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最可疑
正在说话间，韩采菲突然做出禁声手势，二人出屋子一看，清微真人竟然手提着一个蜷缩着身体的黑衣人，那人黑布遮面，此刻被制住，好不狼狈。
一旁沈惠瑶得意道：“却不知是哪里来的蟊贼，竟然不知道我师父在此吗？”
韩采菲和秦谦对视一眼，显得有些尴尬，韩采菲赶紧靠近师父，趴在清微真人耳旁小声说着什么。
清微真人听罢，一抖手，竟然把黑衣人又扔出墙外，哎呦一声之后，果然一个包裹着石子的信笺扔进院子。
清微甩了甩浮沉，面不改色的拉着沈惠瑶往后院走，沈慧瑶还不明所以，问道：“师父拉着我做什么，怎地放走了贼人。”
秦谦看到沈慧瑶发问之时，清微真人明显加快了脚步，只是区区几步就已经走的好远。
秦谦倍感惊奇，韩采菲得意道：“好了好了，你学不会的，这是先天功，得是…”
秦谦奇道：“是什么？”
韩采菲有些扭捏道：“本门弟子不禁婚嫁，唯独如果要练这先天功，就要留一口先天之气在，不到功成就不能…不能成亲的。”
“哦，原来如此，不就是童子童女功嘛，知道知道。”秦谦恍然道。
“对了，你会不会先天功？”秦谦别有深意的问道。
韩采菲自然知道秦谦的鬼心思，不禁气恼，食指轻轻一戳秦谦手背，秦谦顿感整只手都剧痛无比，还好像被黏住一般，不能挣脱，竟然疼的呲牙裂嘴。
韩采菲看他吃瘪，收回手指，得意道：“我的先天功还未练成，这就是先天罡气，现在尚不能像师傅一样罡气出体。”
秦谦了然，所谓成婚是复仇的牵绊是真，恐怕这先天功未成不能圆房也是真。
韩采菲看他拿着纸团也不看，知道缘故，说道：“行啦，不和你扯了，我睡不着，我要去找师父了。”
秦谦回房，打开纸团，细看，果然是聚会，换了一个地点，时间还是午夜，感觉一下路程，秦谦决定现在就出发。
马车赶到城门外，找个地方停好。又来到城下，验看腰牌，坐吊篮进城，行至一处宅子，这回秦谦掏出准备好的黑纱，遮住半张脸，按信笺说明的暗号节奏敲门。
这次不是黑漆漆，只是不出所料，众人皆是黑纱遮面。
因为有灯光，虽然大家都遮着脸，也不免要彼此寒暄一番。
这边正在“仁兄长，仁兄短”的寒暄只时，夜莺便到了，只见夜莺带的却是一副赤面獠牙的诡异面具，只在眼睛位置打了洞，只能看出身材高挑健美。
于是众人停止寒暄，站成一排，面对夜莺。
夜莺说道：“昨天刚刚聚会，今天又召集大家是因为有任务需要执行，现有没有人自愿去执行，赏金5000两，不是宝钞，是银子。”
众人皆倒抽凉气，纹银五千两，即便众人大多经商，可这是五千两，做什么生意一下子能能赚五千两。
但是大家都不傻，有钱得有命花，一般任务几百两，搏命任务一二千两也就够了，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赚不到五千两，这次要执行什么任务？刺杀蛮族大汗吗？不对不对，刺杀向来是夜莺她们的拿手好戏，没理由让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探子去做，众人皆好奇不已。
夜莺说道：“看的出来，你们很好奇吗？只可惜这次任务绝对保密，想好了再决定，听完任务内容反悔的…死，现在你们还好奇吗？”
众人马上禁声，窃窃私语也没了，生怕被选中，秦谦看没人敢吱声，哈哈大笑，压着嗓子说道：“有五千两那么多，老夫正好缺钱花，这一票我干了。”
秦谦余光发现带着面纱的吴老头诧异的看他，显然是震惊不已，不过，此时又有谁没在看他呢？
夜莺也是意外，说道：“你不就是昨天那个没带面纱的新人吗？毛都没一根，也自称老夫。”
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秦谦当即破功，也不压着嗓子了，说道：“夜莺姐姐，这任务我接了。”
夜莺说道：“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待会把遗书和抚恤受益人留下。”
秦谦不禁气馁的小声说道：“我运气一直很好，也许能活着拿赏金也说不定。”
夜莺说道：“都散了吧，那个那个那个什么，你叫什么，你跟我来。”
众人纷纷离开院子，只留下秦谦一人。
二人进到一间迷密室，夜莺拿出打开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白色颗粒，说道：“我们内卫中人皆不畏惧生死，这颗药丸是给你的，把他装在齿缝里，以备失手被擒受刑不过时使用，嗑破立死，一点都不痛苦。
当然，戴不戴全凭自愿，不过，你若是背叛内卫和朝廷的话呢，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你知道后果吧。”
秦谦收好剧毒颗粒，心里不住的吐槽：什么父四母三妻二，你说的这些算上我自己一共就三个人，在这说这东西吃了就死，又怎么知道一点都不痛苦？也不知道这三无产品卫生不卫生，装到嘴里会不会被意外刺破…
正在无限心中吐槽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轻拍自己的脸蛋，这才回过神来，夜莺见秦谦眼睛恢复神采，才收回拍打秦谦脸蛋的剑鞘，说道：“我还没说任务内容，只是见到升天丸就害怕了？要是害怕，念在你是新人，我也还没说任务内容，就放你一马…”
夜莺还没说完，秦谦便道：“大人还是说吧，去了未必就死，去了就死的活还轮不到我们吧。”
夜莺这回真惊讶了，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有脑子有勇气，这才是合格的内卫，这次你的任务是去幽州…”
果然不出吴老头所料，就是要去幽州探查，寻找幽州王有没有勾结其他朝臣的线索，亦或者能证明刑部尚书小妾那封书信另有隐情。
秦谦被告知一旬内务必出发后，又写好所谓遗书，留下抚恤受益人，便离开了，出城，返回宅子。
回到宅子，看看韩采菲房间还亮着灯，便进去了，韩采菲趴在桌子上睡眼朦胧，显然是在等秦谦，见此，秦谦简单扼要的说了一下情况，便嘱咐韩采菲早点休息。
翌日秦谦来到书坊，其实年节期间，各处都是人烟稀少，秦谦早已安排各处休息，包括阮玉儿都安排到了绿秀院居住。只是吴老头孤身一人，不喜热闹，还是每天到书坊。
吴老头叹道：“万万没想到姑爷会接这个任务，昨日我只是想嘱咐姑爷不要出门，免得错过聚会，没想到…”
秦谦笑道：“这事和掌柜的没关系，去幽州的话就可以借机探查当年彩菲父亲的事情。”
吴老说道：“我早该预料到的，当年小老儿身受重伤，没法再上战场，多亏的老爷收留，老爷出事之后，我借着原来在军中的关系四处打探，才隐约打听出一个大概，彼时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幕后之人的谋划在于太子，在于大吴继承人，老爷只是受了池鱼之殃，无妄之灾啊。”
秦谦点点头，说道：“即便再厉害的人也总有失误的时候，不管幕后之人是何身份，多么狡诈奸猾，也要报仇雪恨，杀父之仇怎么能算了？”
吴老头唉声道：“以前小姐年龄小，其中蹊跷不敢对小姐说，担心她犯傻招惹祸端，却不曾想，小姐竟凭一己之力考上武举人，当上了捕头，又靠着同窗们打探到的零碎消息，硬是把当年的事推演个大概。”
秦谦忽然道：“当年大吴与蛮族的战场在幽州，太子在军中，如果幕后之人不是蛮族一方的，而在我方会怎么样？太子如果死了，以当时情况来看，对谁最有利？”
吴老头一惊，大大张开的嘴半天合不拢，好半天才说道：“太子是嫡长子，那时候太孙还只是幼童，并未册封，如果嫡长子死了，那庶出长子不就有机会了…”
秦谦说道：“正是如此，当年今上日封十王，除了把太子留在身边，余下九个王爷分别领兵镇守九边，如果太子死了，那么幽州王身为庶出长子…”
吴老头因为太过激动连连咳嗽，说道：“太子死后，陛下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个可能，幽州王嫌疑不小，只是没有确凿证据，才不好处置，但是哪怕只是有可能存在，也万万不能纵容，所以册封了本就聪慧孝顺的太孙，如此一来，如果真的是幽州王再捣鬼，那他的谋划就落空了。”
秦谦叹道：“落空了也没完全落空。”
吴老头诧异，问道：“这作何解？”
秦谦说道：“太孙年幼，今上龙体…”
吴老头听罢点点头。
秦谦说道：“这就是我不肯带采薇同去的原因，如果坐实，采薇她难免会做出傻事。”
吴老头说道：“那如果坐实的话，当年确实是幽州王出卖太子该怎么办呢？”
秦谦笑道：“你不觉得这次任务很有趣吗？”
吴老头点头说道：“是啊很有趣，若幽州王与当年之事无关，还则罢了，公事公办。
如果坐实了是幽州王当年出卖太子，致使太子和老爷…”
秦谦接道：“如果查到真相，确实是幽州王出卖行军机密，害了太子和岳父大人的话…
那有结交朝臣的证据最好，没有证据就制造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