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攻城
姜盛月一路杀到了东华门。
此时未到散朝时辰，宫门却紧闭，门前更是加派了不少禁军。
“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放信号。”
姜盛月放慢速度，嘱咐身手快的韩穆尧去解决，同时解下腰间的匕首递给暗卫，“速去京郊马车与猛虎营，让舒亲王速来救驾！”
暗卫领命掠向城外。
此时宫门前已布满了鲜血。
韩穆尧甩开长剑上的血迹，命令镇远军围住四个出口，“撞开门！”
伴随着话音落下，几名士兵合力破开东华门。
“父皇必定在寝殿，动手的人是姜北麟，他手里握有禁军与猛虎营一半人马，多数也会挟持朝臣作为筹码，所以贸然强攻进去怕是要打草惊蛇。”姜盛月迅速分析形势，打马上前道：“我们兵分两路，你派人去烧了偏殿，从后方控制住对方的人手，本宫在前头断路。”
听到她要身先士卒，韩穆尧原本不想同意。
可想想若是到时五皇子真挟持了帝王，两边进行谈判的话，也确实只有姜盛月可以对付。
“好，那我让左右两名副将跟着公主。”他微微颔首，随后调来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叮嘱他们务必护好姜盛月的安全。
二人领命，随后各带一队人马跟着姜盛月直奔禁宫。
马蹄声哒哒哒，像催命符一般，由远及近，直至逼到御书房外。
“出去看看是哪一方的人马？”
寝殿内，正在严刑逼供的姜北麟望向紧闭的大门外，侧眸吩咐了一声。
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领了命，跨过满地血腥走向窗户边探头看了看，可惜外头空空如也，并没有半个人影。
“殿下，人好像不是朝着这边来的。”
“嗯，知道了。”闻言，姜北麟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而是低头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一品大员，“内阁大学士，现在想清楚先帝的诏书在哪儿了吗？”
事情本来是顺利的。
先前给康帝喂的罂粟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而今听闻二皇子无事，他便明白是容玦那边出了变故，索性先下手为强，将康帝放倒了，想直接用玉玺伪造一份诏书登基。
然而没料到最后出了意外。
从一名大臣口中，他得知康帝已经立过一分诏书。
所以他将大臣们关在宫中折磨了两日，如今死得也七七八八了，却愣是没撬开他们的嘴。
“五皇子殿下，微臣是真的不知诏书之事，求殿下看在微臣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恕臣吧。不若殿下自己写一份诏书，微臣听令便是。”
跪在尸山血海之中，身侧就是昔日同僚凉透的尸体，地面暗色的瓷砖布满了鲜血，宛若人间炼狱。
他甚至开始痛恨说出那份诏书的同僚，否则就算是做乱臣贼子，好歹他们也不会立刻丧命。
“不行呢，要是不知道那东西的下落，我又怎么能安心。”杀了两天人的姜北麟衣衫依旧胜雪，垂眸间温和无害，他笑着道：“既是不知道，那便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话落，手中长剑一横，立刻割破了官员的喉咙。
那人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姜北麟杀完人，也晓得不能再拖，于是走向了角落里被绑住手脚的大太监福海。
“福海公公莫怕，你是伺候父皇的老人，必然知晓的也比旁人多。那份诏书，你是晓得在何处的，对吧？”他蹲在福海身前，以一种晚辈的姿态询问。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眼睛都不眨地杀了这么多年，福海打死也不信少年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他紧紧闭着双眼，露出一脸赴死的无畏，“殿下要杀便杀，老奴贱命一条，也不可惜。”
然而，他梗着脖子却没等来冰冷的一剑。
姜北麟望着他，低声一叹，“我又怎么会伤害您呢，毕竟，您可是姐姐最信任的人。”
闻声，福海睁开眼，诧异望着他。
没料到，姜北麟不杀他竟是因为姜盛月。
瞧见对方眼底的疯狂与执拗，福海心头蓦地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五殿下，你……”
“嘘！”姜北麟以手抵唇，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嘴角划开了一抹诡异的笑。
紧接着他站起身，朝着龙榻的位置走去。
“嗬嗬……”
榻上，身穿明黄朝服的康帝形容枯槁，双眼空洞，只嘴里微微张大着，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声响。
“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姜北麟喃喃自语着，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又将其中白色的粉末倒入康帝嘴里。
待到粉末一点点被唾液消融进入胃中，方才还双眼无神的康帝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喉咙咕噜咕噜两下后，发出沙哑的哀求，“药，给朕药……”
他朝前伸手，被姜北麟一把握住了胳膊。
以往温和恭顺的儿子成了恶魔，嘴角挂着笑，高高晃着瓷瓶道：“给你可以，但要先说出诏书在何处？否则，这药我现在就倒了。”
说着，将瓶口微微倾斜，竟是真的要将粉末给撒到地上。
“不，不……”康帝怒目圆睁，眼底流露出了惊恐，早就被罂粟的毒吊了两天的痛苦终于让他坚持不住，“我说……”
竟是卑微到连自称都忘了。
姜北麟嘴角扬起一抹笑，附耳过去倾听。
康帝眼睛直勾勾望着那瓶药，渴望在内心翻腾，口中不自觉道：“诏书在……噗！”
还没等他说出答案，一股气血猛然涌上心头。
康帝喉间喷出大量鲜血，瞬间溅了姜北麟满头满脸。
“啧。”姜北麟嫌脏，甩手就将人扔回床上，又让御医上前诊治。
没一会儿，御医颤颤巍巍跪下道：“回禀殿下，陛下怕是……无法再言语了。”
罂粟的毒性攻入肺腑，便是大罗神仙也再难救回。
“知道了。”姜北麟也不觉得可惜，摆摆手让人退下。
其余朝臣知道接下来要轮到自己了，皆是抖如筛糠。
而正在此时，屋外忽而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
“走水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