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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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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猫抓老鼠,狗子看门,各有各的使命。正红吹哨子分工,米粿大叔抓生产负总责。只要哨子一响,全村人就带上农具,走出家门,像企业农场,各行其事,人人都有活干。

    这天上午,骄阳似火,正值小暑过后,米粿大叔和正红带了几个人,要去各田间察看水稻,看哪儿的稻子先熟,才好决定分工收割,顺便也去晚稻秧田里观察了一番。

    大暑来临之际,天气十分酷热,水稻田不能缺水,缺少水,稻子就会青黄不接。晚稻秧田里不能有太多的水,否则,水温太高烫着了秧苗。

    土话说,六月六晒得鸡蛋熟。一会儿功夫,他们就热得汗流浃背,赶紧到井子坵那口井喝了几口水,这井水凉爽,村里不少人家都到这来挑饮用水。

    喝了水,他们刚来到晒谷场旁,就听到有人在喊:把滚轮抬出来,抹点柴油润滑一下,轮轴才转得更快。

    “谁叫我呀,谁要抬我呀,抬我做什么?”答话的人是六组的组长滚人。

    先说说这滚人名字的来由,为何叫这么奇怪的人名?只因他小时候每天都哭,一哭就在地上打滚滚,才落得这“滚人”的雅名。

    那几个叫喊的人一看,哭笑不得,把滚轮叫成了滚人,同音不同物。

    大叔一来就嚷开了,“哪来的柴油,这明明是机油好不好,要分清楚呃,柴油与机油明显不同,也不适合润滑呀。”

    滚人一见米粿大叔,就径直走到他面前低言了几句,大叔“嗯”了一声就跟他走了。

    大叔有两面性格,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表现,公私分得清,泾渭也分明。就像他在开会时不知说什么好,这个那个的呃不通顺,毕竟不是背书,谁上谁都如此。可一干起事来就雷厉风行,说话也流利畅顺,辩起理来也来一句顶一句,怼得对方无言以对。平和起来时,话语温和柔软,所以,大家喜欢看到他温和的那面,不想看他粗暴的这面,所以,自觉了许多。

    大叔一路上寻思着怎么应付这事,不一会就到家了。滚人娘和大嫂正坐在屋里跟大奶奶说着话,大叔一进屋,大家互助笑了笑就言归正传。

    大奶奶对他说,“史屋坝有个女人,没了老公,生有个小男该,你看好不好?是她娘家那边的人。”指了指滚人的大嫂。

    “人很好,就是带着个孩子,我们种田的人,能干活,能生孩子就行了,你说是不?我们住得近,知道双方的底,就来问问你意见。”滚人大嫂这样对米粿大叔说。她娘家靠近大河,河畔人家,主产水稻,白萝卜,青蔗,西瓜。

    大叔说了,“我没什么要求,身体健康,待姣姣好,能干活生孩子就行。”

    堂堂一个男子汉,又是队长,在儿女情长面前也只能女儿情长,别看他平时发火时,暴跳如雷,在亲情面前也不能不像个软蛋。

    滚人大嫂说,“人已经在我家,要不带过来见见面?我去叫她过来。”不由分说就叫人去了。这事也太突然了,好运来得也太快了。

    滚人大嫂家就住大叔同街,隔两家的房子,在柴禾佬家旁边。

    大约十多分钟,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进屋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她们,那女的脸色绯红,长得跟大叔一样粗壮。大奶奶搬了张凳子让坐。

    双方都表示没意见。滚人娘说了,“下得了地,干得了活,能生孩子就很好,俗话说,丑妻溥地烂棉祆,平平安安赛神仙,后面那杀猪佬还不是娶了个后娘呀。”

    隔大叔家三条街后的杀猪佬,是村里另一个屠户,媳妇也是生了几个孩子就病逝,丧偶再婚。那时的人,婚姻观念很真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凑合着过。

    不管什么时代,不凑合着过,就只有孤单,一家人难免抠气拌嘴,牙齿与舌头有时也会 磕磕绊绊。

    大家唠来唠去唠到了柴禾佬,都是请的同一个接生婆,好奇他家里的孩子没一个夭折。大叔说,柴禾佬念过书有知识,懂事多,爱运动,好动的人的人都很健康。

    最后又回到正题上。大奶奶说,“都是结过婚的成年人了,打开窗子说亮话,就在秋末把婚事办了,一家人齐心协力,打铁要趁热,好日子要趁早。”

    “就现在吧,搬过来就是一家人,还等什么,拿起禾镰子一起去割禾,一起拨秧插晚稻,收了晚稻再补办酒席,早在一起早生贵子,怎么样?”滚人大嫂说完,大家哂笑起来,速度令人满意。

    “好,好,就这么定了。”大奶奶顺水推舟,高兴地答应下来。

    对于年轻人择偶的事,有几位老奶奶笑咪咪地这样说,只要有手有脚,身体健康,下得了地,能生孩子就不要去计较其他,出得厅堂下的厨房,脱下裤子都一样。引起一些年轻人窃窃私语,背地里偷笑。长辈们认为,话虽粗俗,有些肉麻,但理是这个理。

    正红的哨子又吹响了,他一边吹一边大声,女的割禾,男的打谷,后勤养护组准备晒谷,男的准备耕田,为插晚稻提前准备。

    收割早稻的大会战一经打响,村里的壮劳力,为挣工分就一哄而上,按分好的工,女的专门割禾,男的用竹篾条,勾子绳,捆绑好,挑到晒场上集中打谷脱粒。

    六个组长转流踩打谷机,冬去,春来,滚人,还有正红,二胜,后生仔腿脚灵活。大炮,狗牯子,拖斗,炮鬼在斗板上摔打,他们在比试两种方式,看哪种方式更快,结果同样的一扎禾,打谷机脱干净谷粒不用半分钟,而在斗板上至少五分钟,效差太大。

    后来,专门以打谷机脱粒,大炮,拖斗,炮鬼专门出斗,把打落下来的稻谷,撸去稻草杂絮,倒在平地上晒。养护组与村里的奶奶们,用木摊子把稻谷推开来,用竹爬子反复翻晒,曝晒两日,再风干入库。

    米粿大叔在这次早稻收割时,没像以前那样发脾气,虽然这七八天的猛操作,年轻人力气大,总是忘了拧紧两边的喇叭镙冒,损坏了几个齿轮。他要大家以后多注意,损坏了齿轮等于糟踏了大家的钱。

    有了打谷机,速度快了许多,往后不再耗时费力了,大家的热情不自然间就高涨起来,彼此的心情都很高兴。

    正军小叔这两年,在省里共青城农科大学读书,也在这年学成毕业,分配在县水利部门的检测站。

    这个盛夏好事连连,可谓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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