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掌心雷
夜色深沉,疑惑解开,秦谦才想起来此刻已经无法出城,只得与韩采菲牵马走回书坊,边走边说其中内情,也不觉远,待到秦谦回到二楼房间,韩采菲也回了县衙班房,借着幽暗的有灯,韩采菲仔细端详着婚书,脸上似有笑意。
翌日一早,衙役们开始沿街招募流民轻壮,帮闲们协助,有敲锣的,有从流民窝棚里挑人的,还有扯着嗓门喊的,不一会,队伍逐渐壮大,一上午过去,轻壮流民就被召集的差不多了,甚至有不少岁数超标的老汉、健硕的妇人也都混进队伍,只要有力气,衙役们也都默许了,秦谦在一旁粗略点数,一旁县衙小吏登记造册。
临近傍晚,第一只赶往湖广的运粮队,浩浩荡荡出城去了,只是县衙中有很多人对此颇有微词,认为空耗钱粮云云。
秦谦也不解释,继续忙活着,固然没有效率,固然消耗奇大,但是,轻壮流民都忙着去运粮了,一是城里治安压力和物资供应压力减到最小。二是运输路上的消耗也是赈灾物资发放的一种途径,秦谦觉得值得。
如此一连三天过去了,城里只剩下流民中的老若妇孺了,秦谦这时又和一众帮闲维护粥场的秩序,看到流民惨状,秦谦不禁心有戚戚焉,自古以来农民的抗风险能力是最弱的。
江宁县某处宅院里的一个暗室中,几个头罩黑布,仅漏出眼睛的几个人都沉默不语。
其中一个矮胖蒙面客一拍桌子,恨恨道:&34;原本计划这几天寻机发动,怎地流民越来越少,城里竟是些老弱流民,如何发动。&34;
另一个语气阴森的蒙面客道:&34;已经传讯给总坛了,还是再等等。&34;
方才说话那矮胖子激动道:“李特使,总坛叫我们寻机发动,找不到机会,难道就要等着么?机会是要找的。”
那阴森声音的李特使悠悠道:&34;王香主是在教我做事?情况有变,只能等总坛命令,我教中人虽然不怕死,但是却不能白白送死。&34;
王香主恨恨道:“要不是上次手下弟兄损失殆尽,就算不能起事也能杀他几个贪官,搞不好连皇帝老儿也宰了!”
李特使阴森道:“衙门搞的义卖赈灾,又以流民组成运粮队,真是让本教措手不及,既赈灾,又疏散了流民。”
王香主忽然精神一震,说道:“听说这主意是姓韩的和手下帮闲搞出来的,不如我去宰了她,好出口恶气。”
李特使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两,上次圣姑都折在韩采菲手里,你去?只怕是枉送性命。”
王香主神秘道:“明刀明枪恐怕只有几个长老联手才行,不过李特使你看这个…”
只见王香主掏出一个细竹管,李特使一看,目光转冷,厉声道:“混账,你忘了教规了吗?居然收藏此等淫邪之物?”
王香主见此也不在意,说道:“教规是不会忘的,但是不使点手段,怎么能杀了姓韩的?只要结果是好的,方法并不重要,大不了得手之后我愿领受责罚。”
李特使玩味道:“谁不知道你王香主一身横练功夫,刀剑难伤,几十大板你就能一亲芳泽,值得很啊。”
王香主嘿嘿地笑…
这几日,金陵城里流民逐渐减少,甚至听说江宁县招募流民,上元县的流民也都赶过来参加,秦谦也不似前几日那样忙碌,此刻和韩采菲商量着什么。
下值后,韩采菲和秦谦又赶到韩府。
门房通传姑爷和小姐回府,便有小斯安顿马车, 才进正堂,便有丫鬟布置酒席,不多久,韩母也缓步来到正堂,各自落座,偌大的桌子也只有三人,一旁丫鬟小斯退下,显得特别冷清。
韩母干笑道:“小谦啊。既然已经交换婚书,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好好对待彩菲。
一番嘱咐秦谦都点头应是,一顿饭罢,下人们为小姐打点行囊,装车已毕,车夫老王载着二人赶往城外。
到了城外院子,韩采菲对这里本就熟悉,选定赵姨娘隔壁房间作为住所,秦谦早知道如此,也不禁遗憾啊,虽然是权宜之计,但是除了钱财之外,啥也捞不着还要不声不响的挂上已婚人士的头衔。
赵姨娘看到秦谦面有不豫,安慰道:“小谦不必介怀,大丈夫三妻四妾不在话下,既然已经和韩姑娘成亲了,就可以纳妾了。”
秦谦道:“此言差矣,能帮上捕头大人,这都不算什么,何况还收了韩府大笔的聘礼,刚成亲就纳妾,会令捕头大人难堪。”
赵姨娘听罢也是点头。
夜色深沉,院子里静悄悄,一道黑影,从远处纵越而来,三两下登上房顶,掀开瓦片看看,又放回瓦片,此时南方房屋多是木结构直接铺瓦片,掀开瓦片,能观察屋里情形,那黑影几次纵越间就来到秦谦赵姨娘韩采菲三人的院子,正要掀开瓦片,就觉得脑后恶风不善,就着房顶斜坡一滚,险险躲过一鞭,那人也不纠缠,趁势跳下屋顶,落在地上,随即几个纵越逃出院外。
韩采菲哼了一声,轻飘飘落地,正要回房休息,看地上一节竹管反射月光时分显眼,弯腰捡起,不明所以,想必是那贼人慌忙逃命时落下的,只是不知何物。
秦谦这时听到声音也出来一探究竟,见那黑影远遁不禁一惊,竟是如此迅捷,这时也注意到韩采菲手里的竹管,不禁好奇,接过竹管,疑道:“难道这是迷烟?”
韩采菲问道:“什么是迷烟?”
秦谦心道,谁还没看过几部武侠电视剧了?得意地说道:&34;迷烟就是…&34;还没说完就发现韩采菲眼光怪异,上下打量秦谦。
秦谦连忙解释道:&34;我也是听说书先生说的,只要取下塞子一吹就能把人迷倒,无色无味,都是采花大盗才用的,甚为贵重罕见。&34;
韩采菲听完一把夺过去,扔在地上就踩一脚,说道:&34;如此害人之物留着作甚?&34;
秦谦待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只见淡淡“雾气”从韩采菲脚下升起,秦谦赶紧捂上鼻子。心道:“怎地如此鲁莽。”
韩采菲见异状突起也是一惊,想要在做反应,已经是来不及,手扶脑袋,直觉一阵阵昏沉,在失去意识前,只听桀桀的怪笑,由远及近。却已经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那逃走的黑影原来只是幌子,真正的贼人一直隐没于暗处,并未暴露。
秦谦一手扶着韩采菲,一首捂着鼻子,盯着跳进院子里的三个手执钢刀的黑衣人,此时已经知道上当,即便不踩碎迷烟,他们想必也要出手偷袭。
见赵姨娘也披着外衣出来,秦谦把韩采菲推向赵姨娘,喊道:“快回房去,危险。”
赵姨娘哪见过这般阵仗,虽然害怕但也自知不能成为累赘,不顾腿软扶着韩采菲就回房把门关紧,还不忘颤抖的隔着门嘱咐秦谦小心。
中间那人嘿嘿笑道:&34;也好,省的一会见血吓到两位小娘子,马上就送你小子上路,这一大一小两位娘子嘛,小的要留给香主,大的自然由我们享用!&34;
说罢一作手势,桀桀怪笑。
左右两人见此,各挺钢刀碎步快跑向秦谦杀来,秦谦向后退了几步,见已是房门不能再退,索性放下掩住鼻子的手,另一只手上已经握住一根乌沉沉的铁管,也不迟疑,扣动机簧,啪嗒一声火光一闪,随即一声巨响,犹如雷鸣,飞奔而来的二人身形一顿,当即倒毙,还有许多没有命中的铁砂冲击在墙壁和院子里的树干上,有的不断反弹,竟然有嘭嘭响声。
秦谦抬手用袖子遮掩铁管,顺便擦擦冷汗,看着墙边唯一站着的黑衣人傲然到:“能死在我太乙玄门的掌心雷之下也是造化,从此以后不必再受轮回之苦,永不超生岂不妙哉!”
那黑衣人额角隐隐有冷汗渗出,颤声道:“竟然是仙家道法,原来真的有神佛的吗?”
秦谦自知不能再次装填,厉声道:&34;本座不愿多造杀业,你还不走吗?莫非也要试试掌心雷的厉害?&34;
那黑衣人听到秦谦肯放过他,仿佛中于回过神来,连忙把钢刀一扔,好似忘了轻功一般爬墙而出,跌跌撞撞的跑远了,秦谦见此急忙抖袖子,把滚烫的铁管抖落在地,一看手臂已经烫伤,心道:&34;还是要改进一下才好。&34;
叫开门,秦谦安慰下赵姨娘。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韩采菲,也不以为然,以为药性过了就可以转醒。
却不料赵姨娘说道:“韩姑娘中的恐怕不是一般迷烟,看这面色微红,呼吸急促恐怕是…”
秦谦问道:“是什么?姨娘有什么只管说。”
赵姨娘白了秦谦一眼悠悠道:“小谦你莫非忘了,以前在绿秀院里,对那些不听话的姑娘是怎么处理的?”
秦谦恍然,惊道:&34;你是说,这迷烟里有那种药,好歹毒。&34;
赵姨娘幽幽说道:&34;现在只有你能救韩姑娘了,又有名分在,真是在合适不过了。&34;
秦谦不禁老脸一红,但还是干吧吧的解释道:&34;姨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我和韩捕头成亲也只是权宜之计,怎么能趁人之危?&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