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番外一
当朝盛元长公主可垂帘摄政的消息在民间也引起了不少热议。
茶楼说书先生进来重点火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啪。
只听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铿锵有力的声音瞬时传遍整座茶楼。
“却说那盛元长公主有勇有谋,不仅三岁能作诗,五岁能习文,便是孤本翻一遍也能过目不忘,然才貌过盛终非好事。有仙姑断言慧极必伤,于是才华横溢的长公主便只能避其锋芒,不再读书习字,避其锋芒。”
“寒冬酷暑,长公主一直承欢先帝膝下,皇家深情甚笃,无奈有那乱臣贼子迫害,长公主一怒之下,单枪匹马杀入皇城,诛杀逆贼,是为女中豪杰。”
“圣上体弱,长公主不辞辛劳垂帘摄政,轻徭薄赋,引渠修河,让河西一月之间重回富庶光景,乃当朝奇女子也。”
说书先生一口气说得唾沫横飞,底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而此时二楼雅间上,韩穆尧喝着手边的大红袍,看向对面倚在软垫里的女子,不由无奈道:“这又是你命人散播的?”
“怎么可能?”女子撇撇嘴,打了个哈欠,颇为无趣道:“是新帝觉得本宫名声不好听,想让本宫博得花名,好多去垂帘听政罢了。”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满城热议的当朝盛元长公主,姜盛月。
年仅十九岁的大长公主,这在姜国历史上亦是头一位,并且享受着一字并肩王的俸禄,可随意出入朝堂,点拨政务。
此前新帝登基的第一道旨意,便直接让朝臣炸开了锅。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女子更是从未上过朝堂,如今姜盛月却堂而皇之坐在了龙椅之侧,这叫那帮迂腐老臣们如何能服气。
弹劾的奏折如同雪花般堆满了御书房的桌案,新帝因此头疼不已,偏生姜盛月只领了头衔却不干实事,一点也帮不上忙,逼得新帝只能效仿姜盛月当初抹黑自己那般,再扭转乾坤将人塑造成姜国的女英雄。
眼下满堂喝彩的人群与当初听着她八卦轶事的百姓仍旧是同一拨人,只是这会儿众人如同失忆了一般,依旧对她的新事迹津津乐道。
“这对你稳定朝纲也好好处。”韩穆尧垂眸低笑了一声,颇有些感慨道:“也省得我回了边关还得担心你。”
姜盛月窝在那儿,依旧跟没骨头似地道:“早些回去好,否则下个月就该有人上奏你拥兵自重了。”
今日两人在此相聚,其实为韩穆尧送行。
京城乱了两个月,是他们一起合力镇压了其余皇子以及朝堂上反对的声音。
如今两人也熟稔了,说起来话无甚顾忌。
韩穆尧点点头,握着茶杯似在思忖着什么,突而开口道:“你真不同我一道走吗?”
姜盛月一愣,莫名道:“本宫跟你去那漠北受苦作甚?”
韩穆尧无奈,“虽说你如今是摄政王,嫁与我是下嫁,可普天之下,也无其他男子配得上你了。”
他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熟悉之后,便再没隐瞒过自己喜欢姜盛月的事情,如今求娶亦是大大方方。
毕竟以镇远大将军夫人之位迎娶,他还是颇为有底气的。
然而下一瞬,姜盛月却噗嗤乐出了声。
“谁说没人配得上本宫的?”她言笑晏晏,艳丽眉眼间仿佛染上了一层春色,指了指下头道:“看来韩将军依旧是消息闭塞得厉害。”
韩穆尧眉心一蹙,尚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茶楼底下说书先生声音顿挫道:“盛元长公主近来遣散了府中所有面首,诸位可晓得其中内情?”
众人惊奇,“还有此事?那些面首不都是大江南北绝顶俊俏的郎君吗?”
盛元长公主竟然舍得?
这事韩穆尧是知晓的,并不觉得稀奇。
因着那些面首还有好些被编排进了镇远军,且个个都与姜盛月清清白白,说是面首,其实手下更为贴切。
随即他又听说书先生压低了嗓门,神秘道:“据说,盛元长公主上月出京赏雪,在山中偶遇一青年,顿时惊为天人,回府后便茶饭不思,命人去山中请天人下凡,然天人言明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有了盛元长公主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举动。”
“想来过不久,这长公主府也该有男主人咯。”
话到此处,楼上的韩穆尧已然呆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僵硬转动着脖子看向姜盛月,“这也是新帝散播的?”
姜盛月朝他神秘一笑,“是本宫派人传的。”
所以,这事是真的。
姜盛月要纳驸马了。
此等消息一出,堪比新帝乃二皇子,姜盛月垂帘摄政,在京城中又掀起了一阵波澜。
无数人竞相奔走相告,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便山中这位天人是何等出众,竟能让姜盛月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谈论到最后,有人突然道:“诶,有没有知道,那天人是何身份?”
众人一听,皆是面面相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怕不是糊涂了,那天人必定是从九天而来,哪能是凡尘俗子。”
那人:“……”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跨过年关之前,公主府当真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从山上迎回来一位驸马。
有围观百姓头回见男子上花轿,很是新奇,便一路紧随着到了公主府,随后见着一身穿红色喜服的男子下了轿,身长玉立,面若潘安,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就是,瞧着怎么有几分眼熟呢。”
有百姓挠挠头嘀咕,后又拍着脑门道:“这驸马爷长得真像容少师!”
话落,便招来了旁人嘲笑。
“容少师支持的五皇子可是大长公主亲手所杀,这两人势同水火,否则长公主得势,容少师也不会被迫离京。这普天之下驸马爷像谁都不可能像容少师。”
那人又挠了挠头,这时听见围观众人发出惊呼,抬头一看,见是驸马爷拦腰将盛元长公主抱起,小心翼翼跨过火盆进了府。
他这才确定是自己看错了。
因着那般浓情蜜意,必定不是容少师。
当初满京城盛元长公主的绯闻中,唯独这位容少师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