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跳
吃完饭后，许蔚问她要不要消食，夏漪同意了。
两人便沿着观光湖散步。
累了就在躺椅上休息。
天空晴好，万里无云，自然也无风。尽管一旁有绿荫遮挡，消散些许热意，但只是一点点。很快，她脸上渐渐渗出薄汗。
夏漪怕妆花，忙用手紧急扇风，但却忘了这运动量可能就让他急速出汗，并且效果也很微弱。
许蔚看过来，她解释，“我运动运动，有助于消食。”
许蔚没移开目光，紧接着问她:“你喜欢夏天吗？”
夏天
夏漪回:“不喜欢。”天太热了，她能陪着许蔚在这里遛弯纯碎是中午有些忘乎所以。但再想想，夏天似乎也不是很糟。
“我却觉得这是无与伦比的夏天。”
夏漪看去，许蔚仰着脑袋，无比认真地看着枝繁叶茂的树杈，似透过枝丫在看那一点日光。他伸手挡了下眼睛。
夏漪抿着唇却在想他睫毛可真长。
年少时喜欢的女孩在这个夏天失而复得，许蔚觉得这可不就是无与伦比的夏天。
她觉得他说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说。到最后她只记得他仰望日光的眼眸，清澈明朗，一如往昔。
下午，和许蔚去商场里随处逛了逛，过道里总有一块和别处不太一样分各种主题的背景墙，不少年轻女孩子喜欢在这里合影。
许蔚问夏漪:“要拍吗？”
夏漪抬头，许蔚低头，两人的眼眸在同一垂直线上。
她问:“你会吗？”
许蔚眉毛动了两下，“你忘了我白赠送你的两张图”他一边打开手机，一边示意夏漪站过去。
夏漪听话站过去。这堵墙仿教室风格，有扇窗户，后面是错落有致的桌椅板凳。
夏漪频频回头，调整着姿势，她不想挡到窗户。
许蔚后退两步，然后微微弯腰，对她说:“笑。”
夏漪依言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她看到许蔚站直身，才揉了揉过于紧绷的脸颊。别说当模特也挺累人的。
她还没揉一会，便见许蔚叫住了一对路过的夫妻，“你好，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妻子欣然同意，并比男人先一步接过手机，“我老公是个直男，不大会拍照，经常是死亡角度。”
男人很无奈笑了下，自觉替女人拎包，然后拱拱手示意女人开始她的表演。
这两人都很年轻，估计刚新婚不久，看向彼此的眼神都还热乎着。
夏漪忍不住这样想着，身旁已经挨到了某个热源。
她抬眸看过去，看到许蔚高昂的下巴。
而女人看了会镜头，便不满看向两人，“你们挨近一点嘛。”
许蔚主动又过来一分，手肘已经能碰到手肘。
夏漪的心慌乱，只觉得商场里的空调全都坏了，为何她还是热得像要中暑一般。
挨过长长的一分钟，女人终于满意了。
许蔚过去，夏漪全身瘫软几分。
女人交还手机，称赞道:“你跟你女朋友都很上镜。”
许蔚勾了勾唇角，“谢谢，但还不是女朋友呢。”
女人讶异，男人投给他鼓励一眼，“那你可要抓紧了。”
夏漪兀自调整着呼吸，只觉得许蔚和他们说了好久的话，时不时夫妻俩还很有规律冲她看过来。
她虽感到奇怪，但也无瑕顾忌这么多。
越来越藏不住的心跳，她到底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送走那对热心的夫妻，许蔚踱步回来，“照片我发给你。”
“好。”夏漪正好用手机遮脸，等了一会，许蔚发来一张，小图内已经能看到是他们俩的合照，她停顿了会才点开。
女人果然很会拍。她和许蔚有着半截的身高差，所以拍远景会更好一些，但她没想到这张照片是张近景。
而她那时也不知是为什么，头向许蔚那边歪着。女人捕捉到，然后定格下来。这样看她倒像是要依偎在许蔚肩膀上一样。
而许蔚虽还是那副无表情面孔，可眼眸瞧着柔和许多。
许蔚对那张照片是顶顶满意的。
“高中时，你就坐在这里。”
他忽地指了处地方，第一组最后一排靠门边的位置。
他一进门就可以看到。
夏漪转身，手慢慢指向斜对角的位置，“你坐在这。”
好学生总是坐在第一排的。
他们是斜对角线的起点和终点。很长时间里曾一度是夏漪的目光所及。只是许蔚很忙，他总有各种比赛要去参加，时常不在学校，似乎对他的成绩也没有太大影响。
原来他是记得她坐在哪里的。
那段时光不算是她一个人默默记得。
看夏漪脸上一闪而过的怅惘神色，许蔚也愣了下神。
“回家”
夏漪立马接道:“回家。”
许蔚:“好。”
其实他本想问是回家还是去他家。
依旧是小电驴工作，将两人带回去。中间许蔚拐进一条巷子，不太平整。夏漪好几次都磕到许蔚身上，更有一次她实在是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颠簸感，差点要甩出去，只能不管不顾抱紧许蔚。谁知却颠得更加厉害。
夏漪心惊胆战之余，着实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好不容易看到熟悉的街道，夏漪慢慢松开手，与许蔚再度隔着不远的距离。
到楼下，夏漪沉默着将头盔取下递给许蔚。
许蔚随手挂在车把上。
夏漪没走，咬住下唇踌躇着:“你刚才又走错路了”
许蔚:“嗯。”
他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夏漪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压在心底。
夏漪噢了声，然后和许蔚道别，接着往防盗门那走。
刷卡的时候，她心一跳，又想起那个小眼睛男人，动作停了一瞬。
然后打开门，突然有条胳膊支着，撑着门框，帮她往外拉了点。
夏漪头往上抬，看到的紧绷有力的小臂肌肉，她进入门内，转身后退一大步，挨着楼梯，这才看清了是许蔚。
她心还没来得及松起便又紧绷。
“你怎么……”
许蔚:“有些渴了，讨杯水喝。”
夏漪:“噢。”
许蔚跟着夏漪上楼，夏漪开门，将钥匙放在储物架上，然后侧着身子让许蔚进来。
许蔚进来后，夏漪带上门。水壶里的水还是昨天的，夏漪倒掉，重新接了一壶水，然后站在厨房内静静等水开。
她没有出去，却能看到许蔚。他背对她坐着，夏漪能看见他略弯的脊背。都说久坐着对腰不好，也不知许蔚的腰怎么样。
水壶烧水很快，几分钟就好。夏漪特地找了个隔热的杯子，倒了半杯开水进去。
她磨磨蹭蹭出来，将杯子置于许蔚手边。
许蔚端起。
夏漪忙说:“烫！”
许蔚动作缓了缓，杯子还举着，动作却没更深一步。
夏漪:“刚烧开的水，滚热的。”
许蔚了然，放下杯子。
“那就刚好再等等。”
刚好在等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偏偏连语病的问题都挑不出来。
等了一会，许蔚双手垂于膝盖上突然问:“你觉得我们家怎么样？”
欸
她是穿越到什么访谈节目里了
夏漪说:“挺好的呀。”
许蔚看着她，饶有兴致托腮启唇:“展开说说呢。”
夏漪:“就很温馨，很和睦，很有家的感觉。”
不像她那个冷冰冰的家，只有争吵。
许蔚停了会，才接着问:“我们家就只剩下我跟我爸两个男人，你不会觉得不自然”
“不会啊。”
许蔚怎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他垂下的眼睫遮住眼底情绪。
夏漪想通了什么，赶忙道:“真的不会不自然，你和叔叔都是特别温暖的人。”
“温暖”舌尖上碾过一遍这两个字，许蔚还是觉得挺陌生。
他接着问:“可你不觉得缺点什么”
夏漪呐呐问:“缺什么”
许蔚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缺个女主人。”
夏漪:“……”
大脑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远古时期，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许蔚在说什么，怎么总觉得今天他的输出太多，给的细节太多，她快接不住，也辩不明。就快要迷失在他的温柔里。
许蔚说完后，余光看向夏漪日常懵的眼眸。
他就知道自己起码得给她一晚的时间消化消化。
他叹口气，“我先走了。”
“好。”
许蔚:“……”
这句回得挺快。
话抵到这，他在玄关徘徊一会，还是拧开门把手出去。
夏漪送到门边，就近抵在门口，像是才会呼吸似的，大口大口喘气。
她左手捂着心房，那里一颗滚热的心跳得正欢，真真切切告诉她之前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门突然被人用手叩击两下，夏漪猛然回神，以为是许蔚去而复返，她打开门。
才刚打开一点缝，五根粗短的手指抵住门框。
许蔚的手很漂亮，是很适合弹钢琴的手。门外的绝对不是许蔚。
眼前闪过那双无论怎么看都很奇怪的小眼睛，夏漪用力拉住门把手，同时对着门外大喊，“我报警了啊！”
这一声恐吓使门外的人变得更加疯狂。
男女悬殊的力量让她很快落于下风，夏漪眼睁睁看着门一点一点被拉开，直到透过门缝看到那双折射出猥琐笑意的小眼睛。
那男人的手臂伸进来，作势要摸夏漪的手。
夏漪的身体往后整个抗拒着。
她撑不了多久，变得越来越没力气，而相反男人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