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妖气
敖原带着桃苗苗离开之后，她还在想着“状元村”发生的事，不知道青面找到那个女妖后，会如何处罚。
她抬眸望着前方一片云海，想了想还是问道:“圆子哥哥，你说冥官会怎么处置她啊？”
敖原低下头，摸了摸桃苗苗的头发说:“世间万物皆有命数，她的事情也不是你该操心的。”
“哦。”桃苗苗默默地低下头，语气有些失落，她只是希望那么一个命运悲惨的妖怪，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看到桃苗苗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敖原又安慰地说:“狛羊再怎么说也属于灵兽一族，阎罗王要顾及兽王，无论再怎么罚也不会让她魂飞魄散的，况且她也付出了代价，应该会给她留一线生机的。”
只是敖原忘了，这世间的事情，总会有许多变数发生，从而改变一个人的未来。
桃苗苗听到敖原的话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她便想起了一件事。
她抿了抿嘴唇问:“对了，刚才圆子哥哥一直想追问狛羊的法宝，是那个法宝有什么问题吗？”
敖原突然握紧了桃苗苗的手，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只是觉得……她释放的水灵气息和我母亲的很像。”
桃苗苗瞪大了眼睛:“圆子哥哥的母亲！”
“嗯。”敖原点点头，“我母亲是水灵一族，最擅长操控水，可惜我只见过她一面。”
“只见过一面？那圆子哥哥的母亲去哪了？为什么不在陪你身边啊？”桃苗苗不理解。
敖原略带苦涩的一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桃苗苗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桃苗苗没有母亲，她从有灵识后都是圆子哥哥陪在她身边，她也不知道对于母亲该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她试着安慰道:“也许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一直陪着你。”
一说完，桃苗苗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苍白，根本起不到什么安慰作用吧。
然而敖原却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虽然母亲她不在我身边，但我从小就在西王母身边长大，还有各位姑姑经常关心照顾我，她们不仅是我的长辈，还如同我的母亲一样。”
说到这敖原想起来什么，又接着说:“对了，你一直在山谷还没怎么出去过，等回头我带你去瑶池，见见西王母和我小姑姑，她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真的吗？我可以去见圆子哥哥的长辈们？”桃苗苗又惊又喜，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哥哥的家人见面的场景，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讨她们喜欢。
敖原弯了弯唇:“本来早就应该见见的，只可惜处罚的时间还没到，不过等我历劫结束青姑是肯定会下凡来找我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了。”
他伸出右手看了看手心里的一节银线，那从手腕一直往前蔓延的印记，已经快要到达掌心，这预示着他的千年之劫马上就要到了。
桃苗苗听到敖原的话，心里瞬间就清醒了，看来她是没机会见到圆子哥哥的亲人了。她不由地感觉有些苦涩，一抬头就看到了敖原的下巴，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还好她有圆子哥哥，这样短暂的人生她已经觉得很圆满了。
“圆子哥哥，虽然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还好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可以陪伴着你，这下我就放心了。万一……我若是不在了，你也可以好好的。”
桃苗苗轻声细语地说出这句话，顿时让敖原感觉有些不对劲，之前小苗就问过他关于千年之劫的事情，难道她隐瞒了什么？
敖原不安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想要去哪？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
桃苗苗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努力不让敖原看到她难过的表情，“我在想以后我长大了，肯定会出谷去外界游记的，只是我还没和你一起出去过，感觉有些可惜。”
“这有什么，既然你想到处看看，那现在不是正好，我这不就是在陪着你呢。”
敖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面对小苗会变成这么一个关心则乱的样子，完全和过去的他是两副模样，他不由地有些好笑，暗暗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你想先去哪看看？”
“嗯……”桃苗苗本来想说：去哪都可以，只要能陪在圆子哥哥身边就好了。
可是她想了想决定去冀望山，听说那里有一种圣鸟，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她希望能在千年之劫到来之前，看一看未来的敖原是什么模样，没有她之后，他是否也能过得很好。
敖原也想到了冀望山的圣鸟，他有些好笑地点了点桃苗苗的脑袋说：“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完全可以问问我啊，难道还能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桃苗苗抬起头朝她吐了吐舌头，“才不要告诉你呢！这是我的秘密。”
敖原低头看到她的表情，感觉有些意外，这出去一趟小苗还真有点不一样了，这样很好。
他笑着答应了：“好，我们这就去冀望山。”
此时他们都不知道，冀望山正发生了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
一路上没有片刻休息，两人飞了一夜，终于到达目的地——冀望山。
“先休息一下。”
敖原一落地就发现桃苗苗的神色有些不对，连忙心疼地找了块空地让她坐下休息。
本来没必要这么赶的，她刚从地府出来，体内的灵气还没完全恢复，又加上一路飞行还是太勉强了。
“我没事的。”
桃苗苗为了表示自己还有精力，站在原地蹦哒了几下，然后，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咦？”桃苗苗感觉有些奇怪，闭上眼睛嗅了嗅。
敖原看她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又跑到其它树下转了转，不由地问道:“怎么了？”
“这里……”桃苗苗犹豫了一下看着敖原道:“这里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妖气。”
“妖气？”敖逸神色凝重起来，他也闭上眼睛用灵识探查了一下，果然发现空气中残留了很多妖怪的气息，若隐若现仿佛还带着死气。
他抬起头往更远处探去，竟然还感觉到了白狸的气息。
薄山离此处十万八千里，怎么会有白狸来到这里修炼？
敖原面色严肃起来，“小苗，我们恐怕需要先解决这边的事，之后才能去找冀望鸟了。”
“嗯嗯，一定要找到那些妖怪，我感觉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气息。”桃苗苗也觉得这里有很大的问题。
两人往冀望山深处走去，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一片竹林，这里的竹子长势特别好，每一株都非常粗壮笔直，一点都不像是野生的，倒像是有人在精心培育一样。
敖原这时停下脚步，从袖口掏出来一个铃铛，虽是铃铛却没有铛簧。
正在桃苗苗疑惑它该怎么响时，只见敖原驱动灵力，铃铛瞬间飞到了半空中，它在空中转了几圈就停下来，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边飞还边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
“这铃铛能探寻任何妖气，无论多么微弱的气息它都能感知到。”
敖原边向桃苗苗解释，边示意她跟上，两个人在竹林里绕来绕去，没多久就发现了一处山涧。
宽阔的水流从小山上落下，在空中溅起一层水汽，下方的水潭却不是很清澈，仿佛幽深地看不见底。
桃苗苗站在潭边看了两眼，突然有些恶心。
她回头望了望，发现到这里后，铃铛停了下来，似乎是妖气受山涧的水流影响，气息减弱了很多，反正桃苗苗是一点都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妖气。
只见铃铛原地转了转，接着就猛地往水潭中俯冲进去。
“它这是掉进水里了？”
桃苗苗疑惑地看着敖原，只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波动的水面，沉思了片刻，然后果断跳了进去。
“圆子哥哥！”
桃苗苗见状连忙焦急地也跟着跳进了水中。
她在水中沉浮了一阵，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往上游，然而她一露出水面，就看到敖原正站在岸边一动不动。
她高兴地爬上岸，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浓烈的妖气就扑鼻而来。
妖气伴随着腐烂的血腥味，冲击地桃苗苗恶心地呕了两声。
“这是什么味啊，好刺鼻。”桃苗苗赶紧捏着鼻子。
敖原正紧皱着眉头看向竹林，一回头见桃苗苗一身衣服还在滴水，连忙驱动风干咒，并掏出一件外袍给她搭在身上。
“以后遇到这种事，别傻乎乎地跟着我往下跳，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你只需要在原地等着我就行。”敖原不满地嘱咐道。
“哦，我知道了。”桃苗苗暗暗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啊。”
敖原听到有些无奈，他哪里需要让她操心啊。
这时，山涧的水流增大起来，竹林中骤然刮起了猎猎狂风。
“唔。”
桃苗苗被风吹得迷了眼睛，酸涩地流下了眼泪，她好不容易止住泪，风也停了下来。
被风吹过之后，那股难闻的气味瞬间就没有了。
“这风……”
桃苗苗觉得有些古怪，竹林中怎么会凭空出现那么大的一阵风。
“是风阵。”敖原肯定的说道，然后望向竹林深处。
而从竹林中传来的那股腥臭味，在风停后又开始渐渐弥漫，不大一会功夫就浓郁起来，令人恶心欲呕。
“怎么回事？”
桃苗苗捂着口鼻，感觉又不能呼吸了。
敖原观察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说道:“看来他就是用这种方法隐藏妖气的。”
而此时，上空的铃铛“叮咚叮咚叮咚……”响个不停，那动静大的似乎要把整个外壳震碎。
不过这次不需要它指引，桃苗苗也知道那股妖气从何而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妖怪，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而且这股风都掩盖不了的臭味，很可能是杀了不少生灵才形成的。
桃苗苗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
“这里都是水中的倒影，一切都是翻过来的，有人故意在此处造了一个空间，来藏匿这些……混乱的气息。”敖原看到桃苗苗的神色，不等她询问，便开口解释了。
“这是刚才水潭下面的空间？难怪有些左右颠倒。”
敖原抬手收起快要崩溃的铃铛，往一处方向走去，这次不需要铃铛指路，妖气的来源也清清楚楚了。
走了没多远，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山洞，层层结界笼罩下，依然有恶臭不断从洞内飘散出来，可想而知洞里的情况该有多么糟糕。
桃苗苗这下有些望而却步了，她看了眼敖原，有些踌躇地停了下来。
“圆子哥哥，这味道太难闻了，我们一定要进去吗？”
敖原点头，然后从袖口掏出来一个白色的手帕，“用它围着，可以隔绝一切气息。”
桃苗苗高兴地接过来，还没围上，却见敖逸只拿出来一个手帕，犹豫地问道:“那圆子哥哥你戴什么啊？”
敖原摇摇头说:“我不需要，现在不知洞内有什么东西，我还需要探寻这股妖气的情况。”
“哦。”桃苗苗听到后，不由地一阵心疼，圆子哥哥太不容易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着手帕把口鼻围着，妥善地在脑后系好。
敖原见状先一步穿过结界，朝洞内走去，桃苗苗也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