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段明出事
段明知道的信息不算多，东拼西凑只能得出一个小窝点，张哲决定从这个窝点入手。
“段明的父亲在那吗？”梁晔想起那个被保护起来的十几岁的男孩。
“啪”张哲合上笔盖，“我们会尽力保证他的安全，他知道的事肯定比段明多，很有可能是突破口。”他起身朝梁晔点点头。
梁晔选择了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神清澈而坚韧。
按照计划，梁晔带队埋伏在窝点附近。经过几天的勘察，梁晔发现这个窝点选择得颇有考究。
“这附近只有一条进村的路，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很快就被会被发现。这里的村民有用牲口驼东西的习惯，他们只要把东西装成普通庄稼作物放到牲口身上，就可以不引人注意的带货进出。”
“可恶，还好队长先见之明，这群孙子，害我们兄弟爬了几天山翻过来，等着吧，等老子逮了你！”独狼看着不远处那群人假装村民自由进出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夜色降临，黑熊根据指示，谨慎地靠近窝点，举起麻醉枪对准了躺在院子的黑狗，黑狗嗯哼了几声，沉沉睡去。
黑熊做出“来”的手势。梁晔正准备靠近，耳边传来停止行动的命令。黑熊接到命令，立刻撤了回来。
村里的一天开始得总是特别早，天微亮，鸡鸣狗叫，村民开始忙碌了。
“队长。”独狼欲言又止。
“等命令”梁晔的语气十分平静。
天彻底亮起来，阳光透过森林洒在梁晔脸上，树影斑驳。春日的阳光总带着丝丝暖意，从心底溢出的暖意。
麻醉醒来的黑狗，“咔咔咔“地咳个不停，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有人探头出来左右侦查了一番，又退回去，久久没再出来。
“队长，他们好像察觉了，再不动手，就……”蟒蛇看着眼前的情景，知道那群人该是有了警觉。
“等命令”梁晔依然一脸平静。
屋里的人已经准备逃窜，梁晔一行人终于等到了行动的命令。一番激烈交战，歹徒逃亡路上劫持了一名村民。
梁晔持枪和劫持人质的歹徒僵持着，歹徒后退一步，梁晔紧跟一步。
“梁晔，让他带人质走。别太明显。”耳机里响起梁晔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句话，他明白这句话意味着这个“人质”将来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也许是个天生的演员，梁晔把“别太明显”演绎得淋漓尽致,歹徒还真以为是因为人质才死里逃生。
“这才是真正的计划，对吗？”梁晔的眸光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语气充满了怒气。
张哲眉头紧拧，叹了口气，“是”。
“为什么？”
“只有这样你们的表现会才更让他们相信，人质就更加安全。”
“所以我猜对了。”梁晔冷峻的脸庞一动不动，斜着眼看了看张哲。
“是。”
“他有家人吗？”
“你是军人，你应该比我懂。”
“嗯，我懂。他家人怎么安置？”
“转移了，现在他的家人是我们的人。”
“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被装上芯片对吗？”
“他们是警察。”
青筋蔓延上梁晔的手臂，他紧咬牙关，红血丝渐渐爬上眼球，他转身盯着张哲看了两秒，直挺挺地向后转朝着窗外的国旗敬了礼。
他明白那群人选择了一条可能再也回不来的路，但如果让他选择，他也会去做这样的事。
身后是祖国，是百姓，总要有人挺起胸膛站在前面，而他们正是这一群人。
“段明的父亲呢？”梁晔想起这么个人。
“已经安排了人给他取芯片，其他的能不能问出来现在还不知道，过几天恢复些就转走，不能留在这里。”
“嗯，我先回去了。”
边境的夜晚看上去总是那么平静，昆虫窸窣作响，清风微拂，还能闻到淡淡的植物的清香。这样静谧美好，却又处处潜藏着危险。
梁晔忙完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打开手机看到苏榆语的消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仿佛把他的对话框当成了备忘录，“今天天气很好”“老哞今天又闹着出去玩”，她很懂事地一句关于这件事的话也没有问。
梁晔心思有些沉重，“苏老师，你似乎把我当成了备忘录。”
“因为，知道你看到会回复。”
他让她好好生活，她明白不该问的不问，却又忍不住担心，只能将他当作备忘录，不厌其烦地发着消息，絮絮叨叨着每天的生活，她知道他回消息的时候就是他平安回来的时候，所以她不问。
她不问，他不说。这大概是他们最默契的一次。
梁晔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日复一日地训练。苏榆语也还似往常一样，忙忙碌碌。
平静的日子总是太少，梁晔回来不过一周，又接到了张哲的电话，“你还是来一趟吧。”
不好的直觉涌上梁晔的脑海，向上级报告后很快赶到警局。
张哲见到梁晔的时候，沉思中微微上撅的嘴唇慢慢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缓缓开了口，“出事了。”
“怎么回事？”
“原本计划昨天将段明的父亲转移到市里审问，路上出了事。”
“象牙？”
张哲怔了怔，眼皮沉重地闭上，用力地点点头，“嗯”。
梁晔左右看看，没有人，“还有谁知道他要转去市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过了，不可能，要是我的组员，我们根本抓不到任何人，早在行动之前他们就收到消息了。”
梁晔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直觉告诉他除了张哲的组员，张哲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梁晔的声音透着一股狠烈而隐忍的意味，“还有谁？”
“时机还没到，我会找到证据的，再等等。”经过这次的事情，张哲隐隐也猜到了是谁，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恩师会是这个人，没看到证据之前，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
梁晔见他的模样，猜到了这个人肯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他才这般不愿意相信，隐隐也猜到了是谁。
他也明白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能拿那个人怎么办呢，指不定还要打草惊蛇，将这个事放下以后，他想起那个十几岁的男孩，“段明呢？”
随着张哲缓缓低下的头，一声愤怒中带着惋惜的“死了”传到梁晔耳里。
“你不是说会保证他们的安全吗？”梁晔的语气充满了怒气。
“对不起，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会找到证据的。”
梁晔想起那个十几岁的少年，是自己劝他、帮他走到了这里，最后却让他丧了命，梁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梁晔回到队里又是深夜，独自坐在桌前，盯着桌面的手机看了许久，始终没有勇气摁亮那个屏幕，他害怕会看到苏榆语的消息。
她问他“梁晔，他也会好好活着的对吗？”的时候，他明明回答的是“嗯，会的。”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呢。
再三思考，他还是决定第二日再告诉她，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苏榆语收到消息的时候，脑海里闪过那个人瞪着大眼浑身僵硬地躺在河边的模样，眼里再也容不下那一汪泪水。“他在哪？”手指颤抖着写下几个字发给梁晔。
“你现在不能见他。”
“为什么？”
梁晔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苏榆语的消息，他不想让苏榆语搅进这件事里，他担心苏榆语会因此受伤，只能回了她两个字，“信我。”
苏榆语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又忍不住地难过，自己难道没有信他吗？可是他明明说过段明会好好活下去的，可是现在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苏榆语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既然梁晔不告诉她，她干脆独自跑去了警局找张哲。张哲没有让她见段明，见她落寞的表情，心中不忍，“后天，段明下葬，地点在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