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打破困局
说谎有时候可以救命。
在叶灵薇半真半假的话语里，宋立并没有就地斩杀叶灵薇和姬康，而是带着两人往正殿而去。
一路上，入目皆是死尸。
叶灵薇曾经也见过不少尸体的照片，可如此真实的看见满院的尸体，还是头一次。
青石板上流淌的血迹沾湿了众人的鞋底，那些在刀口舔血的士兵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连姬康也比她想象中要坚强的多。他除了面色苍白，脸上倒没有太多的表情。
只有她，一路上不知道呕了多少次。
等众人赶到前殿的时候，叶灵薇这才发现为了防止众人逃跑，宫中诸妃被关在了皇后的正宁宫院中，其他宫女太监则被关在了隔壁的院落中。
宋立跟他的大部队汇合之后，不知道齐王跟他说了些什么，于是叶灵薇被安排进了妃嫔的院落之中，姬康则是被带往了别处。
“阿姐，你小心！”
姬康临走的时候还万分叮嘱她，让她小心一些。虽然她不是他真正的阿姐，可还是因这声叮嘱有些动容。
事实上，眼下的局势，他身为太子要比她危险的多了。
“会没事的！”
叶灵薇说给姬康听的时候，亦是给自己打气。只是宋立的人早已不耐烦，推搡着她进了正宁宫，又啪的一声关上的院门。
诸妃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该流泪的流泪，该咒骂的咒骂，一时间周围喧闹异常。
只有皇后一人面色淡然，坐在一处浇灌园中花朵的水井盖之上。
许是摄于皇后的威严，诸妃离她甚远。叶灵薇注意到她身上除了有一些脏污，整个人的精神却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叶灵薇与众女本就不熟，这会儿又都是阶下囚，她也无心思去跟众人打招呼。
她寻了皇后不远处的僻静之地，有些颓然的倚靠着院墙，闭目思索起解困之策。
但是眼下她掌握的信息太少，也完全不知道姬朝有没有被杀，一时也无法想出有用的法子。
想起前一晚这个时候姬朝还在威胁她，让她护好姬朝，却不想今日就成了阶下囚。
不对，姬朝昨日的言语似是早就预料到什么似的？
叶灵薇猛地睁开双眼。
是的，她想起来昨日被她忽略的细节，姬朝的表情。
他虽是威胁她，可言语之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再加上今日百官未至、高公公的反常，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姬朝定有后招。
叶灵薇环视四周，正宁宫是皇后的居所，自是高大华丽许多，院中栽种了不少桂树，这会儿三三两两的妃嫔都或坐或依靠在院墙或者花坛边上，而齐王的人不仅把守在门外，更是派了四名士兵把守着正殿门口。
叶灵薇挪到皇后公孙静的身边，低声问道：“你知道我父皇他怎么样了吗？”
见到叶灵薇过来，皇后明显一愣，“你不傻？”
这话说完，她自己先无力一笑，这皇宫之中哪里有什么‘傻子’？只她还以为身为后宫之主，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事实上，她什么也不是。
“这不重要。”叶灵薇摆了摆手，又道：“这里有密室吧？”
她虽是问句，却是语气笃定。
皇后的眼神一变，语气一变，“你在说什么？”
“自是父皇告诉我的。”
叶灵薇原本也不确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过来询问，现在见到皇后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
皇后的表情冷漠，语气一冷，否认道：“没有。”
“难道你真想死在这里吗？”
皇后公孙静却是微微勾了勾嘴唇，反问道：“你觉得我能逃得了吗？”
她是东岳的皇后，从她嫁入皇室的那一天起，她的生命便与这座宫殿连在一起了。如果东岳覆国，那最不可能独善其身的便是她和姬朝。
叶灵薇这才发觉，原来皇后的淡然，是那种早已知晓最坏的情况却逃无可逃的无奈之淡然。
“也许我有办法救大家呢？”
叶灵薇瞄了一眼巡逻的侍卫，压低了声音道：“只是需要你们的配合。”
“逃走又如何？”
这些年公孙静凄然一笑。这些年因为安城公主和齐王殿下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姬朝的皇位也做的越来越不稳。
她虽然不干涉朝政，但是偶尔听父兄提起，多少也能够明白，现下的局势对姬氏一族有多么不利。
“自然是好好活下去喽。”好死不如赖活着。
公孙静望向周围的其他妃嫔，微微一笑，“你觉得她们离开皇宫能活下去吗？”
叶灵薇看向周围众人，再望向皇后公孙静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们有的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进宫的，多年来学的都是后宫争斗，取悦皇上的技巧。与其让她们出去后，向一些低贱的男人求宠，倒不如死在这里。”
皇后公孙静的语气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骇人。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叶灵薇愤怒，语调抬高了一度，引的那几位巡逻的士兵往这边看过来。
她赶紧压低了声音道：“谁也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
这话一出，皇后公孙静的表情微凝。
“呃，我是说，虽然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人是会变的。她们真的离开皇宫也不一定就像你说的那样毫无生存技能。”
“再说，姬……父皇似乎并非全无安排。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我们自己的性命。”
看了皇后的表情，她似乎并不清楚姬朝是否预先有所安排。这让叶灵薇也不敢确定她们能否逃出这里。
不过坐以待毙向来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若能救得了大家，自己也能逃脱，那是最好不过了。
提到了姬朝，公孙静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准备怎么办？带她们一起走？”
这一院子数十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想不弄出任何动静，带她们一起走，除非神明显灵，否则一点儿也不现实。
这也是为何，她明知有密道的情况下，还是宁愿在这里等死。
“当然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