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跳动的火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大地，彻夜的黑暗好似让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昨晚诺恩等人早早休息，而民兵负责打扫战场掩埋尸体，依靠队伍中雪牛庞大的身躯围成营地。
零星有白狼闻到血腥味偷袭，好在早有准备，不过不少人也没能睡安稳。
吃过早饭后，卫队长组织民兵收起营帐继续前进，人少了许多这种事情就变得慢了些。
昨日激战缴获的战利品很少，品质也是差劲，附魔的兵器只是普通品质附有低级灼烧法术的武器，除了民兵，其他人都对这种武器兴致缺缺。
不过如果卖掉武器镶嵌的火魔石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像这种最低级魔石大概会值个一个银币左右，不算贵但也不便宜普通家庭一般用来做成灯照亮屋子，一个一级火魔石的灯盏激发其中能量让其长亮的话大概能亮一年。当然，如果作为武器或者爆炸物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是一般威力小辅助作用居多，火山教徒也是用来辅助魔法。
诺恩被林娜唤醒，经过一夜的休息，诅咒已经自然消散。恢复了行动能力，林娜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臭小鬼，走了。”招了招手，林娜跃上了雪牛，今天虽然是其他猎师负责侦查戒备，但想起昨天的事诺恩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抓着林娜的手翻上雪牛背，远处的风景一览无余。
北风呼啸而过，远离地面，风大的几乎要把人从雪牛上带走。
“诺恩。”
林娜一喊他名字，诺恩就知道她要什么了。
“御气灵术。”周围骤然安静了下来，如果能看到，风就像水绕开了石头一样绕过众人。
灵术是西大陆灵洲流传的一种特殊法术，区别于魔法，更实用注重元素沟通，不过没有魔法的运转方式威力大，法术法印才是目前主流，虽然灵术更实用但是威力却大打折扣，好在灵术和魔法并不冲突，御灵者在寒岭也是常态，很多从事各种生活行业，魔法毕竟需要系统教学甚至需要专门针对个人的老师，不是平民可以学的。
寒岭城的人御灵者诞生概率要比别的地方高上一些，一般擅长水系气系，大多数人觉醒的魔法天赋也是更擅长水系和气系。
天赋不是绝对，只是你学这种属性的法术会更快，也不需要额外的咒语沟通。
况且寒岭城的环境也有利于这两种元素的修炼。
天赋让决定了你修炼什么更快，环境决定了你在哪能发挥最大能力。
诺恩虽然不是天赋平平，但是对于单属性天赋并不高，所以选择了双修。
水和气双属性为主修。
这其实也是一般寒岭人的主流。
不过由于元素亲和程度不高，选择主修战技武器运用是诺恩的选择，元素只是辅助战场发挥。
林娜元素天赋卓越，修炼单属性水系，很快就到了『元素行者』水平。整个寒岭城这样有天赋的人屈指可数，据说是继承寒岭之冠有力的竞争者。
“挺羡慕你的。”诺恩突然开口。
“哼哼，我也是。”意外的林娜回了一句。
还没等诺恩回过味来，林娜开始跟诺恩讲起水系法术。
“认真听课，你答应过我的。”
诺恩只能无奈点点头。
……
一路向北，经历几个日夜的路程，已经远到看不清寒岭山巅。
气温越来越低，正午的温度才勉强能到达零度以上，雪也很厚，积攒在光秃的岩石上，厚厚的冰冻土层形成极地荒漠，不过穿过这片极地荒漠继续向东就到另一个世界，极北的寒风只会沿着天绝山系从极点向南侵袭，所以极北寒原西部要比东部环境恶劣。太阳不再照耀北极时，每年都会因为暗无天日而形成凌冬潮，伴随着更加极致的严寒和飓风席卷而下，寒岭城以北的魔兽绝大部分会受到影响向南迁移，聚集在寒岭，而寒岭城就是阻挡凌冬潮和兽群的屏障。
队伍在低地扎营，避开风的袭扰，不少人在周围升起火，取了些干净的雪放到架起的锅里煮些水喝。
诺恩远远看到熟人走到一处火堆旁边，远远就听到贾辉的说话声。
“最可怕的还是黑爪，成群结队繁殖能力强，每年凌冬潮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生物。”
黑爪是一种体型比狼略大跳跃能力强行动敏捷的肉食性动物，身上有短而密集白毛，前爪巨大能轻易撕裂铁甲，平常生存在极北寒原的北部丘陵中，在天绝山系北部也有大量分布，前爪不仅能捕食还能凿洞躲避恶劣气候，因此才能生存下来，群居，杂食，因为一般聚居在洞穴中，所以食用菌类和鼠类，也有的族群会外出捕食各种小型动物。
凌冬潮极度严寒会让很多动物为了躲避都迁移或者躲在更深的地底，虽然大量黑爪会选择躲在洞穴深处过冬，但也有不少会因在族群中地位底下而被排挤，凌冬潮前大量的黑爪被遗弃放逐被迫迁徙，沿着山脉它们自然会抵达寒岭城外被阻隔无法继续向南，绝大部分黑爪智慧程度不高会直接破坏寒岭城城墙，驻防的城防军往往需要及时清理黑爪。
好在冷岩灵矿的围岩冷岩石打造的城砖非常坚硬，黑爪只能留下深深抓痕不会直接挖破城墙，而且北部城墙最为坚硬厚重，据说能抵挡数次王的攻击。
黑爪攻击性很强，城防军清理往往死伤惨重，贾辉为此愤愤不平，每年寒岭城为兽潮牺牲的战士很多，甚至寒岭城每年都要在东部古森林砍伐出一片空地，作为墓地来安葬那些尸体。传说东部古森林有一个诅咒，所有的魔法都会失去效果，所有的亡魂都会消散不再被世界法则所影响。
火堆中的木材劈啪作响，崩出的火星落在雪地，仅是一会便熄灭冒出一缕青烟，风呼啸而过烧的正旺的火焰被吹的像庄稼倒伏一般。
几个熟人围坐在一起，畅快闲聊，寒岭城自北向南有条河，叫做古岭河，在极北寒原北部的山岭发源，自古以来从北一直流到寒岭城旁，沿着寒岭城东城墙过后再向东流，一直流入猎人海，就算是冬日也不会完全封冻，只有凌冬潮到来才会逐渐被雪覆盖，据说冰面下河水依然川流不息，寒岭城东城墙外渔家很多，渔家日夜靠捕鱼为生，不过只有入冬前才会有大鱼潮，家家户户赚的盆满钵满存足一年的生计。贾辉是那里出生渔夫家儿子，谈起有次入冬前逮到的大鱼滔滔不绝，上称足有十几斤重，旁边人都笑说不可能。
诺恩有些怕热坐的离火堆远，虽然没能掺和上几句不过远远听着也是觉得很有意思，心情也好了不少。
诺恩体质特殊，像他母亲，好似是寒岭城都有那么些怪人，对严寒的抵抗能力高，诺恩的母亲冬季往往还身着单衣长袍的学士服，虽然有御灵术和法术可以阻隔严寒，但是除了『王』理论上没人能长久维持某种法术的运转。就算是各大领主凌冬潮过后的国议一般也是身着冬装前来。
火堆旁大伙聊着聊着就不自觉的说起火山教徒的事。
什么凌冬潮前会游荡袭击啊，什么遇见人就杀啊，也是行商见的传闻，寒岭城周边也没有真正有过战斗，多是有的猎人走太远偶遇袭击，或是说南部暴动有几次是火山教徒参与资助的，但是这次主动袭击卫队还是首次。
“其实几日前的袭击说来也奇怪，明明还没出寒岭城郊多远，还是咱们的地界，怎么会有那么多火山教徒。”贾辉挠着头，语气充满了困惑。
诺恩笑着走了过去，搭上了话，这种话题他最感兴趣。
“其实也不奇怪，出了范围就不是偷袭了。”诺恩摊了摊手。
“但是还是解释不通，要是得到消息，袭击不应该就那么点人啊，我们这边四个猎师，十五名寒岭卫，他们从头到尾没一个能和猎师匹敌的人物正面出手，小杂鱼能有什么用。”贾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猎师和卫队长他们那个水平打起来可很骇人的，要是折损这种水平的战力就算是寒岭城也是痛惜的，或许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知道他们盯上了我们的队伍。”诺恩左思右想没有其他答案，只好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消息传回寒岭城的话会让城内加强北部巡逻。北部调派寒岭卫，只能调派南郊的，毕竟北部凌冬潮前与各部族商贸频繁，这是大进账，寒岭城也能获益不少。”诺恩越想越觉得心了漏半拍。
“恐怕寒岭城外南郊将会有叛乱。”诺恩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猜测。
南郊就是南部聚居区，各类组织大小林立，帮派混战也是常态，时常有南方被征服的民族不满寒岭的种族迁徙政策而暴动反叛，就算没外部组织干涉，基本上寒岭城每扩张迁移地方族群到寒岭就会爆发一次不过规模不会很大，对寒岭城居民影响也不大，但是寒岭城有不少南郊人会受影响，寒岭城人口已经趋近饱和，不少城内人因各类原因迁往城外居住，南郊就有不少寒岭人的村庄，一发生暴动，往往就是袭击这些村庄报复寒岭城发泄怒气。
“恐怕就因如此卫队长这几天赶路催的很紧，他是南郊人。”
“有道理，张叔确实是南郊少有提拔上来的，你这么说都对上了。”贾辉想到这里也冷静下来，再多想也无益，现在任务完成才是最重要的。
“切，真烦，走了，锻炼会再回去睡觉。”贾辉打完招呼也不多做停留。诺恩有些无奈，今晚林娜守夜所以他要陪着，不能睡觉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贾辉一走火堆旁人就少了，诺恩无聊只能到处转转。
走着想着刚才的话，诺恩在想寒岭城制定的种族迁徙政策，把征服地区不服从管理的群体和一些古老的大家族或者执政者家族迁走，防止他们复辟，在领地组织叛乱。多数迁往南郊这个地方靠近寒岭城方便管理，寒岭城早期也组织城防军管理过南郊，但是收效甚微，现在多是南郊自治，只要不造反不欠税，寒岭城就不会有其他干涉。不过暴动造反的一般也是流放到极北寒原北的荒原上，很少人能熬过那里恶劣的环境。至于原本征服地区则用寒岭城移民同化，虽然一开始由寒岭城信任的当地人自治，但后来寒岭城移居的人一多慢慢就变成寒岭人治理地方，逐渐同化变为一个民族，以此在这几百年才扩张如此多的领土。
“哼哼嗯~哼哼嗯~”
走了没多远看到林娜在已经熄灭的炉子旁无聊的拨弄着，几个民兵巡逻，猎师主要负责应变。
“娜娜小姐，今晚夜色朦胧，可否邀请您共舞一曲。”诺恩油腔滑调的装作绅士，林娜恶心的连忙摆手。
“小小年纪不学好，小心我揍你。”
“还有啊，寒岭卫可是有人做暗哨，玩忽职守可是会被审判庭治罪的。”
“你不要以为有点能力就可以没个正行，你又不是天下无敌，上次都没保护好我。”
诺恩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通，赶忙认错。
林娜倒是习惯了他这家伙不太靠谱，知道他不喜欢循规蹈矩的生活也从来没强迫过他训练。
“哼，算了趁这会练习水元素共鸣吧，先跟我一起用御水灵术。”
诺恩没办法点了点头，他没办法不听林娜的话。
林娜娴熟的用雪创造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兔子。
诺恩试着用灵术把雪聚集起来用手塑型捏出一头狼。
林娜也不着急，但是看到诺恩捏半天连个嘴都没捏出来，笑的兔子都要维持不住了。
“就你还想使坏咬我的兔子啊？”
“我再试试。”
“好了，还是你当兔子吧，兔子不需要嘴巴。”
诺恩一脸无奈的撤下法术，只有注意力集中在哪，哪才能维持形状其他地方立马变成一团松散的雪。
“想想这是雪球。”
“就跟你平时雪球砸我一样。”
“把像握雪球一样塑形。”
“喏，很简单的。”
林娜演示了一番，诺恩依葫芦画瓢，比之前好上许多。
“乖，这就对了。”
“！”
“林娜……”
“哼哼哼~哼哼哼~”
林娜捏出的狼一口把诺恩才捏出形状的兔子吞掉。
诺恩无奈的笑了笑，面对林娜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