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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没惹你们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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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盛月也是想到栖霞县主的话才随口套用,并不知晓接二连三扎了身侧之人好几刀。

    待到将花笺寄语全部写完,一字排开搁在桌案上晾干,才重新指示韩穆尧去落款签名。

    韩穆尧重新提笔沾墨,余光轻轻一扫,便有些讶然发现传闻中不学无术,且放浪形骸的盛元公主竟是写了一手不错的好字。

    细腻的狼毫在印满花纹的笺纸上娟秀温婉,笔锋处却带着一丝凌厉,显得字迹并不柔弱,反而有一种清新洒脱,一蹴而就之感。

    “愣着作甚?”

    姜盛月从旁催促,语调里满是不耐。

    韩穆尧回过神,依次在纸上落下自己的姓名,看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并排在一起,心底忽而涌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便是再不通男女规矩,他也知晓,女子闺中笔墨极为私密,能与其在同一张纸上落字的,必然是关系亲密之人。

    比如,夫君。

    可姜盛月脑子里想的只有自家熊孩子的花笺纸能尽善尽美,毕竟好不容易才让他走出自闭,成为周围邻居中的孩子王,拿点有排面的礼物才能彻底站稳脚跟。

    因此,等墨迹一干,她直接就把花笺揣进袖中,扭头便走了。

    走了……

    韩穆尧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终于确定当朝第一荒唐的盛元公主见不得人一样寻他来只是为了讨要几个签名。

    而且还是要发给小胖,小花,大柱……

    乃至于归家后,韩灵慧与韩宁两姐妹忧心匆匆前来寻他,说了一箩筐姜盛月的坏话,想劝阻自己大哥放弃给她们找一个糟心嫂嫂时,韩穆尧罕见地反问了句,“会不会,是传言有误?”

    曾经深受其害,并且亲耳听闻自己成为菜市口杀猪莽夫一样的韩穆尧觉得自己是合理怀疑,有理有据。

    可落在韩家姐妹的耳中,却是自家大哥已经泥土深陷,不愿回头的铁证。

    因此她们扭头出门,便愈加卖力去搜集盛元公主荒唐无德的罪证,想要再努力一把。

    结果努力过了头,被京城那些人精发现了端倪,于是关于‘镇远将军看上盛元公主,却被家中两位小姑子不喜’的传言甚嚣尘上,风头一度盖过了盛元公主与许大学生不可言说二三事的故事。

    消息传到姜盛月耳中时,已经十分香艳。

    彼时容府饭桌上,一家人正围在一起用膳。

    容芷珊近来与京中一些贵女也渐渐熟识起来,出门走动次数也多了,人也变得开朗不少。

    恰逢容止衡正吹嘘着镇远将军的亲笔签名在方圆百里造成的震撼效果,便听容芷珊幽幽叹了句,“你仰慕的大将军杀敌是厉害,可惜眼神不大好。”

    容止衡闻言便怒了,“不许你这么说大将军!”

    可是最近熊孩子叛逆期,就连容芷珊也被怼过几次,这会儿恰好逮着由头便不肯放过,干脆在饭桌上直言道:“不是眼神不好,能心悦上盛元公主?”

    一旁的姜盛月:“……”

    我就吃口饭,没惹你们任何人。

    “盛元公主怎么了,将军配公主,天造地设!”容止衡年纪尚小,平日里只看英雄话本,对风花雪月板块的主角盛元公主不甚了解。

    随后容芷珊便绘声绘色讲起盛元公主的荒唐壮举,以及如何在宫宴上勾搭少年成名的大将军,如何与大将军暗度陈仓……

    若非主角是自己,姜盛月都差点信了。

    最终容母幽幽感叹道:“这般看来,这二人不成亲,怕是收不了场了。”

    姜盛月:“……”

    被谣言歪曲的夸张程度震惊到失语的她莫名想起今早自己怀里衣衫不整的容玦,很想告诉容母,比起大将军,你儿子才应该对本宫清白负责。

    然而想归想,公主府那头,她也从未动用过手段去压制谣言,反而一副听之任之,任由人误会下去的态度。

    韩家姐妹气得要命,可无奈自小不会后宅的阴司手段,也撕不过那些嘴贱的夫人们,只能对外明白袒露了对公主府的恶感。

    甚至连公主府门前都不路过,选择绕道而行。

    两家因此交恶,世人更是习惯性将一切骂名落到盛元公主头上,骂她无才无德,仗着一张脸四处祸害人。

    容玦因此担忧,还在夜间同她商议,是否要出手遏制谣言。

    “不必理会,过阵子便消停了。”趴在容玦身上,懒洋洋似猫儿般的姜盛月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便要睡去。

    她都要怀疑容玦身上是带了催眠香,否则怎么会一靠近就忍不住犯困。

    可多次试探查证后,她也只能将其归结为巧合。

    容玦见她困顿,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放过她的意思,还将人硬生生推起来坐好,单刀直入问道:“为何要故意损坏自己的名声?”

    “本宫都要困死了!”姜盛月起床气十分重地拿手拍他,可惜此时没有互换身体,她拍过来也只是无关痛痒,反而打疼了自己的手,又凑过去想要抱住催眠物体继续睡。

    “说实话。”容玦隔开她扑过来的手,抓在掌心里,语气不轻不重威胁道:“不说,便不睡。”

    姜盛月气得想抬脚踹他,无奈实在太困,浑身软绵绵也没力气,只能放弃挣扎,妥协道:“镇远侯府是本宫要拉拢的关键,但父皇必不肯我这么做,所以面上两家关系自然是越差越好。”

    最好差到这般人尽皆知,才能消除康帝的怀疑。

    “不对。”容玦开口,却依旧否定了她的答案,“分明有更好的办法,为何偏偏要拿这种事情作筏子?”

    污了自己名字,跟镇远将军攀扯上关系,到底意欲何为……

    姜盛月听他越剖析越接近真相,心知继续谈下去,势必要牵扯出更多,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倾身上前,装作张开双臂还要抱,待再度被隔开之际,脸直直朝前印了上去。

    一口,咬在容玦嘴角。

    “……”

    他脑子瞬间想起栖霞县主曾经言传身教过的如何驯服不肯就范的男子。

    ‘那便温言软语,轻柔哄骗,若再不行,便以吻封缄,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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