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留随意
终于画完，兰正龙看着她的画，喜上眉梢。
“丫头，你可以去公司的设计部任职了。”
这算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我还有件事儿……”他犹豫了一下，挠挠鼻头。
“好事儿坏事儿？你不会挖自己墙角吧？把我送公司去？”
“不是……我还真舍不得。”他极其自然的说：舍不得，两人都会心一笑，反而很开心。
兰正龙站起来，去客厅拿了东西给她放桌子上。
“哥不想瞒你，你的通知书。再好好想想，要不要去大学？”
“不用了，我觉的……大学所学的不也是为了以后工作吗？我提前工作了，就当补课了。”她想都没想，直接揉成团扔垃圾桶里了。
“还有，你的身份证。”
初夏笑笑：“其实你不愿意我上学走的。”
“嗯？你猜的？”
“不是。我推理。”
兰正龙饶有兴趣的坐直身体问：“你怎么推的？”
“我的通知书为什么会在你那？那是因为我透露了你的联系方式。我为什么透漏你的联系方式？因为我的身份证……所以通知书和身份证是一块寄来的。你先给我通知书，试试我是不是要走。如果我要走，你就扣押我的身份证。反过来，如果你真希望我走，肯定先给我身份证。”
“好，挺厉害。但是说实话，我希望你走，也希望你留。如果你真的选择上学，我会很开心。”他眨眨眼，带着一份老人慈祥的面孔，不紧不慢的说着。
“反正不管怎样，谢谢你，虽然我也没有什么大的成绩，但是我特别感谢你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感觉我现在很温暖，很开心。”
兰正龙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如果愿意走，提前跟我说。如果你不愿意走，明天就去报名考个驾照。要走要留随你便。”
初夏笑笑，她抬起头，和最初遇见他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不早了，睡吧！”
初夏戴上耳机，她最近睡觉非要听两首歌，才睡得着。
起来时，天已经大亮。
兰正龙给了刚毕业的新生一个机会，并且附上初夏的简单手绘图。
“你们都很年轻，但是我愿意给你们机会。参考一下这张图，稍作修改，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打上首款。”
对于刚刚毕业刚刚建立的公司，这些新生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头。
她渐渐的开始了一种有规律的生活，比如中午或者酒店里学做菜，下午的时候去练车，晚上的时候去夜校学习英语和音乐课。
直到快立秋的时候，她在超市买菜，遇见许久不见的云姨和……兰董事长。
他们好像许多年的老夫妻一样，在超市的生鲜和蔬菜处挑挑拣拣的买菜。
她独自一人，推着车子跟了好久。
直到看见两人一同骑了电车离开。初夏以为自己看错了。
张碧云骑着电车，兰海坐在后面，前面的篮子里是两人刚刚买的一些蔬菜。看样子两人是要搭伙做饭了。
她突然想起，好像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见过云姨了。
这两个月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整日忙什么，但是就好像感觉每天都很充实，没有时间到处跑，也没有时间瞎想。
做饭，练车，上课，回到家以后还要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
这种看起来复制粘贴的生活，让她学到了不少。
回到家里，那些她种植的蔓藤都已经爬满了半墙篱笆。
傍晚的太阳橘是红色的，她在厨房里忙碌着，脸颊映着橘红色，仿佛从画里走出来。
兰正龙回来时，已经是很晚。他一身的酒味儿，走路都有些飘。
“丫头，龙哥喝多了，你给他倒些水，辛苦你了。”
“没事，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啊小丁哥。”
丁博就答应了一声，摆摆手走了。
“丫头，水。”
“哥你躺着，我这就倒水。”
水是烫的，她用两个杯子在风扇下使劲的倒腾。
“你今天怎么喝这么多？”
“今天来了两个朋友，我就想着招待一下，没想到这两个朋友直接拿了两瓶老白干儿，差点没给我喝吐了。我现在头，特别疼……”
“你那两个朋友是北方的吧？”
“你怎么知道？东北的。”
“你跟东北人喝酒，他们能喝死你。”
“还真是啊，我这会儿差点没死。我给他们安排到酒店里了。明天还得负责去接他们，到处转转玩玩。”
“要不然明天你把丁博派去给我当司机吧，我带他们去玩玩。你这状况也不能开车，头又疼的。”
“我看行，你的驾驶证拿到了没？”
“今天已经考过了，一个星期之后证才下来。”
“那行，哥先恭喜你了啊！我们家有司机了，以后有专门的私人司机了。”
初夏只笑不语，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水平。
“你别动啊，我给你洗个脚，然后扶你进屋睡觉。”
初夏这个捡来的妹妹，比那些亲妹妹都靠谱多了。
终于把他扔上床，初夏擦擦额头的汗珠。
她今天本来是想问他一些事的，看来得过了明天了。
兰正龙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仍然感到胃里不舒服，而且头疼欲裂。
粥和茶水都在桌子上，只是不见了初夏的踪影。
他连接叫了几声丫头，都没有人回应。然后他去洗澡，脱掉上衣的时候，听见家里有动静。于是他赤裸着上身推开洗澡间的门，看见那两个朋友和丁博一块来家里了。
“干哈呢？”东北朋友看见门缝里露出的一张脸和半个上身，一脸惊恐的问。
“还说呢，昨天差点被你们喝死。等我一会，我洗个澡，你们先坐。”
“兰总真是讲究啊，你看着屋里屋外，跟小花园儿似的……”
“你们先坐，我进去跟龙哥说句话。”丁博进了洗澡间，留下这俩东北的哥们随意翻看。
初夏正好回来，她提着一兜菜看着陌生的两个人，她一脸审问的样子的问道：“你们干嘛的？”
“你是正龙的……啥人啊？”
于是初夏就听出来了，这口音只有东北人才有。
“你们是龙哥的朋友吧？”初夏笑笑，他并没有回答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对对……”
“昨晚你们把龙哥灌成什么样了。回来的时候就差不多不省人事了。”
“龙哥，他们非要来家里……”丁博解释。
“没事，来就来了。你先出去招呼他们一下。”兰正龙一脸的洗头膏泡沫。
初夏给他们倒茶，然后很客气的说到：“喝酒可以，适量就行。别因为贪图一两酒二两酒的把人喝出毛病来。”他这种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老师在教训学生或者父母在教训孩子。
“我们这是多年没见高兴嘛……”
“高兴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笑，可以一起唱歌，当然也可以一起喝酒，但不是那种喝死人的喝法。”
两个大男人有些晕头，唉，这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一个小丫头给教训了？
“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吧？”
“我要是他女朋友，我就把你们赶出去。”初夏倒茶时，杯子狠狠的往桌子上放了一下，这明显是给他们俩示威。
丁博正好看见，他撇嘴笑笑，这丫头脾气不小，维护龙哥，可是维护的紧呢！
夜游寒山寺，这群彪悍的男人一点意境都没有。除了在景区大声喧哗就是找东西吃。即便拍照也是四仰八叉的造型。
初夏看到这帮男人的所作所为真是头疼，她习惯了南方男人的精致和温婉，看见这群北方男人的好爽，总觉得适合他们的景区，只有梁山。大哥二弟，三娘四娘随便叫。他们把喝茶当成饮酒，一杯一杯的总嫌不过瘾，于是端着茶壶仰头就干。
这是初夏感觉这么久以来最累的活――陪客人。
她甚至哭笑不得，认为自己就不应该答应陪他们到处转转。
终于把两个祖宗送回酒店，兰正龙就在酒店设宴迎接他们。
“为了感谢我妹妹，今天陪你们去赏景，也为了你们大老远从东北来看我，今天这桌菜，全是南方菜。”
“哦，这是你妹妹啊！”如今才知道，他家里有个妹妹。
“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他们是专门捕鱼的海鲜商贩，都是我们这里的供应商。那些天价的海鲜，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他们那边空运过来的。合作这么久，很少见面，两年前我去过一次住了一个星期，那边的人真是热情啊，自来熟的。今天你们俩能来我特别开心，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酒量不行，今天我就不喝酒了，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共存。”
兰正龙酒桌上的这些官话还是有的，说的大家每个人心里也都乐滋滋的。
举起酒杯的时候，田心端着一大盆东北乱炖进来，一股扑鼻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增。
初夏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菜，炖在一起的什么都有，粉条，莲菜，白菜，五花肉……
“这就是我们正宗的烩菜，你还别说两天没吃，特别想。感谢这位美女啊，谢谢你送来这么好的菜。”