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铜牌
最后，自由滑比赛，褚西谚和阿纳托利都揉着屁股上场。
阿纳托利呲牙咧嘴的做热身：“奥列格真的下手啊！”
褚西谚垮着脸做拉伸，待会他比托利亚先出场，时间很紧。
奥列格毕竟是老牌教练，哪怕气极了下手也极有分寸，照着屁股肉最多的地方啪啪来两下，收着力也不算疼。
俩人单纯是觉得自己被打屁股，男子汉的尊严得到了挑衅，理智上又知道偷偷拿了奥列格的巧克力，是自己理亏，不爽罢了。
“托利亚，帮我把喷发胶。“褚西谚一手将头发后拢，一手将发胶递出去，眉眼冷淡。
他世青赛一比完，就把头发剪了，虽然教练们都直呼可惜，长发的西西真的像小仙子一样漂亮可爱。
褚西西：小仙子达咩！
兴许是15、16岁小男孩的共同心理，不想被夸漂亮，希望得到的赞美是帅气、爷们，褚西谚头发剪得毫不留情，现在的头发长度将将够到下巴，清爽利落也方便做造型。
比赛前用卡子别住，喷上发胶，就不会往眼前跑。
他这个赛季准备的自由滑曲目是《六月船歌》。
《六月船歌》是俄罗斯著名音乐家柴可夫斯基所作，描绘的是夏日的夜晚，人们坐在小船上在湖水中飘飘荡荡，悠然自得，水中倒映着月亮，随着小船划过，月影荡漾之情景。
六月，俄罗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气候宜人，青草葱葱，野花摇曳。柴可夫斯基根据诗歌中描写的波光粼粼、水波荡漾的意境，采用“船歌”体裁，并以之命名。
褚西谚五月份到达俄罗斯，安顿好后经常会被莫洛斯和阿纳托利带出去熟悉环境，俱乐部远离市区，月圆水清，他立马联想到这首家喻户晓的夏夜名曲，并将这个曲子敲定为自由滑赛曲。
成年组自由滑与青年组不同，时间在4分30秒，共有5个单跳和3个连跳共8个跳跃，体力要求比青年组大得多，褚西谚表情十分严肃。
他和奥列格握手，模模糊糊好像听见他让自己别紧张，没回应，离开挡板前一秒，他注视着自己的momo教练。
画士字确认轴心。
放轻松褚西谚，4分30秒罢了，你可以。
摆动手臂放松身体。
想想你和莫洛斯他们出去的那晚，清风阵阵，月影婆娑，回想一下，不要绷得太紧。
最后他长呼一口气，在冰场中央站定时，面上表情已经不复严肃。
他在笑。
嘴唇轻轻勾起，眼睛亮晶晶，四肢轻柔做出开始动作，身躯放松，旁人一眼就看出，他心情愉悦，轻松而享受。
解说员：“出色的情绪调节能力，画士字时还神色还很紧绷，短短几秒，就已经进入状态。“
褚西谚第一跳就是4s，这是为体力问题所作出的妥协。
褚西谚私以为，这个跳跃应该放在最后一小段，五线谱上那个圆头圆脑有点妖娆的高音谱号后，清脆悦耳，配上4s清脆的落冰声，像是夏夜露珠掉入湖水，在倚着船边的人耳旁炸开。
可惜了。
奥列格满意鼓掌：“这是他跳过最好的4s之一，滑进滑出都很完美。“
褚西谚这个4s，进入时接莫霍克步，双足步法，自在潇洒，滑出则是外刃大一字，美丽而紧凑，充满节奏感。
阿纳托利看着场上滑动的好友，惊讶道：“举手这动作，他还真加进去了。“
之前跳4t时，西西还得得瑟瑟说自己跳4t时举手，感觉轴心更稳，考虑将这动作用在4s上，只是后来俩人组的午休跳跃活动被奥列格打断，赛前作为竞争对手的俩人也要避嫌，训练时间岔开，他也就没再见过西西跳四周了了。
没想到西西真的把举手这一动作放在了跳4s中，并且动作与音乐完美融合。
在一个3a+3t后，节目进入结尾阶段，韩国选手金竞优明显感觉到褚西谚体力不够了，与前面和音乐严丝合缝的表演相比，略显急促。
他双手抱胸，一跳眉：“看来小朋友力量是短板啊。“
他就说，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全方面发展呢，滑行、跳跃、旋转、体力、步法、表演，总得短板一个吧？不然让人怎么比呢？
最后甜甜圈旋转8周后要接贝尔曼，褚西谚只觉得浑身无力，眼前发黑，他咬着牙握住冰鞋，将浮腿一抬，一个漂亮的水滴型出现在冰场上。
艰难的转足周数，褚西谚做出最后的endingpose，跌倒在冰场上，气喘吁吁，豆大的汗滴滴入冰面。
场内的观众不断欢呼，将玩偶投向他，他却看不清、听不明，眼前发黑，耳鸣阵阵，他知道，这时体力透支的表现。
解说林冰赞叹：“真是少年天才，之前的褚西谚上场，我觉得的他的表演是艺术，但是跳跃有时会打破这种艺术感，现在的他，跳跃与表演浑然一体！“
林冰的搭档也附和：“确实，他现在的表演愈发炉火纯青，难以置信他居然才15岁。”
林冰点头：“他今年四月底转组奥列格团队，看来这位老牌的俄罗斯教练并没有辜负他的天赋！”
“是的，虽然他现在可能是年纪小的原因，体力有所不足，但相信假以时日，他会是未来的世界冠军。”
关闭麦克风，林冰看向她的搭档江森，他们是老搭档了，有话她也不掖着，抱怨道：“你怎么直接说西西能成为世界冠军啊！太不谦虚！”
有话林冰没说完，花滑天才不少，但不是每个都能坚持到最后，伤病还有一些政治因素，都会左右金牌的归属。
现在他们把话说这么满，要是褚西谚最后没能成功，舆论绝对会很伤人，伤仲永都是好听的。
江森不紧不慢：“可是，我有预感，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一定会战胜所有困难，拿到世界冠军的。”
“他是真正的紫微星。”
江森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做花滑解说这么多年，中国男单低迷了太久，虽然一直有好的运动员，国际排名打入前16的也有不少，但都是独苗苗，看的人胆战心惊，他们盼紫微星盼了太久。
一颗有夺金实力的紫微星，才是冰迷渴望的。
褚·紫微星本人·西谚正被奥列格揽着去等分，冰场气温低，考斯腾又轻薄，一下场奥列格就给他披上了印有china字样的队服外套。
自由滑耗费太多体力，褚西谚坐下时一个腿软，差点趴椅子上，还是奥列格架住了他。
“好啦，我原谅你偷吃我巧克力啦，不用行这么大的礼。”白胡子老头冲他调皮的眨眼睛，肚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显然，小徒弟的优秀发挥让他心情美好。
整个节目，褚西谚没摔一个跳跃，旋转也都足周，表现力完美，虽然最后体力不支，但对表演影响不大。
再退一步说，褚西谚第一次参与成年组比赛，发挥已经超出奥列格预期了。
很快，屏幕上显现了褚西谚的表演滑分数：
技术分：9021
表演分：7942
总分：16963
加上短节目的957分，褚西谚总分26533分，排名暂居第一。
获得好成绩，褚西谚也没太高兴，暂居而已，不说最为重头的阿勒还没上场，阿纳托利、韩国一哥金竞优、哈萨克斯坦的德利拉选手也都没出场。
他在心里估量一下，加拿大站作为阿勒本赛季第一个赛场，往年得分都在175分左右，今年这位美国一哥短节目发挥完美，自由滑只要不崩，应该能拿到接近180分的分数。
褚西谚内心啧了一声，又开始琢磨金竞优，金竞优纸面技术和自己差不多，表演没自己好，但是胜在稳定，且这位前辈升组好多年了，刷足了裁判眼缘，分数可能和自己不相上下，或者略高一线。
阿纳托利虽然短节目失利，但他作为公认的体力王者，最擅长的就是自由滑逆风翻盘，凭借出色的体力优势，将跳跃放在节目后半段，来获得11倍的技术分。
总的来说，最好结果银牌，最差就掉出前三，拿第四。
脑中过了这些思量，褚西谚面上不显，微笑朝观众致意离场。
而事情发展确实朝着褚西谚想的进行，阿勒以17845分夺冠，金竞优比他高出062分，拿了银牌，他获得铜牌。
等到了颁奖时，褚西谚作为年纪最小、身高最矮的选手，站在最低的铜牌得主的台阶上，人们肉眼看过去，只觉得低-高，然后哐当低下去，充满喜感。
观众席不时传来“cute”、“卡哇伊”的声音。
来颁奖的是一位国际滑联的白人女性，褚西谚看不出她的年龄，直觉能来颁奖的人，年龄应该算阿姨或者奶奶。
她为三位选手颁奖时，都握着运动员的手简单说了两句，轮到褚西谚，她眼神慈爱，叽里咕噜一顿一顿输出，褚西谚眼神顿时迷茫。
在，在说什么？
好像是英语吧？为什么我听不懂？
猫猫迷惑jpg
阿勒看他听不懂，好心解围：“奥雅女士说你的表演很棒，她非常喜欢你，觉得你很可爱。”
这位奥雅女士，算是他们老熟人了，经常会在颁奖时碰到，她很喜欢花滑，也喜欢朝气蓬勃的运动员们，只要见面，总免不了夸夸夸一顿输出。
只是这位女士的英语口音略重，褚西谚听不懂也情有可原。
褚西谚感激地朝他笑笑，握着奥雅女士的手甜甜说了声：“thanks。”
接过奖牌，就到了放国歌升国旗的时刻，三人都整理一下仪表，盯着国旗的方向，褚西谚看着三面旗帜中最矮的那面红旗，眨了眨眼，收在腿两侧的手慢慢收紧。
下次，下次五星红旗一定会在最高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