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号苗
午饭后，老刘带着两人来到2号苗场，这里不算大，但旁边就是大海，景色宜人。
过来的时候棕榈树丛中有一栋小别墅，南北面均是落地玻璃，老刘说这是老板专门接待客户的根据地。
由于他们这次的行程太赶，没来得及去会会老板。
下车后，依依径直往前走，然后从头到尾，把这的罗汉松看了个遍。
老刘跟在身后介绍：“这一批是贵妃罗汉松，你看它的叶，又肥厚又圆又短，叶片还很亮，很多人都喜欢这个品种。”
蜜蜜一只手环在胸前，另一只手撑在上面托着下巴，用一口标准的东北腔问：“为啥叫贵妃呢？”
“你仔细看看它，有没有一种美人含情舞动般的美感？”老刘站在一棵树旁，抬手比划了下。
一个那么刚硬的男人突然做出美女的姿态，着实滑稽。
蜜蜜点了其中三棵，让老刘给量下胸径和高度，她一边拍照记录。
“这三棵暂时先作为备选，我们去下一个苗场吧。”
“好，走咧！”看着号苗工作进展顺利，汪工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们来到最后一个苗场，这的规模与之前看的两个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比前两个加起来还要大80倍，一眼望不到场地的尽头，也就是说在这能有更多选择。
头顶是炎炎烈日，不到一个钟，三人已经是汗流浃背。
蜜蜜扎着马尾的头发全湿透了，不得已汪工回头把车开进来，三人走一段看一段。
偌大的苗场里，仅见到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工人。
老刘说：“今天没看到老师傅，你们刚看到的几个都是他的学徒，培育这些罗汉松需要掌握一定的方法技巧。”
汪工饶有兴趣的问道：“唉，像我这样的，老师傅会收我吗？”
“当然能，不过师傅领你进门，后面的修行还得靠自己。做这行很辛苦的，就是门技术活，而且每天都要在室外待着，估计没几天你就黑到你妈都认不出你了。”
“不怕，不怕，找个机会我也想来拜师学习，一般学两个月能出师了吗？”
“这个不好说，也要看天分，有的人学一个月就能出师，有的人学了半年还是不行。”
幸运的是，他们中途遇到老师傅，他也刚好有时间陪他们一块号苗。
看到真人才知道，所谓的老师傅并不是真的很老，而是他的资历老，老师傅年纪跟老刘差不多。
这一趟下来，蜜蜜见识到不少，也学到不少。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苗场里，不管贵的还是稍微便宜点的，很多都已经被人定下了，他们只能从剩下的当中挑选三棵。
蜜蜜选了一棵向左斜飘，一棵向右斜飘，还有一棵稍微高一些的罗汉松。
宁州市的很多人得益于地域优势，都或多或少的从事与罗汉松有关的工作，他们大多是世代生活在这的人。
蜜蜜过后才知道，老刘之所以天天穿着迷彩服，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是武警，退伍之后才回家乡跟着苗场的老板从事与罗汉松相关的工作。
包括苗场里的老师傅，他从初中毕业就开始从事罗汉松相关的工作，也算是为罗汉松事业奉献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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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七点，两人才回到晋安市。
原本汪工还想请蜜蜜在外面吃餐饭，被她果断拒绝了，想着人家开了一整天车也够累的，要是她只想赶紧回家洗澡吃碗面睡觉了，何况出了一天的汗，浑身黏糊糊的也不舒服。
第二天大早，两人来到动车站，准备坐四个钟头的动车到益阳号苗。
这次的目标是樟树和红花玉磊，汪工已联系好苗场的人，到了车站就会有人接车。
这天，益阳刚好下雨，两人穿着跑鞋，苗场里到处是泥，只要下车跑鞋就要报废。
还好苗场老板的家就在苗场附近，他先开车带他们回了躺家。
张老板家是一层红砖砌筑的平房，他老婆帮找了两双水鞋出来给他俩换上。
蜜蜜换上水鞋，叹道：“好多年没穿过水鞋了，下雨天，还是它最实用。”记得她小的时候，觉得水鞋太丑不愿意穿，每次都是曾书云逼着穿上的。
张老板笑了笑，用他那浓浓的口音说：“在我们这，到处是泥，不穿水鞋那得报废多少双鞋子啊。”
蜜蜜的眼光比较挑，看了很多才挑到一棵樟树。
他们一个人撑一把伞在泥地里走。
因为雨天，泥巴很快沾上鞋子，鞋子的重量越来越沉，有时陷进泥潭要很用力才拔起脚。
蜜蜜拍了几张雨天号苗的照片，还特地拍了张水鞋沾满泥的特写，发进部门群里。
最快回复信息的是水电佬：【[大拇指]辛苦了。】
行政陈薇：【[惊恐]鞋都变成这样了。】
接着建筑佬也发言：【蜜蜜辛苦了，注意安全。[连续三个大拇指]】
景观的小张回复：【[惊恐]】
过了好一会，陆波回复：【[大拇指]蜜蜜辛苦了。】
蜜蜜：【不辛苦，为项目做最后的冲刺。[加油]】其实就想让你们知道号苗不容易，我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张老板开着车带他们四处转，凡是有樟树的位置都去走一遍。
“这颗不错，下去看看吧。”依依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指着前面路边的一棵樟树。
因为是苗场，平时基本没什么人到这，只有他们带客户来看苗的时候才会有人，所以车子可以随便停放。
张老板很快停好车，蜜蜜下去第一件事就是给樟树来个多角度照。
蜜蜜满意的点点头：“就这棵吧，型不错，高度也够气势。”
汪工一看有点慌了，小声道：“这棵高度太高了吧，而且这么大……”最重要的是价格肯定要超标。
汪工的施工单位与蜜蜜公司签的合同是总价包干模式，所以必须严格控制好价格。
可蜜蜜以效果为重，价格的事，她相信汪工会与老板砍价的。
何况看了这么多，难得看上一棵满意的，一定要坚持拿下。
张老板也很好说话，汪工提出的要求他都答应。
看完苗后，张老板带他们吃了个便饭，然后安排他的弟弟开车送他俩到下一个目的地。
这两兄弟不管是体型还是作风，分别是两种风格，哥哥很瘦弟弟却很胖，哥哥沉稳弟弟一上车就听嗨歌。
唯一的共同点，两人都很热情。
一路上，他弟弟都在跟他们聊苗场的故事。
“其实我哥挺想要亲自送你们过去的，但是他腿不好，他以前开货车的，有一年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腿，现在都是靠装着支架才能正常走路。”
蜜蜜顿时恍然大悟。
她惊叹道：“难怪，他走路时有一点瘸，但是，他行动很快，走的比我还快，肯本看不出他腿不好。”
汪工回忆道：“他之前撩了下裤子，我看到他左边小腿是个支架，我当时挺想问下的，又不好意思。”这毕竟属于别人是伤心事，就担心问了他会难受。
“但他很坚强，自从出事后他就开始经营苗场，他们还有两个孩子，家里全靠他一个人支撑，我挺佩服他的。”
原来，张老板身上独有的沉稳谦逊，是因为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常人无法承受的事，是他对家庭的责任感才让他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