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血契
她又避开自己了欸，就算这些事情都处理了，夕默也很难开心得起来。
回去的路上，雨漫也没多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心不在焉的。荆跟着她而来到这，又基本没做什么就离开了……不过也算是和真正的恶魔面对面了吧，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并没有多特别的女孩，到底是为什么会受到异族的另眼呢？
车突然一个急刹，雨漫头磕在了玻璃上。这一切看在荆眼里，她越发觉得她是个没什么用的女孩子，难道是她的那个长相招人喜欢？起码她对她的模样是无感的。
“怎么了李叔叔？”她揉了揉额头问道。
“爆胎了……我下去看看。”志旭下车查看。这黑漆漆的山道，爆胎了真的麻烦，叫道路救援也得等到大半夜了吧。
少年们也好奇跟着下车围观。这山道爆胎，还没有备胎可以换，看来今晚要在车里过夜了。这保姆车虽然比普通车大，可五个人的话根本睡不下。
“爸，要不还是叫拖车吧，我们这里三个男的打横了都很占地方。”这情况让夕默也有点伤脑筋，他一直担心雨漫，弄得自己特别的累；父亲也忙了一天，他也想他可以休息好。
几个人谈话的同时，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夜莺从车上下来，把钥匙丢给了志旭：“你载他们离开吧，车我之后来取，但请肖小姐跟我走，主公有点事想麻烦您。”
夜实在是深了，看着一脸憔悴的式联众人，雨漫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夕默是真舍不得让她单独离开，可又做不了什么的感觉让他着实难受。
“没事的啦，他也不会伤害我的，我明天去找你一起回学校。”
也只好由着她了，他把自己手机递给她：“这给你，找你方便点。”
雨漫点点头收下了，然后看着志旭带着其他人驱车离开。
“找我是什么事情啊，我能帮忙的吗？”雨漫也不明白渊能发生什么事需要麻烦她。
“我现在带您过去。”夜莺抱起她，跃进黑暗之中。
她带着她在林子里穿行，附近都是森林和陡坡，黑漆漆的没有人影不说，鬼影子都没一个，真的吓人。直到来到山沟小溪的一棵大树后面，夜莺才放下她，独自先跑上前去：“主公，你好受点了吗？我把她请过来了。”
“谁让你带她来的……”渊不满的抱怨了一声，但这声音听起来确实很虚弱。
这乌漆嘛黑的实在是看不清东西。雨漫用手镯幻化出一直蓝色的蝴蝶——她对这样用力量越来越熟练了。这只蝴蝶飞在她前面，照亮了漆黑的路，然后停在渊的肩膀上。
她赶紧地跟了过去，蹲下身看向坐在树下的渊问道：“你怎么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渊什么话都没说，干脆一头扑到了她怀里。
这……发生什么事了？看他呼吸比较急，好像有点痛苦的样子，而且身上冰冰凉凉的气息也没了，雨漫愣了一下。仔细一看，他脖子上有一缕微弱的幽蓝色光，她伸手钩住这光芒……呀，原来是自己的头发，拉起来尾端的十字架：“是这个让你不舒服吗？”
渊在她怀里窝着点了点头。
“扯断不就好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两只手拉住头发用力一扯。谁知道这头发又细又锋利，她手一下就被划破了，血就顺着发丝流到了十字架上，蓝色的光芒也跟着消失了。
“主公，这不是……！”夜莺见状惊呼起来。
“你闭嘴！”渊制止住了她，同时也勉强坐起身来。吼完夜莺之后，他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不知道在看什么，这让雨漫更是一头雾水：“这还没扯下来呢，你就好了吗？”
“……嗯……”渊很不情愿的出声。
行吧，反正好了就行。
“你们怎么在这儿的，黑漆漆的，还很冷……之前不是走了吗？”雨漫站起身四下看了看，那只蝴蝶便重新在溪边飞了起来。她跟着蝴蝶，在河边捡了几条树枝堆着，随后那蝴蝶伏在干枝上，引燃了树枝便消失了。她抱着腿坐在火堆旁，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恶魔——算了也不用叫他们了，他们也是不怕冷和黑的。
“你先退下吧。”渊摆了摆手让夜莺离开，自己朝着雨漫走去。
看着自己主人已经恢复了，夜莺便也不再担心领命离开。
火光映照在渊那无比柔美的脸上，一旁的雨漫虽然很困，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有点没好气地问道。
“这么看你是真的好看，不过之前你都快糊成一团黑了，好像煤炭似的……要是你天天是那副煤炭的样子……”话还没说完，她干脆笑出声了。
“那是被魔力反噬的样子，虽然我是从魔力中诞生，但魔力强大且很难掌控，一旦力量亢进，很容易失去自我重新化为力量本身。”渊看着跃动的火焰，几分无奈地说着：“不是我生来是那个样子的……”
“哦哦……”雨漫打了个哈欠，手机上来信息了，从燃手机发过来的。她赶紧地回了信息，顺便拍了一张火堆的照片发过去，省得夕默瞎操心。
“你是打算在这河边睡觉？”渊直接用爪子拨了一下树枝。雨漫赶紧放下手机拦住他：“你用别的枝条拨啊，干嘛直接用手。”
“我又不怕这个。你打算在这里过夜，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接你。”渊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就要和她道别。
“……你要这么过分吗？”雨漫跟着起身拽住他衣角：“是你把我弄这里来的，我都没嫌……”感觉这样拉他衣服似乎又不太妥当，她又尴尬地松开手。
“那你的今晚就属于我了。”渊抱起她，离开了森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渊一时也不知道带她去哪好，便带着她回到了拉洁特住的别墅。距离比较远，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于是他轻轻把她放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房子里还有别的气息，渊朝一楼走去，帕瓦斯静静地坐在那。
天使就算在黑暗之中，也散发着淡淡的如月光般的皎洁光辉；渊也没出声，就站在黑暗中，他想起了一直被净化，甚至愿意放弃存在的绯竹，也想起了自己那个更向往光明的弟弟。帕瓦斯自然也知道他的存在，他也没作声——就算敌视恶魔，但渊确实在之前一战中放水。
待天亮之后，力量会加快恢复，他将返回至高天。他在这里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光明内核能量已经开始聚集，之后会如何改变这个世界，也并非他能预见的。
渊站了一会儿就又回到楼上。他有这功夫看帕瓦斯，不如陪着这人类小女孩好了。现在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他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没办法取下来也好，算是自己和她之间的实实在在的羁绊吧。不过想到她心里确实是喜欢着那个阿斯兰，他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之感……这是他魔生的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
第二天雨漫依旧起得很晚，发现自己在别墅这边，也觉得很意外。从床上溜下来，才觉得昨天被渊抓伤的胸口有点疼，她在镜子前看了一下，明明已经没有伤口了欸。恰好渊推门进来，目睹这一幕，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近她，拨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问道：“怎么了，还在痛吗？”
“还好，有时候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在痛……”她淡淡地笑了：“真最痛的时候，还是黑瞳用那个蔓藤缠着我的时候，那比她后面刺我一剑都痛苦百倍。”
她就像讲着别人的故事一般的，感觉不到她对黑瞳有丝毫的憎恨。
“你不恨她吗？”渊把水杯递给她。
“我和她都不熟……可能一开始我讨厌你一直多过讨厌她呢。”雨漫也不藏着捏着，她可着实讨厌了渊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不讨厌我了？”他眼睛捕捉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他急切地想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
“嗯……或者你也不是那么坏吧，或者我也觉得恶魔和通常意义上的坏有点区别，可我也说不上来。就像我现在觉得天使也不是我理解中的那种好……”说到这，雨漫想起来渊对黑瞳的态度好像不怎么样。
“你和黑瞳是哪种关系？好像你不是很想帮她……”
“她？她是魔王的女儿之一，但凡上级恶魔，都是魔族的世家出生，继承了路西法的力量，完全体之后也可以再和魔王的儿子或者女儿通婚，保证后代的强度。按照人类的血亲关系，她是我姨……按照我父亲的意思，她是我的未婚妻。”
这关系真是复杂。
“那你对她还真挺不好的。”又有亲戚关系，又很可能是夫妻，不应该关系好一点吗。
“我对她就很正常，她又不是实力碾压我，凭什么把我当她手下使唤。”
雨漫被他说的一脸茫然：“在魔界当个公主也使唤不了人吗？”
“就是这样。你什么时候去找那波式联的人？黑瞳回了魔界，你也可以回学校了。”渊接过她喝完水的杯子放去梳妆台上。
“嗯，一会儿吃午饭前去吧。”雨漫说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已经过了立冬了欸，天依然一片湛蓝。唯一特别的是，太阳旁边又一圈光晕。那光晕原本像彩虹似的外橙内紫，可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她眼花了，那光圈好像是碎钻一样混彩的。她揉了揉眼，再看过去，光晕又正常了。
“让夜莺送你过去吧。”渊的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我自己去就好了，现在有手机可以叫出租车的。”雨漫想了想自己和夜莺也不是那么熟，实在是不能总让夜莺给自己当司机。
“你讨厌她？”
“没啊？”
“那你不让她送你。”
这渊的逻辑也是真的感人。雨漫只好放弃自己去打车的想法，懒得和渊争。
“我都答应你和夜莺一起过去了，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在这陪你啊？”
“我要换衣服啦！”她走去他身后，把他往门外推——都不知道他怎么了，好像变得比以前幼稚了。
换好衣服之后，雨漫打了个电话给夕默，告诉他一会儿就过去找他。稍后下了楼，夜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渊倒是没再跟着，只是送她上车。
又到了她和夜莺单独相处的时间，她难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主动和她讲话：“又要麻烦你送我，真是不好意思……”
“您不要客气，能送您，我很高兴。”
“你叫我雨漫就好了，您啊您的，让我好不习惯……”雨漫稍稍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夜莺罕见地笑了笑：“那你不介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