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亲情

    翌日，当沈涵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一些东西了，这个地方格局极小，即使是眼前看不清，也依然能看出家徒四壁，极极清贫的装饰，木头垒的墙，看来她吃的蛋花粥也算是这贫穷人家不可得的好东西了。

    不知道叶氏明明不算差的家世，为什么嫁到这来，遭受这种苦楚。

    “阿涵，你今日好些了么？”一个模模糊糊女孩的人影，端着什么东西，说话声音微微有些发哑，想来是哭过了，沈涵眼睛还没恢复视力，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这声音听着都很心疼。

    “你是谁？”沈涵问道，两眼无神地望着女孩

    “你不认识我了？”女孩一惊，差点手上一抖，还好稳住了，“阿涵，你只是看不见我了，还是说你不记得我了？”

    两人就互相那样定定的看着，半晌都没说话。

    “你哭过了吗？谁欺负你了吗？”沈涵问道，“我现在既看不见，但是我知道你是谁。”

    “他们都瞧不起我，欺负我，还欺负阿娘。”女孩说道，“我很没用，帮着阿娘说几句，还被他们骂不孝，如果不是话难听，我才不会哭。”

    “阿宓，别说了，昨日大夫说涵涵可能会失忆了，受不得刺激。”叶氏进来接过女孩手上的东西说道，“先给涵涵喂点东西，涵涵才十二岁，日后都会好起来的，不要给涵涵说这些糟心事情。”

    原来叫阿宓，沈涵突然开口，童音清脆：“你们是我的娘亲跟阿姐，对么？阿姐的大名叫什么？”

    女孩惊喜的笑了：“算阿姐素日没有白疼你，你还能想起一些，我的大名叫沈宓啊，你叫沈涵，哥哥叫沈述。”

    沈涵摇摇头道：“我记不得，都是猜的。”

    隔着模糊的视线都能看见女孩一刹那惊喜的光都暗淡下去了，心里还有些不忍心：“我现在知道了自然会把你们的名字记得死死的。”

    沈宓一下子笑了：“好。”

    自然而然，出口的称呼毫无龃龉，很明显都是说惯了的，想来其他的事情了解还要等眼睛好些了再去才行。

    “来，张口，你爹爹在赶木匠的活计，做完了就过来看咱们涵涵了。”妇人一点一点喂沈涵，一边说，“涵涵，伤口还疼不疼啊？等会娘亲再给你煮一剂药喝下去就好了。”

    “娘，我没事的，可以不用再浪费钱给我抓药了。”沈涵连忙说道。

    药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名贵的，古时候就有人因伤寒而吃不起药病死的，想来这里抓药治病也不便宜，家里都是已经穷的空荡荡，既然已经好些就没必要再吃药增加负担了。

    再说，中药那些劳什子苦的恨不得让人连味觉都失灵了，有买药的钱不如买点吃的改善家里的伙食。

    既来之则安之，无力改变自己的意外就只能去尽力改变自己的处境，方能适应生活得以长久之道。

    “那怎么行呢？你还这么小，万一留下个病根子，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叶氏苦口婆心道，“听娘的啊，咱们乖乖喝药……”

    “娘，我心里都有数的，有点银子攒下给哥读书，日后好光宗耀祖。”沈涵仍然记得家里有个长子，岁数不大应该还没上学堂。

    “涵涵啊，阿娘已经叫牛二叔帮我去给你外公家递信了，如果娘跟你爹和离，你是跟娘还是跟你爹？”叶氏有些不忍心，但是还是问道。

    沈涵果断回答：“我跟娘，哥哥和阿姐也跟娘，我们都跟娘走。”沈宓也在一旁点点头，叶氏抱着俩孩子差点就又落泪。

    沈宓小小的手握着叶氏的手：“阿涵是娘的命，娘也是我的命，我们几个都是娘的子女，都和娘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