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有我就行了
北疆地处草原，这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骑术一个赛一个的精湛，性情也一个赛一个的粗犷，可从来没有女人就只能待在家里的说法。
所以，哪怕是在大安朝的地盘上，北疆这些使臣也并不会就瞧不起女人了。
之所以如此，无非也就是想将姜娆从谈判中挤出去而已。
至于原因……
姜娆在与西凉的谈判之中的表现，都已经在京城传遍了，甚至因此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北疆这些人已经到了京城这么一段时间，自然不可能全然不知。
哪怕撇除这些，以北疆人对大安朝的了解，姜娆一个女人能出现在谈判桌上，这本来就已经足够说明她的厉害之处了。
既然如此，当然最好在谈判正式开始之前就将姜娆挤出去。
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这点小算计是起不了作用了。
“下面的人无礼，还请这位……夫人刚见谅了。”北疆使臣中领头之人略带了歉意地道。
姜娆微微一笑：“倒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大安朝倒不是没有男人了，而是我这个女人就可以应付你们，自然也就不用其他人出面了。”
此话一出，北疆众人都齐齐拧眉。
虽然是他们先使小聪明的，但姜娆这话，也太让人生气了。
若不是这是在谈判桌上，这些都生得人高马大的北疆人怕就得翻脸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领头之人，这才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来：“姜夫人……哦，对了，按着你们大安朝的习惯，我得称你为穆夫人才是……”
“穆夫人，事关两国生计，我们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那……谈判这就开始？”他道。
姜娆点头。
坐在她身边的穆珩，这时往姜娆这边靠了过来，将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程度：“阿妩，待会儿往死里给他们压价！”
哪怕北疆人先前那些话只是他们的策略，还是没能奏效的策略，这也足够让人火大的了。
拿姜娆女人的身份说事？
呵，大安朝的人都没说什么，轮得到这些北疆人？
姜娆扬唇一笑，回道：“那是自然。”
然后……
北疆众人就真正的感受到了姜娆的厉害之处。
对于茶马互换一事，无论是大安朝还是北疆都早已达成了共识，唯一需要谈的就是到底多少斤茶换一匹马。
在谈判开始前，北疆众人还想着，大安朝这些年来因为战马的原因，可没少在北疆手里吃亏，必定是急需战马的，只要捏着北疆那些神骏的战马，不愁不能换个好价钱。
可真正谈判起来，他们才知道姜娆到底有多有多难缠。
“一匹马换一百二十斤茶？”
“这不可能！”
“大安朝的每一斤茶叶，都需要经过采茶、炒茶等多道工序，一百二十斤茶，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更何况还要将这些茶叶运到北安府去，一百二十斤，你们也真会狮子大开口！”
“我最多能给你们三十斤！”
北疆众人看着对面油盐不进的姜娆，一时也头疼不已。
“三十斤绝对不可能！”
“我们北疆的战马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每一匹战马从出生到喂养，甚至是调教，也一样会花费大量的精力，若大安朝只能给出三十斤这样的价格，那这谈判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姜娆倒也不急：“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诸位倒是不妨先听一听。”
北疆众人对视一眼。
“穆夫人请说。”
到得此时，北疆这些人又哪里还敢再小看了姜娆？
姜娆缓缓道：“诸位都再清楚不过，你们的战马也是有上下之分的，同样的，大安朝的茶叶也有优劣之分……”
北疆众人点头。
他们之所以开价那么高，怕的就是大安朝会拿劣质茶叶来换他们的战马。
但同样的，大安朝也同样会担心北疆人会拿下等马来换茶叶。
“既然你我双方都有这样的担忧，那倒不如试试我的办法，两国划分一个准确的标准，将大安朝的茶叶和北疆的战马划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茶叶可换上等马，下等茶叶可换下等马，当然了，若是贵国愿意拿上等马来换下等茶，自然可以换到更多数量的茶……”
总之，上等马可换中下等茶，但中下等马不可换上等茶。
北疆众人商量了一会儿。
无论怎么看，这个办法都是最公平的。
不过……
这个据说很是狡诈的大安朝女人，她主动提出这样的办法，真的有这么好心？
北疆众人都有些狐疑。
姜娆淡淡地道：“诸位倒也不必如此看着我，在这件事里，我可是真没给诸位埋什么坑，无论是茶还是马，都是两国急需之物，而我出身于姜家，本质上来说，我参与到这次谈判之中，其实就是在做生意，只不过是做的国与国之间的生意。”
“既然是做生意，公平自然是最重要的，公平的生意才能持久，我倒也可以使劲儿压你们的价，但时间久了，贵国心气不平之下，难免会出现私底下与大安朝的商人买卖的情况……”
这确实也是姜娆的一个重要考虑。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商人的禀性，只要有利益，就一定会有人去逐利。
若是两国之间的茶马交易不那么公平，最开始时北疆可能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但时间长了，私下交易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北疆人也不是冤大头，一匹马能换到更多的茶叶，他们又岂会在乎是与谁换的？
而这也必定会引起大安朝众多茶叶商人蜂拥而至。
真到了那时，两国之间的茶马互市，也就算是走到了尽头。
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进行一场公平的交易，直接将后面这些可能出现的麻烦掐灭。
北疆众人商量了一会儿。
“此计可行！”
“不过……无论是我国对马匹的定等，还是大安朝对茶叶的定等，都需要得到对方的认可才行！”
“这是自然，我早就说过了，这是一场公平且公正的国与国之间的交易！”姜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