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一百颗头颅
鬼门关散发着幽幽青光，将山顶照得微亮。
财先生和刘谭清站在山顶边缘，看着中央的一白一黄两道纤细的身影纠缠着。
墨镜上显示着一条又一条的能量分析数据，财先生的眼神变得古怪和震惊起来。
刘谭清瞥了一眼身边出奇沉默的财先生，嘲讽道：“见到旧相识，话都变少了，莫非是什么老情人、初恋一类的？”
财先生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开口说道：“这女人虽镇守鬼门关，但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地府神力。”
刘谭清微微颔首，他显然是也早就感知到了这一点，那被财先生称作是“姬瑜柳”的黄衣女人挥舞剑芒，那浩瀚沁凉的感觉他之前曾在自己的得意门生崔麒身上感受到过。
那是来自北斗守护神的神力。
反倒是那一直以来裹在白袍当中的那位，宽大的袖子中却不断地挥出一道又一道阴冷血腥的地府神力匹练。虽然身形瘦小，但凛冽的气息却令人望而生畏。
锵——
姬瑜柳手中的神剑发出一声轻吟。
“飞花。”
道道神光以姬瑜柳为中心，刹那间扩散开来。
那是一片片淡黄色的花瓣，挟裹着浓郁的生命气息，向着四周飞散。
象征着死亡入口的鬼门关，此刻竟成了一片花海！
只是那花海之中隐藏的森然杀机却让财先生众人纷纷眼瞳一缩，竟是比白袍老妪身上的地府杀伐之气还要骇人几分！
刘谭清眼中光芒一闪，将手中的桃木长剑狠狠地插入地面。
灵力注入，木剑微微闪亮，伴随着白袍老妪在木剑之上还些许残留的一些地府神力，刘谭清勉强地撑起一面漆黑盾牌，挡在自己和财先生身前。
白袍老妪大袖一挥，紫黑色的烟气从袖口滚滚涌出，宛如蛛网一般将靠近的花瓣尽数捕获。
只是周围的花瓣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轻颤着，竟是瞬息间便改变了方向。
于是白色的宽袍白随着紫黑色的烟气，在一片黄色的花海之中闪转腾挪，像极了一颗颗不停闪烁的“星星”。
但令一旁财先生脸色阴沉的是，那淡黄色的花瓣竟是如影随形，任凭白袍老妪如何诡异的消失、出现，总是能准确地跟上他的身影。
这女人何时如此厉害了……
正想着，财先生只觉得身上一寒，抬头一望，只见不远处高举利剑的姬瑜柳正望向了自己这里。
虽然姬瑜柳的“飞花”气势逼人，适才白袍老妪挥洒在闪烁之中挥出的匹练也炸开了她的黄衣，在其左臂之上炸出一道恐怖的伤口。
“零婆婆，别玩儿了。”财先生佯作镇定地喊着。
姬瑜柳听得财先生如此一说，黛眉微皱，只觉得身周围的空气慢慢变得粘稠，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但下一刻，环境却又恢复如常。
感觉好像周围的空间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深吸一口气，白日晴空之上似是闪亮起了一点星光，接着姬瑜柳的左臂竟是肉眼可见地复原了。
“凝！”姬瑜柳口中清喝，片片飞花瞬间回拢，在其身后竟是凝成了一轮圆月！
那被称作“零婆婆”的白袍老妪身形闪烁，再度出现时已是来到了财先生身旁。此刻的她，一袭白袍已经破破烂烂，身上被划开诸多血痕，雪白的衣袍之上也沾染了几点血红。
“许久不见啊……”财先生开口，言语间有些复杂，“没想到你竟是酆都的人。”
姬瑜柳冷哼一声，周围的温度骤降几度，美目之中倒映着财先生的身影，森然的恨意和杀机不加掩饰的爆发。
“圆月飞花！”
一声清叱，凉意伴随着锋锐之气刹那间扩散。
只是那零婆婆岿然不惧，伛偻的身影反而前踏一步。缭绕的紫黑色烟气在其身前瞬间凝结，无形的力场竟是将那圆月飞花生生阻隔在财先生三人十余米开外。
轰隆——
这一击虽然并不是姬瑜柳的全力一击，但被零婆婆轻而易举的阻挡下来也让姬瑜柳脸色微沉。
遇到对手了。
涌动的气流将几人的衣衫吹得是猎猎作响，先前零婆婆双袖飞舞，姬瑜柳倒是不曾注意，如今这才发现，她的左袖竟是空空荡荡！
那兜帽依旧遮着零婆婆的脸，她伸出自己完好的右手，那是宛如枯木的一只纤细的手，皱皱巴巴，像是骨头外面只贴了一层树皮！
那只手在身前的紫黑烟气中轻轻一抹……
一本精致的黑色法典赫然显现。
仔细看去，姬瑜柳竟是觉得这法典和缔结神书有几分类似！
“法则一：神非不死不灭。”带着些许青涩的女声从兜帽之下传出。
这让姬瑜柳听了微微一愣：这哪里像是“婆婆”的声音，说是二八年华的姑娘都毫不为过！
就在这愣神之际，她周围的空气再度变得粘稠。
这次，姬瑜柳终于感知到了环境中什么发生了变化。
是法则！
恍惚之间，她感觉到整个山顶的空间中，丝缕的金色被渐渐地抽离到零婆婆身前的法典中，像是……被吃掉了一样！
而随着金色法则的抽离，她的神体也发生了某种变化！变得不再无坚不摧，她感受到了一丝痛感。
这是……他的领域！
姬瑜柳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人间的灵者和天庭地府的神灵要获得领域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是修行到相应的境界，能够将自身神灵力或者灵力从体内反哺所在的世界，引动世界共鸣，进而形成自身的领域。
在逆界当中撑开的逆界光环，便是一种最简单的领域。
而第二种则更为稀有，伴生领域。
本身便具有超乎常人的感知，加之守护神的本身就是领域的集大成者，这两个条件之下，灵者才有极小的概率形成伴生领域。
它们的拥有者几乎都能够觉醒成为神语者，并且能够随着修行的不断提升而不断进化！
显然，伴生领域，更为强大。
而面前的【零婆婆】借助法典作为媒介，释放出来的这个笼罩了整个山顶的领域，更是触及了世间至高的法则！
“他们都说……神，不死不灭，世间的任何生灵穷其全力也无法伤其分毫。”【零婆婆】那清脆的女声十分悦耳，像极了豆蔻年华的少女，和那枯槁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于是我献祭了我的左臂，刻下了法典上的这第一条法则。”
锵！
【零婆婆】将手伸进法典之中，随着一声金戈之声，竟是从中抽出了一柄足有七尺长的斩马刀！
斩马刀，刃长三尺，柄长四尺。
足有那【零婆婆】老妪的两倍高！
刀身之上，煞气滔天，点缀着斑驳的暗红，那强大的波动……
姬瑜柳眼瞳一缩。
那是神血！
“我这斩刀，前后三百余年共计斩了99名神仙。”
“今日，就让你做我斩下的第一百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