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鸿运酒坊
近来金陵城里出了一件新鲜事，衙前街鸿运酒坊承诺，只要能连续喝他们三碗酒不醉，不仅不收这三碗酒钱，还能连续一个月喝酒不收钱，如果醉了，就得用一两银子买下这三碗酒。
这个价钱可是贵的离谱，寻常情况下一斤米能出两斤米酒，一百斤米也用不了一两银子，三碗酒最多也就两斤多…
鸿运酒坊后院，一个灶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铁桶，铁桶的盖子居然与铁桶严丝合缝，还用扣具仅仅扣住，盖子上一根管道一直通到另外一个房间里的小一号铁桶，只是不同的是这个小号铁桶泡在一个大水池里，一众伙计忙个不停，有添柴烧火的，也有人专门照看水池里水的温度，温度高了还要加些凉水降温，两间房里到处都是酒坛、酒缸。
不要说房间里，就是在酒坊外边的街上，离着好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酒香了。
秦谦看看蒸锅的状态，感觉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说道：“可以了。”
一旁刘掌柜连忙点头，亲自上前。
只见那水池里的桶底探出一根细长的管子，刘掌柜拔掉木头塞，用一个葫芦，收集好酒头，觉得差不多够了了连忙收起葫芦，酒水就流道下面的酒坛里。
秦谦上前，看看坛子说道：“还是昨天的样子，分成几份，加入不同量的水，切记千万不要直接喝，会醉死人的。”
刘掌柜点头说道：“东家您放心，我亲自在这里看着，哪个敢偷酒喝，我定不轻饶。”
秦谦哭笑不得的说：“酒坊还怕偷酒喝嘛，这个是酒精，度数…额，酒劲太大，喝了会醉死，明白了吗？要喝的话得兑水才行。
你看看外面那些来人，哪个酒量小了，酒兑过水了，这么多天到现在还没有三碗不醉的。”
刘掌柜说道：“晓得晓得，东家请放心”
秦谦又指了指刘掌柜手里的葫芦，说道：“这个是精华，每次收集起来，下次加入罐中继续蒸，对了，直接喝的话，轻者目盲，重者立死。”
刘掌柜手一抖，好悬没拿住葫芦，点头连连称是。
秦谦看后院无事，便到前面酒坊，一众汉子堵在门口柜台边上，还时不时眺望柜台里的酒缸。
其中一个不仅嘴硬，连舌头都硬了，大声道：“洒家没有醉，洒家还能再来三碗，店家你要舍不得，我付钱便是。”
说着三碗，却伸出四个指头。
身边一众汉子，推搡拉扯他，让他到后面去，不要耽误他们挑战三碗不醉。
小二劝道：“客官还是回去歇歇吧，明日再来挑战，我看客官喝的属实有些醉了。”
那汉子让大家一推搡，好似有些迷糊，扶着头，还说道：“洒家今天…今天的地怎么这么多坑，刚才那条线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没走出两步竟坐在门口地上，睡着了。
门口有地上花着一条一丈长的直线，醉不醉走两步，这位离直线还有两步，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那些汉子还说风凉话，什么酒量不行就不要出来丢人，还浪费银钱。
秦谦在一旁看着苦笑不已，不一会，想必有邻居路过，把那醉汉推醒，扶回去了。
如是，有好些的走不直那条线，差劲点的第二碗没喝完就倒了。
这一上午，单独买酒的不算，就是靠着三碗不醉这个游戏，酒坊就已经收入三十多两，全天所有收入，必定超过百两纹银。
时间到了中午，韩采菲提着两个纸包赶来，看到秦谦高兴的问道：“你还没吃饭吧，正好吃了，特地给你准备的，担心你太忙，没时间吃。”
秦谦奇道：“这么好的吗？难道今天不是为了喝酒？”
韩采菲心思被说破也不在意，拿出酒葫芦示意小二满上，小二连忙接过装酒。
韩采菲说道：“谁叫这酒如此好，让人尝过一次，再也喝不了别的酒了，那些酒一点味道都没有，这酒只需闻上一闻，就醉了，天天都想喝点。”
秦谦叹道：“目前，除了你，还没发现有喝了三碗还不醉的。”
韩采菲听秦谦如此说，不免有些得意，说道：“寻常人只以为我最厉害的是武功，殊不知，我的酒量比武功可厉害多了。”
秦谦说道：“夫人，你吃点菜，别光喝酒。”
韩采菲吃了一口菜，随即才醒悟秦谦是在揶揄韩采菲说过的择偶条件，白了秦谦一眼，说道：“其实和你在一起也很好，总有惊喜发生，我二十多年遇到的惊喜，都没有今年一年多。”
秦谦喜道：“那是，这还用说，不知道你在矜持什么，婚书都有了，还不如…”
韩采菲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边，才小声说道：“当年先父和太子中伏遇袭，有诸多疑点。
到底是谁泄露了行军路线？大军怎么就正巧进入包围圈扎营？
还有，中军营帐守卫何等严密？区区几百敌军，如何就能突破重重守卫杀到中军营帐？等等疑点，显然这些都是有预谋的。
相信朝廷也一直在追查，只是我身份低微，看不到卷宗，只是四下打探，这么多年才弄清楚当年事件的大致过程。
我发过誓，一定要查清楚，为父报仇。
等我查清楚，为父报仇之后，了却了心事，才可以…”
秦谦听罢，焦急说道：“千万不要立flag，这么说话的人一般最后都死了。”
韩采菲问道：“不要立什么歌？怎么就会死人？”
秦谦说道：“我是说夫人且放心，没有我之前，你一人追查，诸多困难。从今以后，你我夫妻同心，定然能查到真凶，届时夫妻联手，为父报仇，再者，这个为父报仇和我们的事互相不影响的，可以一起做的。”
一番话说的韩采菲又暖心，又想笑，总觉得秦谦看待任何事情都只是等闲，仿佛从不用心，但又往往无比细心。
秦谦知道韩采菲的担心，当年谋划此事的幕后之人一定是能量巨大，估计至少身居高位，只是不知道是属于什么势力的。
追查真相固然不容易，恐怕报仇更是难上加难，要不是选秀之事，恐怕她也不可能用这等权宜之计。
毕竟有了牵绊之后，报仇之事就多了后顾之忧，就不能一往无前。
两人有说有笑，边吃边喝，不知不觉就都喝多了，迷迷糊糊之中，被人放到马车上…
秦谦睁开眼，居然发现，韩采菲躺在自己怀里，还搂着自己的腰，虽然两人衣衫整齐，但这样也太刺激了，感觉手触温软，不禁又握了一握。
韩采菲睫毛动了一动，吓得秦谦赶紧从某处把手抽出来，有些不舍，又揉了揉疼痛的头，才发现这是城外宅子自己的房间。
把腿慢慢从韩采菲腰上拿下来，又抽出韩采菲身下的胳膊，慢慢起身，发现已是深夜，不禁暗叹，喝酒误事啊，竟然从中午一醉到了半夜。
盘算了一下，秦谦只得是，到别的房间继续睡觉。
待到秦谦出门而去，韩采菲微微睁开眼，嘴角上翘，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天亮之后从彼此房间出来的二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旧和往常一样吃着早饭。
一旁赵姨娘暗自好笑，昨天她在绿秀院教一众女子学唱曲，鸿运酒坊刘掌柜赶到绿秀院，说东家夫妇喝了不少，根据经验恐怕要醉，要去接一下才好。
她也不迟疑，叫车夫赶上车，带上几个丫鬟，去酒坊接人。
这俩上马车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可到了家，一开车门。
就发现这俩人早就相拥而眠了，她和丫鬟们怎么也分不开，抱的怎叫一个紧字了得？
无奈，又叫开来几个人，扯着车上的棉被，才把两人搭进秦谦的房间。
吃过早饭，三人成马车进城，又是兵分三路，绿秀院、县衙和酒坊。
秦谦见酒坊差不多已经步入正轨，销量持续上涨，一大早就有排队打酒，颇为欣慰，不枉辛苦。
这排队的人里面还有个太监，秦谦上前施礼，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宫里有些老太监患有风湿，听说这里的酒特别烈，活血化瘀效果特别好，才过来打酒。
秦谦暗道：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这么快连皇宫里都听说过我的酒了。
秦谦还时不时接待一下各个酒楼的管事，多是来洽谈合作的，都很客气，秦谦也不摆架子，都给了批发优惠，签订契约，长期供应。
这是刘掌柜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甚至还有几家药店，委托加工更烈一些的酒，用来泡制药酒。
时至中午，韩采菲又来了，这回只有韩采菲自己在喝酒了，秦谦陪吃，不曾想韩采菲幽幽的说：“昨天你是不是…”
韩采菲还没说完，秦谦一急，忙说道：“我啥也没干，就摸了一下。”
韩采菲噗嗤一笑，问道：“你在说什么？我问你昨天是不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进错了房间呢？”
秦谦暗道好险，遮掩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昨天喝的迷迷糊糊，也分不清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看你进了房间，我就进了隔壁的房间，却没想到你和我都走错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