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自信
“这些年来，姜家的海船回来时，其实都有带回来自海外的生丝，只不过前些年海外出产的生丝数量并不是太多，所以才没有引起注意而已。”姜娆道。
最近这几年海外的生丝产量也跟得上了，姜家在海外可是收了不少的生丝。
至于为何是只收生丝，而不是收成品的丝绸……
那当然是因为，姜家其实还是留了一手，并未将丝绸的织染工艺传到海外去。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
因为这几年在苏杭能够收到足够的生丝，所以海外收到的生丝除了带回来一些，大部分倒是都保存在了海外，反正生丝只要保存得当，是可以放上好些年头的。
这一攒，可不就攒了许多么。
今年也是巧了，其实在苏杭一带的生丝价格开始往上涨之前，姜绎就已经吩咐了出海的船将所有的生丝都运回来。
这不，一点时间都没耽搁。
“这真是个巧合啊……”
姜娆这样叹道。
谁也没想到，那些人会选在这个时候算计姜家，还正好就选了拿生丝来打击姜家。
可不就是巧了吗？
“只能说，老天爷是站在咱们这边的。”穆珩道。
说着“咱们”这两个字时，他还一脸的骄傲。
姜娆看着他，轻轻笑出声。
谁都知道银子好，可在权贵之中，谁也都是看不上商人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惋惜于穆珩竟然娶了姜家女了。
倒是穆珩自己，不仅不觉得委屈，反而还这样骄傲。
见着姜娆的表情，穆珩哪里还能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一本正经地道：“阿妩，能娶到你，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大的幸运，那些外人能知道什么？”
姜娆缓缓绽放出一个笑容来：“那自然！”
在世人眼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行商之人更是下品之中的下品，但姜娆生在姜家，却从未这样想过。
穆珩很好。
但她也完全能与他并肩。
若是连这样的自信都没有，一味觉得自己低于人下，这样不平等的两个人，又如何能相携着共度一生？
……
姜家以及姜娆能够一直保持心态平稳，只自在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但那些看戏的外人却是一个个的只恨不得凑到姜家去，只为了看看姜家人是真的淡然自若，还是只是故意装出来的。
只能说，都是闲的。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临近腊月，闲得没事做的众人开始忙碌了起来，倒也没有那么多人再见天儿的盯着姜家了。
进了腊月，很快也就要过年了，年底可是有着很多的事要做，不仅要准备年货、准备年礼，还要洒扫除尘、添制新衣，掌中馈的当家夫人们更是还要盘账，也确实没空再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也就是这时，倒是闹了些笑话出来。
十一月二十八，姜娆手底下所有铺子的掌柜都带着账册来了穆宅。
姜娆不喜欢将半年或是一年的账压到年底一起盘，所以每个月总会抽了一日让掌柜们过来，如此不仅能让自己轻松些，也能及时了解到各铺子的情况。
能被姜娆放在铺子里做掌柜的人，都是姜家的老人，也都是精明且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账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姜娆将手里最后一本账册放到一旁，冲着一众掌柜们点了点头：“辛苦各位了。”
一众掌柜们都连道不敢。
他们中有好些人都是姜家的家生子，就算不是姜家的家生子，也都是被姜家一手扶持起来的，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姜娆可都没有亏待他们，将他们放在铺子里做掌柜，也是给了他们一些干股的。
可以说，放眼京城，不会再有比姜娆更大方的东家了。
他们打理好铺子，不仅是为姜娆赚银子，也同样是在替他们自己干活儿，又如何会觉得辛苦？
姜娆笑了笑，正欲让掌柜们各自回去，便见着其中有几位掌柜正在用眼神无声地交流，明显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顿了顿，姜娆道：“容掌柜，你们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被点了名的这位容掌柜，是云想衣的掌柜，和另外一位打理着胭脂水粉、香膏香料等一应女子所用之物的铺子的花掌柜，是姜娆手底下这以些掌柜之中唯二的女子。
姜娆注意到的，正在无声交流的掌柜之中，就有容掌柜和花掌柜。
容掌柜轻咳一声，“东家，倒也不是有什么事，就是最近这几日在铺子里听说了一些事，想着东家可能会有兴趣……”
“哦？”姜娆倒是来了些兴趣，“容掌柜不妨说说。”
容掌柜顿时就提起了精神，“东家，是这样的……”
说起来，这还是关于安国公府和定远侯府的闲话。
最近临近年底，各家都在开始提前备年货了，要知道后宅里有那么多的事要打理，若是要临近过年了才开始准备，那还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子呢。
所以每年十一月底，各家就已经开始忙碌了。
安国公府和定远侯府自然也不会例外。
姜家手底下的铺子多，涉及到的行业自然也就多，因为姜娆的这些铺子有好些都做到了同行之上，所以各家总是免不了到这些铺子里来采买。
久而久之的，铺子里的掌柜们倒是将各府采买的管事们都认识了。
“东家，您是不知道啊，安国公府和定远侯府负责采买的管事，往年都是红光满面的，可今年却都是一脸的愁苦，不仅没有了从前的出手大方，反而变得格外的抠搜起来，便是一块普通的棉布都得跟铺子里的小伙计杀许久的价……”
容掌柜说到后来，眼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花掌柜也忍不住道：“是呀东家，安国公府的刘管事往年采买东西可是从来不还价的，前两日过来买府里主子们要用的玉容散，就只差没拼了命的杀价了……”
玉容散要用到许多名贵药材，价格自然不会便宜了，那刘管事非要玉容散不可，还恨不得不要银子白送他，铺子里的小伙计差点没跟那刘管事吵起来，到最后刘管事还是只能灰头土脸地掏银子。
花掌柜想想当时的情形，不由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