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世界真小
钱周终于明白在原剧情里为什么燕墨这么一个贴心温柔的高富帅，还会被谢生渊那个qj犯抢走老婆了。
不会说话，这厮太不会说话了。
钱周轻咳一声，强笑道：“那天晚上太倒霉，出去溜个弯就碰上了吸血鬼。”
燕墨赞同地点点头：“人倒霉起来就是这样的。”
他捏着烟向旁退开一步，露出另一扇门来：“我叫燕墨。我带你们去见梓竹。”
他推开门，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燕墨大哥，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钱周问，同时在燕墨身后对雁衡使了个眼色。
“还有，到了你就知道了，”燕墨言简意赅道，“还有，叫我名字就行。我才二十二。”
如果钱周没记错，颜梓竹只比他小一岁而已。
他一时心情复杂，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撑，他悄悄握住了自家男朋友的手。
雁衡不明所以，但还是回握住了他。
没走几步，三人就到了另外一扇门前。
这应该是这场无限套娃的最后一关。钱周想。
门之后的房间不算太大，却挤了十来号人，男女老少都有，让钱周怀疑他们是不是误入了某场家庭聚会。
而在那之中，钱周看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王秋儿？”他挑了挑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这会你能来，凭什么我就不能来？”王秋儿轻哼一声，打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开始补口红。
“钱哥！”颜梓竹从椅子里起身，拉过两条凳子来让他们坐，钱周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但他说不出，“太好了，你们平安无事！我之后又想给你打电话，但是联系不上你。”
燕墨沉默地在颜梓竹身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还有，谢谢燕墨大哥愿意来帮忙，”颜梓竹笑道，两颊浮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辛苦你了。”
燕墨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他低低地应了一声，道：“没什么，是我自己要来的。”
之后颜梓竹向两人简单介绍了屋里的其他人，那些名字钱周都听着耳熟，胡志聪、张善良、朱广发，似乎，好像……
钱周灵光一闪，那是两个城区其他年龄组榜上有名的几位。
“原来是各位大佬，失敬失敬。”钱周抱拳同各位行了个礼，惭愧道。
“别这么拘谨，都是同行，”朱广发豪迈地摆了摆手，“哎，小薛怎么还没到啊？”
“他一个半小时前还说已经出门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划着手机，眉毛淡淡一条，紧紧锁住，“刚刚又问他，说是快到了。”
“这时间观念也是没谁了。”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少年粗声粗气道。
眼见着城西的几位即将以薛永杰的时间观念为主题对他进行一波大规模声讨，楼道里终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抱歉抱歉，路上遇鬼了——哎，妙手神医？”
钱周无语凝噎，只能感叹果然逃不过世界真小定律。
这进来的不就是薛永杰吗？
“难道你们两个也是？”薛永杰露出了找到同行的欣慰笑容，毫不客气地在钱周为他拉过来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巧啊，太巧了。”
“你说啥呢？”青春痘少年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这是雁衡啊，雁衡！”
薛永杰震撼无比地瞪大了眼睛。
钱周在他进一步震撼下去之前及时叫停，再这样下去就是水字数了：“好了，我想知道，你们把我们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闻言收起了那副看热闹的表情，个个正襟危坐，像是接下来要商讨的是一件机密级的大事。
胡志聪在这群人之中应该处于领袖地位，在所有人都噤声不言之后，他缓缓开口：“首先我们要对擅自打探你们的秘密说声抱歉，我们不是出于恶意，如果可以，我们想要和你们建立友好的合作。
“如果我们没有猜错，雁衡的出现是我们所有人百年难遇的大好机会。”
“大好机会？”钱周心中一动。他没有去看雁衡，只是在头顶半旧的灯泡照不到的地方捏了捏雁衡的手。
“在见到雁衡之后，我们每个人都产生了一种卸下负担之感，”胡志聪爬满皱纹的脸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六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轻松。这可能就是自由的感觉。”
“对这次其他世界的入侵，我们也有自己的猜测。钱周，雁衡来这边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钱周回答。
“仔细想想，那些不寻常的事，正是在近三个月发生的。有一些明显与剧情有关但没有一个人拿到剧本的情况出现，也有人再也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剧本。普通npc可能察觉不到，但我们的终身剧本不再出现很容易便能发现，”胡志聪一波分析猛如虎，周围人连连点头，“所以我们怀疑，这些异常可能和雁衡有关。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再看见剧本了。”
雁衡听得很认真。他沉默片刻，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请说。”胡志聪笑道，他对雁衡的态度像是在欣赏一个未来可期的晚辈，耐心而慈爱。
雁衡点点头，严肃道：“剧本是什么？”
胡志聪：……
众人：……
“等等，钱周，你还没有把世界观给雁衡介绍过？”王秋儿不可置信道，眉毛抬得在眉眼之间起到了极佳的拉皮效果。
“还没来得及，”钱周微笑道，毕竟之前在雁衡面前提到剧本都是用‘那个’代替，还没来得及改过来，“这么说，你们已经把一切告诉颜梓竹和燕墨了？”
“是的，我们知道之后其实……感觉挺震撼的，”颜梓竹挠了挠脸，不好意思道，“看来我们真的给很多人添了麻烦。”
燕墨颌首，对颜梓竹的话表示赞同。
钱周终于知道颜梓竹有哪里不一样了。那就是，她和其他一群npc行业工作者坐在一起，他竟看不出丝毫违和感。
这波，这波是完美融入啊。
“你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npc的。”钱周郑重地对颜梓竹点点头。
胡志聪卖力地咳嗽几声，好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钱周，那你先和雁衡解释一下吧。你和他关系好，说的话更可信。”
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钱周便向雁衡简单解释了有关剧本和npc的运行机制，听得雁衡一愣一愣的，就差拿个小本做笔记了。
看雁衡理解得差不多了，胡志聪才继续道：“我们怀疑世界的管理者并非天生存在，也就是说，他们是由某种力量赋予了权力，并管理我们这个世界。”
钱周想起时隔多年再见到宋昊阳的那天晚上，怀疑的种子就是在那天埋下的。
终身剧本这一设置显然是为原本没有任何地位的npc赋予权力的一种手段，毕竟npc这种人要多少有多少，一个死了另一个顶上，某种程度上比公司换岗还要方便。
以十岁为一个层级，五岁起算，到死亡时结束。他们在npc之间分配等级，划分团体，这就无可避免地使同组人的联系增多，以至于到了抱团的地步。
而钱周……钱周这个年龄组，在钱周本人佛系思想的一力推动下，连相互联系都很少有，以至于几年过去相互之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交换过。
得到了权力，那必然会想要更多，这种人的大量出现对管理者而言显然弊大于利，如果以正常的思维来考虑，管理者们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除非，这种行为对管理者有别的用处。
“你们想攫取权力？”钱周问。
胡志聪笑了笑，道：“正是如此。”
“那你们需要雁衡做什么？他不可能帮你们去打仗。”
“不不，我们想要的是和平变革，当了几十年的npc，我们现在只想要好好生活。雁衡的存在本身对于管理者就是一种威胁，让他们不择手段地想要绞杀他，甚至不惜破坏自己的世界。
“你们只要加入我们就够了，在适当的时候出力。我们不会让我们的杀手锏立刻暴露在敌人视野里，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胡志聪将话说完之后便没再开口。屋里一片沉默，所有人，不论有没有将目光投向雁衡，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方向。
“我们商量一下，”钱周在众人的目光中自如道，“给我们点空间。”
两人爬上来时的楼梯，在内外的隔间中停下。
钱周示意雁衡阻断内外的声音传递，雁衡照做，顺带把两人行迹也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