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爱也爱，只是不那么深
十月的最后一天，刚刚向房东交付了花店下一年的租金。
然后y女士就提出要回老家，她说她要回去看孩子。
当时我爸有点不高兴，他后来告诉我，y女士的心思从来都不在我家这边。
我当时还劝我爸说，y女士就是这样，她对谁都性子淡。
y女士走后，发来微信让我去看洗手池下面，柜子的东西。
那里有我之前买的验孕棒。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将把它们翻出来，发现包装都是被拆过的。
盯着验孕棒的外包装，我握着验孕棒的手竟然开始有些颤抖。
赶紧取出来看了看，结果上面什么也没有，显示窗口光秃秃一片空白。
嗯？不是怀孕？这让我有点迷糊。
“看什么？验孕棒吗？”我在微信里问她，同时也给她发了张什么显示都没有的验孕棒照片过去。
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验孕棒窗口，显示着非常清晰的“已怀孕”字眼。
那张照片的出现，让我刹那间连呼吸都出现了迟滞，紧跟着一阵气血上涌。
是的，这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
“我会娶你的。”我激动的给她回了条微信。
第一时间，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妈，她看上去比我还要激动。
但很快y女士的一堆问题就出现在微信中。
“你说结婚，这婚怎么结，在哪里结？”
“以后住哪？我以后只想呆在老家。”
“你能把房卖了来这重新买吗？”
“结婚要有三金。”
“你想好以后的事业发展了吗？”
……
我什么都一股脑的答应她。
这事我又和我爸说了下，我爸的意思和我一样，都答应她。
我们商量好，决定下个月中旬亲自去见一见y女士的妈妈，准备上门提亲。
从外地跑车回来的空隙，我还专门提前去了y女士家一趟，趁着给他们送某良烤鸭的机会，和她妈妈说了说情况。
“我和我爸商量了一下，下个月中旬他会和我一块来提亲，我觉得双方家长见个面会比较正式一些，有什么大家商量着办。”
其实那天我感觉y女士的妈妈，似乎话里有话，她让我有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那种感觉准确描述起来，对的，有疏离感，言语情绪间透露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不大愿意。
也似乎是在告诉我，不要欺负她们娘俩。
她的态度让我有点上头，大家都是过来人，有必要这样吗？
于是我和她争了几句。
这让y女士不是很高兴。
走的时候，她妈妈把我送到楼下，在寒暄了几句后，我独自开车离去。
我后来承认自己有点失去心智，因为我从没有提前去了解过，y女士妈妈的对女婿，到底有什么样具体的要求和意见。
毕竟y女士可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女儿。
再后来，y女士回来没几天，她的孕反也逐渐严重起来。
然后她开始想要放弃了，她觉得自己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折磨中。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真的很痛苦，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为了减轻她的孕反，我问过不少生过孩子的女人，也上网查资料，还到各种育婴app中找答案。
孕反严重怎么办？
可所有人都在说着差不多的答案。
没有特效药，除了通过食物和心情的调整控制外，更多的女性朋友对于孕反这件事，都是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又感觉自己无比幸福。
可孕反期的y女士，并不觉得幸福，相反，她甚至很讨厌有身孕的自己。
她说她失去了自由和快乐，感觉孤独。
有好些女人都在私下和我说过，一个女人如果不愿意为你生孩子，那么她一定没那么爱你。
我不相信，我告诉自己，她是爱我的。
要不，当初她为什么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我把烟戒了，她就给我生孩子？
甚至后来在别人质疑她对我的情感的时候，我仍然会替她找借口。
直到现在都是。
“我不想要了，受不了，你放过我吧。”她对我几近哀求的说道。
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我明白她对我是有感情，可能真像别人说的那样，只是没那么深。
否则她不可能会怀上我的孩子，又要打掉ta。
因为我执念太深，所以到这边的医院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把我送回去好了，不用你管，我回去做这个手术。”她苍白着脸说道。
我们回到家，她却直接开始收拾所有的东西。
那一刻，我感觉到特别的沮丧。
“你爱的只是孩子，不是我。”
她显得很失望。
她这句话让我很难过。
“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为你做这么多事，又为什么只想和你这个女人结婚生子？”
我心中建立起来许久的那个温馨世界，瞬间崩塌了，化为了碎片。
叶子要从树枝上掉落，我怎么也留不住。
我把y女士送了回去。
“你走吧。”她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心中除了叹息还能有什么。
“对不起，我没法陪着你，我真的没法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去。”
我仍不死心，可我也别无他法，只能跟她说：“真的，你好好和你妈妈聊聊再做决定。”
结局也就那样，药流加清宫，整个过程是她妈妈陪着她。
而我只是出了费用。
她妈妈挺恨我的。
y女士后来告诉我，她妈妈和她说了，以后要是再和我有往来，就不管她了。
我至今都没有想通，这到底是谁的错？
好好的一件事，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后来我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所以我只能把这件事的责任，归咎于人性深处的不甘心。
我们都一样。
再后来，y女士自己在老家找了个工作，我也时不时会去看她。
我和她说：“花店我舍不得打出去，我怕你有一天找不到合适的路子，到时候还可以继续做鲜花。”
她告诉我，她才是最舍不得的那个。
我没想到，这是我和她最后还算温馨的不多的时光。
其实她已经在计划着离开了，只是我不知道。
她目前仍需要我的陪伴，她想等自己能够放下的时候，会直接和我提出分手。
而我还在想着，要怎么去修复彼此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