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轻罗有乐(4)
江冬乐见他们跑了,得意地冷哼了一声,用脚尖挑起大棒,见云梨还倒在地上吓得惊魂未定,她蹲下身子瞧着她:“没事吧?”
云梨望着她伸过来的手,吓得又往后退了两步,仍旧是说不出话。
江冬乐挑着眉站了起来,撑着大棒问她:“你家住哪里,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云梨这才强撑着站了起来,朝她道:“多谢恩公搭救。”
送云梨到了沈府侧门,却见她只是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并不进去,江冬乐在旁边不耐烦道:“够齐整了,保证没人看得出来。”
云梨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想回去拿钱感谢江冬乐,但见她虽然衣衫落魄,可是一身正气,飒爽凌然,银钱怕是折辱她的侠义气节。
于是回身望着她问:“还不知姑娘姓名?”
她大大咧咧道:“我叫江冬乐。”
见云梨表面柔弱,眼底却透露着一股韧劲,于是也反问她:“你叫什么?”
“云梨。”
江冬乐默念了两声道:“好名字。你快进去吧,府上的人找不见你要担心了。”
见她转身要走,云梨忙叫住她:“明日我上何处寻你?”
江冬乐回头看着她:“寻我做什么?”
望着她的坦荡模样,云梨倒红了脸,低声道:“请你吃饭。”
江冬乐看出她的拘谨,生怕她拒绝似的,于是豪爽道:“好说好说,若你明日午时还能出来,我便来接你!”
云梨这才展颜:“一言为定。”
回了小院已是晚上,身上的衣服虽然完好,但也有扯拽过的痕迹。
云梨怕被沈临佑看出端倪,便先烧了一桶水沐浴,人刚泡进水中,就听沈临佑的声音在院内传来,语气焦急。
云梨怕他担心,下意识应答:“我在这!”
说完立即后悔,想阻止却已来不及,沈临佑推开门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为何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云梨泡在浴桶里,脸红的火烧一般。
沈临佑也难得的红了脸庞,默了半晌才道:“眼下都这么不避讳我了?”
云梨大窘,声如蚊讷道:“是我嘴快了,怕你担心。”
却见沈临佑似乎并没有走的意思,抬头时竟然看见他在慢条斯理地脱着衣服。
如今天气正是炎热,他三两下便已脱完衣衫,云梨被他惊得语无伦次:“你……你!你真是不害臊!”
沈临佑沉在水中,木桶不算大,他只能屈膝将云梨抱在身上,抚着她滑腻的脊背,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道:“还不是你叫我进来的,怎好拂你美意?”
云梨又气又羞,拿水拍打他:“强词夺理!”
沐浴出来后,沈临佑似乎觉得还不够,不等她将衣衫穿好,便又抱着她往榻上走去。衣衫难裹半抹香肩,沈临佑的眼睛又红了起来,恨不能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云梨抵他不过,只能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沈临佑笑低下头,将她的尾音堵在了舌尖,缠绵间浅笑道:“我会的。”
半梦半醒间,云梨听到窗外蝉鸣鸟跃,可她实在起不来为沈临佑准备漱洗用具,索性翻了个身往他怀里钻了钻,“我起不来。”
沈临佑抱着她,许是刚醒,声音还有些嘶哑干涩,却也燥热得紧,“那就不起。”
“那谁给你准备漱洗用具呢?”
沈临佑闭着眼睛:“待会我让井睿送进来。”
“不行。”云梨立刻惊醒,在外他们正经的像两个陌生人,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私下里的甜腻氛围。
沈临佑撑开眼皮笑望着她:“昨晚你可没有这么害羞。”
云梨又羞又气,伸手欲推开他,谁知却不小心碰到他的下身,触觉皆是滚烫。
只见沈临佑身子一僵,云梨也是一惊,哆嗦着掀开薄被就要下床,却被沈临佑眼疾手快捞了回去,热气喷在她的耳窝,简短道:“自己惹的火自己降。”
快日上三竿时,云梨裹着被子气呼呼地瞪着眼前穿衣的男人,沈临佑良心未泯,自个儿打了水漱洗,临走前想要吻她,云梨怕的往里缩了缩。
沈临佑不悦,看她这眼神怎么好像自己是个禽兽一样?
他连人带被将云梨拖到怀中紧紧搂了会,温声道:“今日我很忙,你若不想去书房就自己打发时间。”
云梨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哪句又招惹到了他。
沈临佑看得好笑,趁云梨抽不出手挠他,在她脸上胡乱亲了几口,这才春风满面地离开了小院。
云梨浑身都要散了架一般,原本还想再赖一会,可想起昨晚与江冬乐的约定,她只得强撑着下了床,只见两条嫩白的细腿都在忍不住打颤。
云梨咬着贝齿,心里默默地骂了沈临佑两句,这才稍觉解恨穿衣漱洗。
出了院门,江冬乐正在外面等着,云梨有些不好意思,迎上前歉声道:“让你久等了。”
如今正值夏日,云梨穿得单薄,江冬乐冷不防看到她的肩颈红痕,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挂在脸上,笑嘻嘻道:“你若有事就改天再约嘛!”
云梨有些不明所以,待看到她暧昧的眼光投射的位置,整张脸都不自禁的烧了起来,她忙将衣服往上拉了拉,当先朝前走去。
江冬乐看她怎么都不像嫁过人的样子,想起范浑儿等人说她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辗转一想,心下已经明了,便也没有多问,仍旧大大咧咧道:“咱们去哪吃饭呀?”
云梨此时也镇静下来,有些局促道:“我对平川府不太熟,不如你挑地方吧?”
江冬乐道:“城北有家西江月,菜品价格都地道,去那如何?”
云梨乖巧点头:“听你的。”
上了酒楼,两人临窗而坐,云梨有些拘谨,点菜都是江冬乐在忙活。
她顾虑云梨只是个丫鬟,也不敢多点,况且看了看她的小身板,料想她也吃得不多。
菜上齐后,云梨小心翼翼问她:“你不喝酒吗?”
江冬乐惊讶地看着她:“你还会喝酒呀?”
云梨摇头:“只是见你豪气干云,以为你也能喝。”
江冬乐摆摆手笑道:“这里的酒贵得吓人,还是不喝了,不划算。”
云梨忙道:“我有钱,你放心喝,你若是不喜欢这里的酒,待来年梨花开了,我酿些酒再送你尝尝。”
江冬乐笑开了花:“你还会酿酒?”
云梨很自豪地点头:“会。”
“那我来年可要好好尝尝梨娘酿的酒。”
两人吃完饭,天色尚早,江冬乐便带着她在城北转了转,两人性格迥异,却偏偏有说不完的话。
云梨将准备好的谢礼递给她道:“这是我自己配的茶包,你到时候尝尝可喜欢。”
江冬乐挠了挠头发道:“嗐,我这人有上顿没下顿的,有时候连碗热水都喝不上,哪有福气喝这金贵玩意儿?”
云梨听后有些不是滋味,她没有同情,而是能深深体会这种落魄辛酸。当初她刚到罗河县,也是吃穿不就,饥一顿饱一顿,全靠王婆婆和王忠接济。
她笑道:“这东西才不金贵,你给我一个炉子,一锅清水,我就能给你烹茶吃。”
江冬乐见她言语坦然,不觉更是心生好感,笑道:“那好,反正我的住所就在附近,走半条街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