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凡界招收，测定灵根
回过神来，更多势力、家族的代表也姗姗而来，这些家族排场浩大，是那天王赫前来提亲的几十倍不止；那些家族的公子哥、大小姐正冠华袄，春风得意，在场的学府学子看了，无不侧目，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月生只顾着考虑招收的事情，丝毫没有在意那些家族的情况。
徐秋子倒是在场中照着，她踮起脚看了半天，都没有找见徐家的队伍。
“难道徐家真如王赫所说，一天不如一天了？”
徐家，可是从上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古老家族，时至今日，竟然落魄至此，这让那些先人们看了，不得揭棺而起，非把我父亲拉下去不可。
“说起来，不知道徐家过去出没出过厉害的仙人啊。”
正胡思乱想着，却瞧见了王家的队伍，轿子里正是坐着那个阴魂不散的王赫。
“他也来参加凡界招收？”
看见这个瘟神，秋子有意地压低了身子，往月生这边靠了靠，“虽说跟他聊不到一块去，但也好过那个家伙。”
和往常一样，月生没有意识到，要不是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百年的妖族，都会觉得他是个出家人；身旁的一些人见那小美女一个劲儿往月生身上靠，都无语了。
小兄弟你给点反应啊！
反应自然是有的，月生突然来了精神，因为一个时辰已到，在天上飘着的那五位仙人齐刷刷地落了地，随手一招就是一套桌椅帐篷。
随后又从山上御剑飞下来一位身着青白相间颜色长裙的仙女。
人群有了些骚动。
凡人哪见过这等绝世美女，仙女仅是在空中停留不动，人们就仿佛感觉到春风拂面，甚至有桂花的香气顺着风传到鼻子里。
“我是清虚门长老，风乞寒，是本次凡界招收的总负责人；在招收开始之前，容我宣布本次招收的新规则。”
众人提起双耳认真听着，毕竟这仙子声音就好像溪水过山石一般动听，听她讲话比在酒楼喝上一壶好酒都要醉人。
“第一，凡界招收仅招收练气一阶以上、练气十阶以下凡人。第二，本次招收不采用内力评定，而是直接测定灵根。”
这条新规矩一出，场中一片哗然。
这好比是把外门测试搬到招收杂役弟子的环节上来了，这样一来，就会有太多的人无法进入宗门。
“难道是今年来的人太多，这些宗门不得不筛出那些最好的人来？”
“难道最近的传闻是真的，仙界要和魔界开战，不得不补充更优质的修仙者？”
一时间场中众说纷纭，乱了套。
“咳。”风乞寒轻咳了一下，仅一声，就让在场的凡人感受到了不小的寒气，明明是在初秋时节，却像是三九寒冬。
风乞寒收敛灵力，继续说道：“测定灵根不假，但这也意味着，各位若是能进入宗门，达到练气圆满，进入外门的门槛就会减小不少。”
众人一番定夺，还是有些心虚的人离开了会场。
“那么，话不多说，凡界招收正式开始。”仙子的声音在身后的山崖之间回荡，整个含灵城都听见了宣布招收开始的声音。
“这便是仙人了么。”月生看着天上气度不凡的仙女，有些愣神，这跟妖界的……
“喂。”秋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心思，“往前走啦。”
徐秋子鼓着小嘴，推着他往前走去。
哪家门派受欢迎、知名度高、前途好，在凡界招收之时一目了然，最开始那五位筑基期的仙人分坐在会场边缘，每家宗门前聚集的人，就差不多说明这些宗门的排名，虽然这排名并不存在明面上，但各宗都暗地里较劲。
穿着青白色的道袍的仙人，是清虚门，那里等候的人最多。
“月生，我过去啦。”
“好，去吧。”月生告别了秋子，朝着另一边走去；他的方向是身着黑色中短道袍的炼器门，那里等候的人最少，效率也最快，以至于那边的仙人面前，没有多少凡人。
这位仙人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很多凡人也看了出来，议论纷纷，毕竟谁愿意成仙之后当个打铁的呢？
那人杵着下巴，坐在桌子后面，百无聊赖地把桌上的一个球形水晶递给前来应试的凡人们。
“四灵根，淘汰。”
“四灵根，淘汰。”
“三灵根，属性混乱，淘汰……”他就这样持续念着，这些前来应试的凡人，要么是灵根杂质太多，要么是修为太低，根本不适合修炼。
月生站在队伍后面，他个子不算高，只能歪着身子看前面的情况。
“那就是测定灵根吗？”他对那个水晶球十分好奇，“将手放在上面就能测出灵根吗？”
不一会儿，月生就站在了桌前，他学着样子，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水晶球却迟迟未亮。
“你释放灵力呀！”炼器门的修仙者有些不耐烦了，不用看，这自然又是个杂灵根的乡下人。
月生身后传来阵阵笑声，似乎自己闹了笑话。
他手心发力，从丹田中提取一丝灵力，注入到那水晶球之中。
这一刹那，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心悸，一种悲伤绝望的情感瞬间淹没了他，但好在仅是一息不到。
月生定了定神，没有在意。
水晶球先是出现了金色，金色另一边又出现了紫色，两种颜色在水晶球中交错存在，流动着，看起来很和谐。
月生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挡住眼睛，手里的水晶球发出的光过于刺眼了。
那懒坐着的修仙者猛地一拍桌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犴台月生，随即脸上的表情化为了兴奋。
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晶球差点没拿住，在两手之间猛地扑腾了一阵，才把它抱在怀里。
“还好没摔。”他擦了把汗。
“这，这是，双灵根，而且还是变异雷灵根！”那修仙者指着月生怀中的水晶球，大声叫道。
“这，可是我灵根好少……”月生十分不解地歪着头。
“你说什么傻话？当然是灵根越少越好！”那人咽了咽口水，“金、雷灵根，再加上这么精纯的灵力，这是……”
“附生雷灵根，是金灵根纯净到一定程度的变种。”风乞寒从空中降下，来到炼器门的位置，看着月生手里的灵球，不禁点了点头。
“看来今年炼器门招到好苗子了。”她祝贺着那位炼器门修士。
男子急忙整理衣服，起身行礼。
“见过风长老。”
“这金雷灵根乃是不可多得的天生适合炼器的灵根，你可要好好修炼，争取以后成为出色的炼器师。”风长老语重心长地说道。
“在下受教了，定当不负所望。”
风乞寒莞尔一笑，心想，“自己竟然不自觉的说了这些话，或许是看着小生面向和善，再加上自己今天心情还算不错。”
那炼器门的修士和风乞寒寒暄着，风乞寒正要离开，却突然听见另一头传出一片惊呼。
风乞寒心中一惊。
“有人敢在招收大会上闹事？”
这是她到达结丹期以来第一次主持这种重要的事情，可不能有什么差错。
她身形一动，朝着那边飞去。
月生也想去那边看看，看样子那边是徐秋子应试的清虚门，刚要走，却被那炼器门的师叔一把拉住。
“你，不能走！”
风乞寒出现在声音来源的上方，定睛朝下看去。
众人围拢在一起，看着清虚门位置上一枚发着绿光的水晶球。
没错，完完全全的绿光，没有一丝其他颜色的杂质，那绿光将周围一大圈人的脸都映照得发绿，这也包括悬在天上的风乞寒。
她在确认了自己处在清虚门位置的上空之后，看着那绿光，竟然也有些出神，愣在原地十息之久；她打了个冷战，让自己静心。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落到地上。
“长老！长老！”那负责招收的修士神经紧张，有些激动，他一手举着那枚绿色的水晶球，另一手拉住一个小姑娘。
“休要如此慌张，在凡人面前有失大体。”
“是，是。”修士把水晶球递过去，“长老请过目。”
风乞寒捧着手里的水晶球，那绿光极其明亮，但并不伤眼，她看着那绿光很久，足足二十息。怎么说呢？这绿光，有点……有点，馋人？
“风长老？”修士凑近一些，小心翼翼地提醒。
风乞寒很优雅地将绿色水晶球放回台子上，水晶球的颜色渐渐消散了下去。
她咽了咽口水。
“可是这位姑娘？”她向那修士示意。
“是。”
“这块令牌，给你了。”风乞寒毫不犹豫，把一块刻有“清虚门”三个大字的玉牌，十分亲切地塞进那女孩的手中。
女孩柔润的眼睛眨了眨，害羞着接下，放进怀中。
“以后你就是我清虚门的弟子了，有这块令牌，等你到达筑基期，可以直升外门。”
“外门！”
“我没听错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一圈凡人纷纷惊呼，外门！那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瞧见的地方啊；而现在，堂堂清虚门长老竟然许诺让那个小姑娘直升外门！
之前嘲讽过齐向才的那群学府学生，自然认得出美丽动人的徐秋子，虽说她站在风乞寒旁边就像个忙前忙后的侍女，但放在凡间，也算得上闭月羞花。
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没等到招收结束，就灰溜溜地跑了。
徐秋子这边，她的手被风乞寒亲切地握着，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一般，风乞寒嘘寒问暖地问着秋子的家事、出身、经历；风乞寒拉着她，慢慢走出了人群，找了一处没多少人的地方攀谈起来。
这还是徐秋子第一次跟这样不沾红尘的仙女说话，而且距离这么近。
“敢问长老，仙家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有没有人逼着成亲，家族里的家主会不会赶人出门……”
风乞寒笑了笑，都没有回答。
“你看我现在，身上可有什么负担？”
徐秋子怯生生地，瞄了一眼风乞寒；眼前的仙子，身段若细柳垂江高挑飘逸、肤若深秋早霜白中透红，鼻梁挺翘，显得一对水灵的眼睛好似暗流涌动，深情款款。
见徐秋子打量着自己，风乞寒微微一笑，撩起耳鬓的发梢。
徐秋子急忙低下头去，竟然发觉自己有点脸红。
“那，自然是没有，仙子你这样倾国倾城，怎会有什么留恋。”
“错了。”风乞寒轻声道，“我这样自由的生活、修炼，不是因为我步入了宗门；我们求仙问道的修士，本质上仍是人类，是人类，就免不了被世俗规律、伦理道德约束，你进了宗门，也免不了会碰上这些琐事。”
见徐秋子脸上有些失落，风乞寒紧接着说：“所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修炼、悟道、成就一番事业，让所有人都尊敬你，摆脱凡尘打扰；或许到那时，你所追求的生活，都不再是你心中的牵挂，试想一下，一位与天地齐寿的真仙，可能会牵挂身外之物吗？”
徐秋子摇了摇头。
“不要以为我说的都是大话、不切实际的话；尽管修仙长路漫漫，但总有人能够踏过那一劫，登天成仙的。”
“嗯，秋子受教了。”
“以后要以弟子自称了，你既然选择的清虚门，那清虚门自然不会负于你。”
徐秋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由衷的笑容，她笑起来很可爱，就连风乞寒见了，也是愈发的喜欢这个人间的小姑娘。
“风长老，刚刚那位师叔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弟子不太懂。”
“方才那枚水晶球，呈现出来绿色的光芒，这说明你的灵根是单一木灵根。”风乞寒思索一番，“甚至可能有体质的传承，需要以后……唉，都是后话。”
风乞寒还未从刚刚的欣喜回过神来。
“对了秋子，你是为何选择我清虚门，而没去更适合女子的占星楼呢？”
“当然是为了摆脱世俗的眼光，从来没有‘女子只能做些细工嫩活’这种天理。”
风乞寒细微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孩子是铁了心要留在清虚门了；若是能将她收为自己第一个弟子，想必其他的长老们都会对自己高看一眼。”
“顺便问一句，你可想好进来清虚门之后，要做些什么？”
“当然是炼丹！”徐秋子突然抬起头，一脸坚定地看着风乞寒。
“唔。”风乞寒看着秋子的小脸，竟然转过头去，用手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惊喜的声音。
“天生木灵根，还要学炼丹，再加上我是清虚门最厉害的炼丹长老……”风乞寒越想越兴奋，有些失态，但好在很多凡人不敢往两女的方向看。
“长老？”
怎么风仙子有些一惊一乍的？
“啊，没事。”风乞寒收敛了些，心想：‘不行了，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这个小姑娘直接进入外门。’
这边风乞寒正给徐秋子画着不知道好不好吃的大饼，那边的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惊呼。
“不是吧，又来？”
风乞寒的头发，在风中飘着，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