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曹家文武
兖州东郡府衙，议事堂内。
曹操帐下文武，分列两侧，谋臣猛将，济济一堂。细看之下，唯独其主曹操不在堂上。
“孟德再不发兵援救陈留，子孝危矣。”夏侯渊首先开口。
“要不我带兵先去陈留。”曹纯露出一丝决绝。
“胡闹。现在兖州东西两头，皆有袭扰。现在没有孟德军令，谁敢动兵。”坐在上首的夏侯惇厉声呵斥。
“兄长到底在等什么？”曹纯低吼发问，此时却无人回应。
当一众武将的埋怨之声起沸时，荀彧却是手拱双袖，闭目不语。
“文若似乎并不担心西面的战事。”见荀彧老神在在，一侧的程昱忽然开口问道。
“主公雄才大略，必有击破袁术之法。”荀彧言辞坚定。
“哦？还请文若指教。”程昱立时来了兴趣。
“袁术此人，勇而无断，好大喜功，此前搜罗黑山军、南匈奴败军残部，自以为实力非薄，此番妄自跨州出兵，必遭败亡。”荀彧侃侃而谈。
“文若所言，令人振奋。但败术之策，该当如何？”程昱口头虽赞荀彧，但却问出了众人心头最想问的。
“仲德公难道忘了袁术的老巢在哪里了么？”荀彧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程昱。
“南阳？”程昱脱口而出。
“荆州，刘表。”荀彧缓缓接口。
“你的意思，是···”程昱似乎有所察觉。
“不错。此前袁术强夺荆州南阳，又遣孙坚攻打襄阳，刘表、袁术早已是不共戴天。此时袁术竟然从南阳倾巢而出，进攻陈留。只要主公联络刘表，邀刘表背击袁术，便可使袁术首尾不能相顾，一举击破袁术。”荀彧说出了破袁计略。
“这个计策，也正是袁术对兖州所使。现时徐州陶谦，已然派军攻打泰山郡，以此响应袁术。”对荀彧所言联合刘表共击袁术的策略，程昱不置可否，反而道出了袁术东西夹击兖州的计谋。
“仲德公，你可知攻打泰山的，不过是徐州境内匪首阙宣而已。”荀彧笑道。
“若无陶谦支持，阙宣焉有如此兵力、粮草出征，陶谦假托阙宣之名响应袁术进攻兖州，不过掩耳盗铃。”程昱一语道破陶谦的不良用心，早已认定阙宣就是陶谦的人。
“阙宣也好，陶谦也罢。不足为虑。”荀彧难得的微笑言道。
而在此时，堂上众文武听到荀彧、程昱二人的对论，纷纷停下声来，靠拢静听。
“陶恭祖经营徐州多年，殷富一方，实力雄厚。竟在文若眼中不足为虑。”程昱道出了众人心头疑惑。
“陶谦垂垂老矣，早无昔日雄心壮志，此番不敢正大光明响应袁术，而是假托阙宣之名攻打泰山，不过是不想获罪袁术而已。同时也足以证明，他也不想得罪曹公。”荀彧道出了陶谦的两难之处。
听罢荀彧分析，众文武一阵释然，难怪，难怪。
不过得知陶谦的两难之后，众人心头疑窦再生。
“若是真如文若先生所说，陶谦不足为虑，为何兄长到现在还不发兵救援陈留，抵御袁术？”曹纯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因为曹公还在等。”荀彧语气平淡。
“等什么？”曹纯再问。
“等一个人的消息。”荀彧口中多了一丝慎重。
“谁？”曹纯追问。
“东海国相，萧啸。”荀彧道出萧啸名字，武将一方，瞬时沉静如水。
原来是他，那个在关东联盟之中，救曹操于荥阳，而后在南路讨董之时阵斩华雄，围杀胡轸，逼逃吕布，擒杀徐荣的萧啸，萧破邪。尤其是此前跟随曹操讨董时见识过萧啸厉害的夏侯惇、夏侯渊、曹纯、曹洪等一众武将，更是默不作声。
“听说故济北相鲍信旧部于禁，那日不辞而别，便是去投奔他去了。”荀彧忽然补充了一句。
而这句话的潜台词，便是于禁在曹操和萧啸二者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萧啸。
众文臣见武将一方异常沉默，立时察觉出了异样。
“这萧啸，是个什么来历？”程昱问道。
“传言萧啸是开国丞相、文终侯萧何后人，此前独自率领萧家义军响应曹公讨董，在关东盟军，先是从属故济北相鲍信，于荥阳援救曹公，其后转投关东盟军南路的袁术，与孙坚一路多次击溃董卓部众，最终自南向北攻入洛阳。”荀彧简单的讲述着。
众文臣听着萧啸的战绩，似乎并未感受到萧啸有何特别之处，依旧是一脸平静。
“萧啸攻入洛阳不久，患病不起，只得率兵返回故地兰陵。不过，他在归途之中，曾绕道颍川，一一拜访各姓世家大族。”说到此处，荀彧竟有些不自然起来。因为萧啸也曾到访荀氏，只不过那时荀氏一家早已举家迁走他处。
众人似乎并未听出荀彧刹那间露出的异样，依旧洗耳静听。
“萧啸在颍川，最终带走了一个人。”荀彧此时幽幽一叹。
“是谁？”此时轮到程昱出声追问。
“仲德公，你应当猜得到的，他亦是你故交。”荀彧苦笑道。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程昱显然已经猜到。
见荀彧点头，程昱却是凄厉一笑，突然高声笑道：“孔明啊，孔明。你终究还是将一身鸿才大略，经天纬地之能卖与他人。”
“这萧啸到底有何德何能，让孔明你甘愿卸掉隐世之心，出山相随。”程昱再次向问于天，眼角竟然有泪痕。
程昱比之胡昭，略长几岁，二人早年间便已结识。胡昭学识渊博，才华盖世，韬略过人，仿佛耀世之光，盖过当时天下才子。
程昱虽比胡昭年长，却对胡昭钦佩不已，一意倾心结交，更多次劝其涉步仕途。胡昭虽是胸怀天下，但却厌恶仕途险恶，常在程昱面前自称其安贫乐道，向往自由无羁，无意仕途。屡次断拒程昱好意，其后为了顾及程昱颜面，更是避而不见，至后再也未与程昱有所联系。
所以，当程昱得知胡昭竟然出山辅佐萧啸时，几乎将其对胡昭的信仰一举摧毁。
众文臣见程昱听得胡昭出仕萧啸，竟有这般反常举动，一阵窃窃私语，不由得向荀彧问道，“仲德公口中所称孔明，到底是何方人物？”
“孔明，乃是颍川隐士胡昭表字。某少时，曾得孔明先生指定，此生不敢忘却此恩。若以某论，孔明之才，胜彧十倍。”荀彧语出至诚。
众人听罢，均是倒吸凉气，不敢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