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契约
男孩微笑着看着苏小航，轻轻地鼓了鼓掌，好像表演结束后喝彩的观众一般，然后慢慢地走到了苏小航的面前。
苏小航渐渐地从惊慌中冷静了下来，他注视着这个男孩问道：“我之前见过你，那不是梦吗？……你到底是谁？”
再一次见到这个男孩，他当然已经知道之前不是梦了，或者说至少不是普通的梦。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变得更恐怖了，如果是不是梦的话不就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吗？好像还不如之前呢。
“我叫梅菲，梅雨的梅，菲尼克斯的菲。”男孩回答道。
“？？？别闹了，你一个黄种人，这一听就是西方的名字。”
苏小航有点无语，不过他其实并不在意男孩叫什么，他只想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喽，不过你现在的处境好像有点不妙哎。”梅菲上半身前倾靠近，伸出手指了指苏小航。
苏小航下意识地向后远离了一点，这个男孩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但他下意识地不想跟刚认识的人太亲近。
“虽然我知道你很努力，可是‘天赋’这个东西就是很不讲理的，就像命运一样。
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以d级的天赋突然进行这种级别的演出，已经超过你的能力范畴喽。”梅菲的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
苏小航心里微微一动，命运吗？真是一个讨厌的词啊。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他问道。
“其实我可以帮你。”梅菲耸了耸肩，说道。
“你的意思是能帮我完成这场演出吗？”苏小航问。
“不，我能帮你改变你的命运。”梅菲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啥？”苏小航有点懵。
“当然，首先我会帮你把这场演出变成你高中生活的完美谢幕。”梅菲的话语间没有任何迟疑，仿佛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苏小航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梅菲，对方的话实在是太可疑了，听着像引诱人走向歧途的魔鬼。
“虽然这场演出其实对台下的人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就是了。不管你在台上表演得如何，在他们眼里你都不过是一个滑稽的小丑罢了，你怎么想呢？”
苏小航看向座位席，观众的脸上充斥着各色的表情：冷漠、无聊、讥笑。不知为何，苏小航的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我、我只是……有点生气，不知道对谁生气。”苏小航顿了一下，“也有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苏小航耷拉下脑袋，“我想改变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梅菲看着面前低着头的苏小航，突然变得沉默了，没有再继续说话。
“命运这种东西，太过于虚无缥缈了，可它又太过于强大了，不是吗？”苏小航看起来心情很低落。
“命运这种东西，就应该被我们撕得粉碎！”梅菲突然恶狠狠地说。
苏小航抬起头，吃惊地看向梅菲。
“总而言之，你没有必要把事情想象得太复杂。”梅菲说道：“我想要做一些事情，但是单靠我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我需要你的身体。”
“你不会要把我大卸八块吧？”苏小航狠狠打了个冷颤。
好家伙，感情对方是盯上了自己的身体，话说回来自己其实不管是身材还是长相都还不错，只是平常比较懒，没有好好地打扮自己罢了。
“想啥呢，我没那么暴力，只是会在必要的时候暂时借用你的身体一下而已。”梅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当然，作为等价交换，在你必要的时候，在你绝望无助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尽我的全力帮助你。”梅菲看着苏小航，神色认真地说道。
苏小航心里一动，但又有点犹豫，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天上不会掉馅饼，不是窟窿就是陷阱。
如同所有青春期的少年一样，他也经常幻想着自己能有一个拉风的天赋，最好是神级天赋，然后邂逅各色妹子，谈恋爱的途中顺便拯救一下世界。
他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人的人生是这样的，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自己的人生。
“怎么样啊客官，快考虑一下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梅菲突然语气欢快了起来，
“快来跟我签订契约吧，只要契约成立，你就是我的老大，我就会成为你随叫随到的小弟，光明的未来在等着你呦！”
苏小航没有说话，他在犹豫，我哪有能力当你的老大，你这么精明的样子，怕不是到时候能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虽不知道这个男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就好像魔鬼在诱惑自己，一旦伸出手，就会踏入无尽深渊。
“只是暂时使用我的身体吗？要使用多久？怎么使用？”苏小航还是犹豫地追问道，他想着要先问清楚。
“嘘。”梅菲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不要问我，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
苏小航盯着梅菲，没有立刻说话。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从来就没有别的选择，他知道对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梅菲非常的自信。
就像溺水的人总是期待会有一根救命稻草，苏小航也期待着一个人来拯救他。
许久之后，他伸出了手。“我把的人生交给你了。”苏小航郑重地说道。
“嗯，交给我吧。”梅菲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握住了苏小航的手。
“那么接下来，喊出来吧。”梅菲脸上露出了笑容。
“喊什么？”苏小航茫然地问。
“你不是想要改变命运吗？有些东西总要喊出来才会真的发生嘛。”梅菲表情认真地说，“就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一样。”
呃……苏小航觉得这真是尴尬死了，这种话从书上看到还好，从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他想着反正这里只有他和梅菲两个人，其他人也不会知道，几次鼓起勇气，终于大声地喊了出来：“我要逆天改命！”
“噗……”
苏小航连忙转头看向梅菲，他正捂着嘴弓着腰拼命憋笑。
“你……”苏小航恼羞成怒，你别欺人太甚了。
“真言！”充满魔力的两个字从梅菲的口中说出。
时间开始流转，钟表的指针开始转动。
只要蕴藏着想成为真物的意志，伪物就比真物还要来得真实。
神级天赋“真言”生效！
苏小航又重新看向了面前的观众席，他本能地继续刚才未完成的讲话。
“我今天想和大家说一些话……”从自己口中说出的台词就像充满了魔力一般，苏小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台下的观众只觉得耳边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穿过耳朵直接插进了大脑中，像黑洞一样强行地牵引住了他们的思绪。
接下来随着苏小航的演讲不断进行，他们仿佛也跟随着一起踏入了那个埃文与康纳的二人世界，强烈的情绪浸染了他们的内心世界。
观众的瞳孔中流露出悲伤的感情，眼泪涌出泪眶，无声地流下。
“怎么可能？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天赋可以做到的事了。”卓向阳看着演讲中的苏小航满脸震惊，他觉得自己已经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而旁边的周淳蜷缩在角落，涕泪交零，丝毫没有了之前嚣张的神色。
就这样，舞台剧的后半段引导在场的所有人走向了癫狂。
表演结束了。
观众席一片狼藉，闻声而来的保洁大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卫生，而此刻教学楼的走廊中学生们关于这场舞台剧演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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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的办公室中，夕阳照在米白色的书桌上。
桌子上最新款的银色的macbook上播放着盐滩高中演剧社微信公众号上刚刚发布的视频。
视频中的少年看起来十分普通，就跟所有在场的同龄的高中生一样。
但现场观看他表演的观众都仿佛入了魔一般，场面十分诡异。
屏幕前，黑发的女性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