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奸佞九千岁化身娇气小软包(15)
“是哪个大人指使你的?”
“是他,就是他!”小圆伸手指向了李烨然。
“放屁!我都没见过你。”李烨然恼羞成怒,愤怒的指着他大吼道,转头对着皇上,“父皇,父皇你要相信我啊,我是你儿子,我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怎么会听信那个叛贼之女找来的罪证!”
“哼。”
台上,往日对他极好的父皇此刻眯着眼睛,眉头凝成一股绳,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他隐隐感觉不对劲。
这次……好像是来真的。
“嘭。”李烨然猛地跪在地上,全身抖如糠筛,脑袋死死扣在地上。
冰凉刺骨透过头皮一直到心脏,心脏锐冷,沉到了谷底。
谁能想到……到底是谁在陷害他!
“大皇子,承认吧,人证物证俱在,小人也无法帮您了。”迟甫猛地跪在了地上。
面对皇上,衷心恳恳地说,“陛下,大皇子虽然犯错,可是您念在他年轻,尚不知处事,饶他一条命吧!”
“军师!”李烨然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最信任的臣子竟然不带犹豫地将事情承诺下来,心中一惊,抬起脑袋,“军师你都不相信我吗,真的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
迟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动于衷,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将头颅贴在地面,“请陛下明鉴!”
皇上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心脏传来微微的抽痛,有些喘不过来气。
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他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太子。
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
“传朕指令,大皇子李烨然陷害千氏,将其满门抄斩,并与胡人相通,证据确凿,念其身位,特派率兵前往领山掷攻打胡人,守卫北原疆土,以抵罪过!”
皇帝顿了顿,将视线望向了不远处的鹿苓,“至于千家长女,身受冤屈,致使千氏三百多口人死于刀下,特赐其女黄金百镒,白璧一双,虎符一支,良兵十万,封鹿苓为一品护国女将军!”
“臣,谢主隆恩!”
鹿苓眼眸闪了闪,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指令。
这老皇帝,表面上是在惩罚李烨然,实际上也就是为了增长他的权力,到战场上培养他,树立威信罢了。
这男主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男主光环真不是盖的。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张嘴刚想说什么。
猛然,心脏抽痛的厉害,一阵眩目涌了上来,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一道急忙尖锐的太监音。
夜晚。
京城最大的青楼此刻正灯光通明,人声鼎沸。
三楼雅间内,檀木熏香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木椅上,女人白皙光洁的玉足闪着莹莹光泽,竟比千金难买的白玉石地面还要让人移不开眼。
随着女人漫不经心地晃着身子,木椅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女人轻靠在后背椅上,纤细葱段般的拇指和食指把玩着一把折扇。
淡红色的折扇正好与她身上鲜艳的红衣融为一体。
妖艳至极,奢靡绯艳。
她的脚下,两名女子跪在地上,低着脑袋。
鹿苓指节微动,扇叶猛地合起。
微抬起身体,上挑的凤眸睨着底下的两人,红唇勾起,“你是说,明晚他们要在这里暗杀李烨然?”
“是的主上。”青衣女子恭敬地回复道,“明晚是名震京城的花魁初夜,无数达官贵人皇子都会来。表面上是为了看花魁,实则是为攀拢关系,还有一些暗下的情报传播。”
花魁初夜……
鹿苓细细揣摩道,“对方派了多少人?”
“暂时不明,这两日,青阁的不明人员骤然增加,很多看起来不是咱们皇都的人也都来了。”
鹿苓又靠了回去,“他们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跟正常人无疑,一进来就搂着两个姑娘去雅芳内。但是咱们青阁里面的姑娘各个都会武,虽然不强,但是也能通过他们的脚步和平日的训练看出来,他们的实力恐怕居高不下。”
“最后咱们的姑娘第二天全部都是晕晕乎乎的醒来,问她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知道。”
【女王,你说这是不是胡人啊?】狗蛋挠了挠头发。
——胡人,也有可能。
鹿苓沉了沉眼眸。
这些日子,她大致了解了朝堂的局势分布。
表面上都知道小家伙是最大,可是太子党,太傅党和皇帝基本上达成共识。
共同抗击着小家伙。
小家伙的处境不容乐观。
这个时候,谁能害李烨然?
或者说,刺杀李烨然后,他们会得到什么好处?
李烨然平日里留恋女色,玩忽山水,惹的人倒也是多。
可是这么分析下来,还是小家伙的可能性最大。
难道是,有人要借刀杀人?
呵。
他既然敢来,那就试试好了。
鹿苓点了点头,余光瞥过地上的两人,“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主上……”另外一个黄衣服的女子似乎有难言之隐,猛地抬头想要说什么,却被青衣女子打断。
声音带上威胁,“小黄!”
转头对着摇椅上的女人低了低头,“主上,我跟小黄就在门口,您有事情随时吩咐我们两个即可。”
轻声呵斥道:“小黄,下去。”
又用眼神扫视了一眼她,见她乖乖起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鹿苓挑了挑眉角,似乎对面前发生的事情有些兴趣。
却也没说什么,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扶手,望向她们两个若有所思。
就在关门的一刻,女人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不,主上,求求您,求求您有时间看看墨墨吧。”
“小黄!”
“咚——”门被关上。
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鹿苓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的玻璃窗前,凝望着一楼大厅的歌舞表演,还有不少宾客拍掌叫好。
一副人模狗样的,眼底的贪婪和欲望掩盖都掩盖不了。
也是。
在这繁华京城经久不衰的青阁一直都是达官富人所到之处。
这里的一切只能有一个词来形容——奢侈。
无论是从装修风格,还是所用的家具地板墙面,又或者是里面的男倌女倌,都是外面千金难求,高高仰望的。
所以这里,不仅是女倌花魁,如果想要,也可以有男倌相陪。
墨墨。
鹿苓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
顺着她的视线,望向了一楼台上正在翩翩起舞的男子。
男子一身墨色衣裳,三千墨色长发乖巧的搭在他的身上。
远远的望去,如同蝴蝶般轻盈。
他不像是个小倌,更像是一个文人气质的富家子弟到此一游,身上有一种独到的气质,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注意到。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鹿苓往下看他时,正好赶上他一个转身,视线瞬间与他对视上。
那双眸子。
充斥着泪水,无奈苦涩又像是思念到极致,压抑不住的爱意。
鹿苓微楞。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女王,咳咳,那个。】狗蛋不好意思的哼哼了一下。
猛地从空间中闪身出现在鹿苓身边。
还是没有长个,五六岁精致的小男孩,璞玉般的小脸上还有红盈盈的婴儿肥嘟嘟着,可爱极了。
狗蛋仰头嘟着小嘴,“女王,您之前的记忆是不是还没有接收,那个墨墨是原主的情人,原主一直花钱养着他,没有让他出场过。可能是千家出事之后,他才出来的。”
“原主的,情人?”鹿苓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对底下的男人没有了再看下去的兴致。
原主惹得桃花债。
啧。
“走吧。”
鹿苓拍了拍狗蛋光溜溜的脑袋,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喂,你笑是什么意思嘛,我明明已经有好几根头发了!”狗蛋噘着嘴,不开心地嘟囔道。
望向面前女人摇曳的身影,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小个,伸出短胖短胖的小手还真摸了摸头。
明明是有头发的好不好!
再次抬头,面前已经没人了,狗蛋跺了跺小脚丫子,“女王等等我唉!”
一楼大厅,此刻喧闹成一团。
“五十两黄金!让他陪爷睡一晚还不够??”
“爷啊,不是不让您睡,是墨墨确实只是卖艺不卖身,小店这边不能强迫人家啊是不是。”老鸨笑盈盈的声音传来。
“草!什么狗屁卖艺不卖身,什么东西!穿的那么骚气,还用眼神勾引爷,爷就算是在这上了他,你们连个屁也不能放!”
男人的音量猛一提高,说话有些浮,夹杂着猖狂的笑声。
“官人这么说就不是了。”老鸨声音也沉了下来,似乎对这种客人见怪不怪了,“咱们青阁虽然没有什么权利吧,但是基本上的背景还是有的,您可要想清楚,在这里闹事的后果并不是你能承受的。”
男人更加来劲了,“呵呵呵呵,放他妈的狗屁,嗝~有,有什么是爷承受不了的,你知道爷的身份吗,翰林院掌院学士,是你能惹得起的?”
“……”
鹿苓刚下来,就大厅内的桌椅多数都歪倒在地,桌上的茶杯陶瓷打翻在地。
不少客人们也懒得管,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笑话。
基本上都是男人,离远了些站成了一个大圈,手中还不忘搂着女人戏弄着。
穿着墨色衣裳的少年静静的站在最中间台子前一点的位置。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瘦弱的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很瘦,很轻,很弱。
就像是一个纸片人一样,风一吹就会被刮飞。
这是鹿苓给他的评价。
他似乎跟这场由他引起的闹剧没有一点关系,果真有种出淤泥而不染之气质。
难怪被评为“青阁之草”。
他的面前,一个长相不算丑陋的瘦弱男子面红耳赤,一副酒气冲天喝醉的样子。
他的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一只手叉腰,脑袋还往前够着。
尖嘴圆脑,耳鬓还有不少毛。
那极瘦的小身板,让鹿苓不由得想起来了她之前在动物园看见的猴子。
这就是猴子的鼻祖吗?
呵。
别说,还真是有点像。
鹿苓的视线从他身上缓缓挪过,转移到了低着头的少年身上。
想要搞基还这么光明正大,还真是……
胆子大啊。
“草!老子要定他了,你们能怎么办吧!”面前老鸨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像是触及到男人的一根神经一样。
男人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一脚踹翻了他脚底下的椅子。
“小易,再加一笔,一把椅子五千两。”老鸨倒是不着急,轻飘飘的对着身后跟着的小姑娘说道。
男人气得胸腔来回浮动,怒骂一声,“靠!”
转身大步走近离他不远处低着头的男子身旁,伸出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美人,你是我的!”男人狰狞一笑,大手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
老鸨丝毫不着急,淡淡地嘱咐道:“摸了墨墨的脸,五万两黄金,加上。”
“草!老子就摸,就摸怎么样,你们能拿我怎么样!”不听话的又摸了一下。
“摸两下,十万两黄金。”
男人怒骂一句,“爷有的是钱,但是爷就不给!”
鹿苓本来站在边上看着热闹,手里还拿着把扇子略有闲情雅致的望着热闹的源头。
可是,本该低着头的少年瞬间抬起头,望向了她。
一瞬间,两人又对视上。
男子眼中的悲凉是止不住的让人心疼,如同破碎的星河,光逐渐在陨落。
“咚咚咚——”鹿苓感受到心脏一阵锐痛。
像是胸腔中凝聚着巨大的感情想要迸发出来,又被她给压制下去。
“怎么回事?”鹿苓收回扇叶,红色流苏扇柄抵在胸口前的位置,皱了皱眉头。
这里,怎么怪怪的。
这不是她的感情。
原主的?
原主很爱他吗?
鹿苓的视线再次望向了男子。
男子此刻已经转移了眸光,似乎是在接受宿命,被男人摸上摸下的玩弄着,荣辱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却又让人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绝望气质。
这种感觉让鹿苓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被别人的感情左右着,哪怕是原主的。
“呵忒——看吧,我就算是在这玩弄他又怎样,你们谁能来阻止我!”瘦弱成猴子般的男人笑的更加大声,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