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三十七 章 风雨欲来
这时迎面走来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
大壮连忙上前客气询问:“大爷,请问您知不知道摇篮台怎么走。”
大家以为还会像前五人一样询问无果。
老者却意外的说道:“噢,知道!那是一处六十年前建的戏台子,村子里没钱维护,现在早荒废了。”
众人顿时一喜。
“那麻烦您告诉我们怎么走!”大壮道。
老者见这么多人停在村口,有些惊讶,想必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来村里玩耍。
认真伸出手比划,“你们在前面第一个路口右转,看到一棵老桐树右转。
一直走过了一座土桥再右转,看到一片芦苇荡接着右转。
芦苇荡走一里地看见一棵老枯槐,再右转,就能看到摇篮台。”
老者指完路,背着手踏着小步走了。
星潼听得云里雾罩,戳了下折影,“你听明白了?”
折影点头。
又问另一边的人,“大壮,你听明白了?”
大壮点头。
“不是吧,你们真听明白了?他一直说右转确定不是在绕圈圈?”
“不是啊!”两人齐声应答。
星潼蹙眉,“得,按他说的走!”
于是转过路口,转过老桐树,下了土桥转过芦苇荡。
一直右转,在一棵干枯的老槐树前站定,果见前方有一处断壁残垣的戏台。
残壁上隐约能看到缺了笔画的“摇篮台”三字。
星潼再次从马车跳下,看了看戏台,道:“看来是这里了!”
折影四下看过,挡在她身前说道:“星潼,我们来这半天不见人,小心有诈!”
星潼凝眸想了想,大声喊道:“番先生,你费尽心机引我过来,藏头露尾避不见客,未免有失诚意。”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野回荡。
片刻后,从断墙后闪出一道身影。
只见此人约三十岁上下,一身深紫色圆领袍子,乌发用同色发带高高束起,腰间别着一把纸扇。
但见他仪表堂堂,儒雅中透着凌厉。
星潼从折影身后踏出。
问道:“阁下就是沈中兴?”
戏台上的人看了眼她身后的护卫,未直接回话,而是抱了一拳道:“在下能否与公子单独详谈。”
折影忙道:“星潼,不可!”
大壮原本对他极其恭敬,但得知他让他去京城卖画是为了引出阿潼,一时情绪复杂。
星潼示意折影别担心,折苍就在他不远处。
几步踏过去跃上戏台,在离他一丈远的距离站定。
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开口道:“我猜的没错的话,沈中兴是你的化名,是也不是?”
对方笑了笑,“姑娘机智,能想到这点!”
“这不难推理,你私藏账本,肯定与魏家或安宁侯府有仇,不可能用真名在魏府潜伏。
你真名叫什么?”
对方爽利地拱拳道:“在下江子润,见过星潼姑娘!”
“江子润?”星潼听这名字,倒是跟他这一身气质十分相符。
江子润道:“在下情非得已,用这种方式引姑娘前来,还请姑娘勿怪。”
星潼没什么废话,直接问道:“我想得到你手里的账本,是为洗清自己的罪名。
你呢?千方百计做了这个账本,你跟他们有什么仇?”
江子润表情平静,“姑娘,我和柳家的仇怨暂时不会给你说。
当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知道了对你无益。”
“噢?江子润你当知道,你想利用我寻求烈王的庇护,你什么都不说,让我怎么相信你。”
闻言,江子润突然哈哈笑了一声,道:“姑娘,你说错了,我找你不是为了投靠烈王。
而是我要投靠的人是你。”
星潼一愣,冷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没钱没势,又是烈王府的奴才,你投靠我?”
“不,姑娘千万别妄自菲薄,兴许你的身份是高贵无比的贵人呢?”
听他话里有话,星潼眸子一凛,“你知道我身世?”
江子润摇头,微笑道:“不知,你能从于管事手里逃出性命,还能从烈王的豹房全身而退,你不是寻常人。
姑娘不必急着答应在下,等你哪天知道你真实身份时,我会主动找姑娘。
账本就是我对你的见面礼!”
说完从袖子抽出一本账册,手腕一扬飞到星潼手里。
星潼抬手接住,揭开前几页看了看,笔迹和他画上的一样。
上面详细记载着银两的出处,什么人取的,取了多少银子。
确认是账本无疑。
星潼把账本放到自己袖袋。
突然手腕一侧划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欺到他身前。
眨眼间匕首已横在他脖子上,冷声道:“江子润,大壮的爹是不是你推下的山崖。”
江子润脖颈上一凉,甚至已感到锋利的匕首划破皮肉,带来阵阵锐痛。
听她问话,淡定一笑,“姑娘,我虽用不光彩的方法引你来向阳村。
但我做人的底线还在,不会伤及无辜,大壮爹确实是自己失足坠落山崖。
我见他家可怜,就想一箭双雕,既帮他充实家境又可借此引你前来。
不然我大可用其他办法。”
星潼见他眸子里闪着真诚,缓缓移开匕首,“好,我先信你一回!”
江子润笑了笑退了几步,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说了声“再会”转身就从摇篮台后壁离去。
星潼看着他背影,想他刚才说她身份的事。
折影跳上戏台,道:“星潼天不早了,我们赶快回京。”
“好!”
按原路返回,在大坝子村跟大壮告别。
若不是张叔需要大壮照顾,她直接在烈王府给他安排个差事。
眼下也没其他办法,在他临下车时,星潼偷偷给他塞了五两银子。
大壮直到回到家才发现,张家人又是对阿潼一番感激。
马车行驶在山路上。
四周一片寂静!
明明和来时的路一样,但众人却感觉周遭笼罩着团团杀气。
折影不禁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示意两队侍卫提高警惕。
星潼在车厢里也感到气氛的压抑,紧了紧腕上的袖箭!
折苍、折夜拔剑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