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目光相对,只是一瞬,叶祁便转开了目光。
永宁县主也未料到会在此处见到两位公主,面上那抹不自然的神色一时更甚。未曾留意到脚下还有一个台阶,结果一不小心踩了空。
懂得些拳脚功夫的永宁县主下意识便想借着一旁的玉栏稳住身,可在一看到叶祁却又顿了住,硬是松开了那玉栏,任由自己跌了下去。
她总以为,即便是不相干的人,见到有人在身边跌倒,也会上前去搀扶。
可直到她跌在了地上,都没有见到叶祁有一点要出手的意思。
安乐公主见状忙过去搀扶,“永宁你可有摔到哪里?”
永宁县主挣扎着站起身来,心情一时十分复杂,面上虽在同安乐公主说这话,可那目光就没从叶祁身上移开,“我没事……”
别说动手搀扶了,就连那表面上的客套关怀都没有显露半分,甚至还瞧都未瞧一眼便转身走了。
安乐公主还在检查着永宁县主的伤势,而后见没有大碍才抬起头来,见到永宁县主那痴傻的目光一定盯着叶祁的背影在瞧,嘴边赶忙数落着叶祁的不是,“这个誉王哥哥也真是,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永宁莫要和誉王哥哥一般见识,他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如今可还能走,要不要请个太医来……”
直至叶祁的身影不见,永宁县主才回过了神,转而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绯棠,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多少显得有些疲惫,“安乐我没事。”
听闻永宁县主摔倒了,太后忙宣了太医来瞧,虽是没有大碍,心底却也还是有些不放心,硬是要将永宁县主留在福康宫,直至腿脚好了才肯让走。
宫侍们闻言,急急忙忙又收拾出了东偏殿,又寻了几个伶俐的宫婢前去服侍。
夜幕降临,东偏殿内燃起了烛火,一旁的小婢女还在为永宁县主上着药。虽然只是些许的擦伤,但女儿家总是爱美的,唯恐会落下一星半点的疤痕。
永宁县主一双漂亮的眸子,还在盯着眼前跳动的烛火默默出着神,明明还是和旧日一般无二的皇宫,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同了……
一旁的小婢女冬儿一边为永宁县主上着药,一边还忍不住的抱怨道:“誉王殿下明明就在身边,竟然也不知来扶一扶小姐……”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小姐跌倒,真是太过分了!
永宁县主:“许是殿下没有注意到。”
冬儿为人素来直爽,此时也未猜到她们的主子的心思,反而是想到什么便多什么,“殿下自幼习武,这耳朵和身手定然要比寻常人灵敏些,如何就没注意到……”
永宁县主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由轻唤了句,“冬儿。”
冬儿却丝毫未觉,相反还越说越气,“亏得小姐还一直惦念着殿下,当真是好不值得。”
永宁县主正要开口,谁知又听冬儿说道:“心思都不在小姐这里了,小姐也莫要再想着他了!”
见冬儿这么说,永宁县主心头虽是有些愁闷,却也还是忍不住为叶祁说了句话,“许是殿下今日有别的思量。”
不光是对她如此,对其他人他不也是这般吗?纵使是寒冰,也总有捂化的一日。
冬儿几乎是脱口而出,“才不是小姐,殿下对别人都能舍命相救,却唯独对小姐不愿出手相助,没有其他原因,殿下早已不再是从前的殿下了。”话音坠地,冬儿才发觉到有些不妥,登时便捂上了嘴巴,垂下头一声不吭。
永宁县却听了她这话有些意外,“你把话说清楚。”
这么多年只要往建安送信时,她总是会问上一句誉王殿下是否安好,这么多年也并未听闻有什么其他的事……
冬儿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小姐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听闻前些日子的赏花宴上,燕国公主一不小心落了水,是……是誉王殿下最先下水相救……”
永宁县主脸色蓦然一变,“还有吗?”
这般冷冽的声音,她当真是从未听过,此时冬儿一时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听……听闻燕国公主还曾私藏过誉王殿下的画像……”
永宁县主的声音轻悠悠的飘来,让人有些摸不出心绪,“昨日里你为何不说?”
冬儿吓得一抖,“奴奴婢想着这些也不过是传闻,不知真假,便想查明再来禀告小姐……”
却见永宁县主只是怔了一瞬,旋即揉了揉额角,便吩咐冬儿退了下。
并没有等来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冬儿不由得松了口气,急忙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永宁县主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沉静的面容,虽只见过她两面,却足以让她记住了她的一颦一笑。
美人她见得多了,可对于燕国公主,她想她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光是被那一双眸子瞧上一瞧,心底就会生出柔肠百结。
而今日叶祁没有来扶她,竟也是因为燕国公主的缘故吗?
她的手指越攥越紧,指甲嵌入手中也浑然未觉,美人那总是含笑的杏眼,此时也不由得添了几分别样的冷冽。
若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