。镜允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他正坐在台阶上,身边支着一直莲花灯。整个人被灯光映得温柔极了,青隐的心跳停了一瞬,她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镜允,轻声问:“那些花灯都是你弄的吗?”
“嗯,本座弄的。哄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